几人给霍妄深和云笙接风洗尘。
想着云笙的病情,找了个郊区私人餐馆,环境雅致,曲径通幽。
这顿饭吃得格外安静,一向能言善道的盛云舒也跟锯了嘴的葫芦般一声不吭。
霍妄深照顾妥帖,给她夹菜,喜欢的多吃两口,不喜欢的夹一次也就不夹了。
体贴地给她擦嘴,还安排了饭后水果。
他无微不至,云笙只是淡淡道:“我是病了,不是残废了。”
霍妄深也不介意她当众下脸,依旧拿着纸巾给她擦嘴,“没关系,我想做。”
云笙撇撇嘴,由着他去。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心思各异。
饭后,霍妄深和盛衡等人说起公事,周婉带着云笙出去走走。
她有太多话想和云笙说。
霍妄深只叮嘱让周婉别走远,也要让她少吹风。
两人离开后,几人说起正事。
魏家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霍妄深为了云笙赔了一大笔钱不说,连带着后几年的资金人脉都要砸进去。
但即便有太多责备的话,在看到云笙这副模样的时候,他们也都说不出口了。
只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魏家那边虽然闹了不愉快,但双方利益还在,明面上不会撕破脸。”
“该给的支持还是会给,以后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
霍妄深语气淡薄,好像损失的人不是他自己一般。
“云笙的病……”盛衡顿了顿,欲言又止。
“双向情感障碍。”霍妄深揉着眉心,“很糟糕,许嘉禾的死对她来说打击太大了,医生那边也在尽力治疗,好在她现在愿意接受治疗,也算是好的发展。”
“你想清楚了?”宋嘉皱着眉头,“这病不是那么好治的,弄不好后半生都要看着她受苦。”
“这对你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霍妄深苦笑了下,“那又能怎么办?都是折磨,离开她看着她受苦也是折磨,不如将她留在身边,她痛我就陪她痛着。”
走到这一步,很多事,霍妄深都不愿再去深想了。
什么利益,什么以后,他在自顾不暇时,尚且能照拂她一二,如今已经站在了金字塔尖儿上,难不成还要权衡利弊后放弃她?
那他要这一切,做什么?
霍妄深做了决定,几人也不便多说,作为朋友和合伙人,他们能做的也只有支持。
“阿深哥哥,那你打算如何待她?回京的消息是藏不住的,这一年多来,有魏家做你的挡箭牌挡了不少人,现在魏家的婚事没有了,有多少人翘首以盼着嫁给你。”
盛云舒苦大仇深地盯着他,“云笙已经经不住第二次折腾了,你如果给不了她安稳,不如趁早将她放了。”
霍妄深回眸看她,展颜笑道:“云舒,我既然把她带回来,就没想过藏着掖着。”
“那是要走明路了?”盛云舒眼前一亮。
霍妄深颔首:“过明路,我会和她先订婚。”
……
庭院里。
周婉和云笙走到长廊下,天色乌云压沉,蔚蓝和乌黑交织纠缠,倒像是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
周婉握着云笙的手,眼眶微微泛红。
有千万言语哽在喉间,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问她好不好?她这样子看着就不好。
又不愿提许嘉禾的名字,怕她伤心。
云笙歪着头:“拉我出来的是你,不说话的还是你,你不会是打算让我坐在这儿吹几个小时冷风,看着你哭吧?”
周婉破涕为笑。
“你还能和我这样说话,我心里轻松多了。”
“都过去了。”云笙抬头,“我已经接受了。”
周婉抿了抿唇,“云笙,我真不知道,当初劝你和他在一起是对还是错。”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没有劝说你,你和他会不会不在一起?”
“不是你的问题,又不是你说几句话就能左右我的想法。”云笙摇头。
周婉垂眸,云笙轻描淡写道:“是我自己,他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又不是没心肝的人怎么会全不在意?那会儿太难过了,是他陪着我走出来的。”
“周婉,他走之后很久我都在想,其实我并没有多爱他,我也没有为他付出过什么,我只是在一昧接受他的好他的爱。”
“可后来我看见他父母,我觉得我能为他做些什么,照顾他父母,接手许家的产业。”
“替他做那些没做完的事情,就好像弥补了我们在一起时,我的亏欠。”
云笙仰着头,自嘲地笑了笑。
周婉不忍,偏过头:“谁说的,感情里本就有一方要多爱一些,多付出一些。”
“你不必自责,云笙,不要让这件事成为你的牵绊,向前看,就像当初一样迎接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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