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之后有什么?
上官蘋不知道,但她觉得她似乎离真相不远了,只有一墙之隔。
她提着裙迈了进去,荔面上染了一点灰,她也无暇在意,高度紧张的状态,连身上的痛都忘却,这里更类一间书房,有许许多多书架整齐排列,与她想象中看到的场景截然不同。
冯相露守在门前,并不进来。
上官蘋也很紧张,每过一秒,她都觉得要被他们发现了,于是赶快翻看起来,刚翻开第一页上官蘋就冷汗直流。
这上面所记载的,居然是了雀山每月上交给官府多少银两。
上官蘋恍然大悟。
为什么楚大山可以占山为王,为什么年年剿土匪而土匪却越来越猖獗,为什么赵小姬一案卷宗模糊其词,又是为了什么他们要官匪相互。
受苦的百姓他们一点也不放在眼里,这样的官与土匪又有何分别!
她翻看礼单,数额高昂,皆是搜刮民膏然后上交官府,为谋利,则再肆无忌惮的迫害百姓,以此为轮回。
父亲曾说:为官清正,冰心悬日月;从政勤廉,赤胆照春秋。
此为官也,而像他们这般,不配为官。
上官蘋压制住怒火与颤抖的手指,去翻后面的书册,准确的来说,是画卷,里面的内容不堪入目,几乎页页都是对女子的侮辱,将女子看作玩物,以极端暴力等形式来满足笔者的快感。
上官蘋的手渐渐收紧,莹白的指被掐出一点上官红色来,她强忍着自己想把这整个地下一把火烧了的冲动,撕了两页证据掖在腰间。
正当她咬牙切齿的时候,冯相露的惊呼声传来,她手中的画卷应声掉在地上。
只见楚大山拽着冯相露的头发将她拖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还有迟宁与四五个手下。现在的情况,应该就是最坏的情况了。
楚大山笑着,一双眼睛就像盯着猎物,“看来我们的二当家,心不在了雀山啊。”
上官蘋掌心沁出冷汗,尽力稳住身子。
“大当家,我早说此女心怀不轨,如今她竟然敢带着这个小贱人一起潜入您的密室,想必是要与外面的人里应外合,对您不利啊!”迟宁躬身抱拳,字字诚恳。
“还有二当家,也因此女……”手下上前言语,被楚大山一抬手挡了回去。
楚大山是真的对上官蘋十分感兴趣。
为什么她已经生死攸关,却还是一副很有底气的样子,自然地与他双目相对。楚大山自认玩过许多女人,却没有一个女人,像她一样,只是如今,确实留她不得了。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没有把握住。”楚大山沉声说道。
机会?
上官蘋看了一眼迟宁,缓缓开口:“我确实没有把握住,你让我杀了迟宁,我没有机会,也没有这个本事。”
楚大山眼神发狠,攥紧了拳头。
迟宁稍微一愣,有些惊愕的看向楚大山,“大当家,您……”
虽然上官蘋是名义上的二当家,但是了雀山上除了楚大山,当权的便是迟宁了,这山上兄弟们也都认得下迟宁,故上官蘋此言一出,身后的小弟也都纷纷抬起头来。
楚大山不信迟宁,而迟宁也藏有祸心。
楚大山大笑,拍了拍迟宁的肩,“你别听这个女人瞎说,我怎么会让她去杀你,你身手不凡,她又如何能杀得了你。”
迟宁未动。
楚大山挥手,命令道:“杀了她们。”
手下们选择从倒在地上的冯相露开始,刀已然架在她的脖子上,冯相露已然不能动弹,只留下两行清泪,浑身颤抖着求饶:“别杀我……”
那人自然不会放过她。
扬刀时,上官蘋跑了过去,咬着牙一把推开那人的手臂,刀锋错开了两寸,却切下上官蘋两缕如瀑发丝,慢慢飘落在地面。
冯相露看着挡在自己身上的上官蘋,一时间愣住了,心里的情绪很复杂,不敢直视她的双眼,好在,她们都没有死。
上官蘋转过身,直视着他们,不卑不亢:“大当家,死也是否让人死个明白,我承认我们两个有所意图,那就是赵小姬,我们只是想明白赵小姬的死因。”
楚大山嗤笑一声,满不在乎地:“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杀了她,她骗我,我一把勒死她了,那时候我还没当上寨主,所以丢到古井里了,如果我当上了,她大概会和门外的那些白骨一个下场吧。”
他缓缓蹲下,捏住上官蘋的下巴,“满意了?”
上官蘋不屑看他,因为她知道,她还是赢了。
迟宁忽然在背后捅了楚大山一刀,他就这样倒在了上官蘋面前,血也溅到了她的脸上。
迟宁一脚踩在楚大山的身上,由于还没有死透,他呜咽着、推抗着,但终归没有什么用了,死局已定,再挣扎都只是徒劳。
上官蘋把冯相露扶了起来,才走到迟宁面前,像一朵霜打的花,娇柔又固执,“我们可以走了吗?”
迟宁摇了摇手指,“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我怎么会放你走。”
上官蘋莞尔一笑,“你不就是了雀山的三当家,哦不,现在是大当家。”
冯相露云里雾里,倚靠着墙勉强站住脚。
迟宁也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上官蘋挑了挑眉,“你指什么,是杀赵小姬的凶手吗?”
迟宁不语,只是看着上官蘋。
“我知道,他杀了赵小姬的姐姐,而你杀了赵小姬,如今你也杀了他,接下来你只要把我和她杀掉,便可以高枕无忧的继承楚大山的勾当,在这个山头称大王。”
迟宁点点头,轻蔑的推手,示意继续。
上官蘋盯住远处一点白辉,笑意更深,有兴趣和他掰扯掰扯,“你呢,应该是赵小姬姐姐的夫君,因为初见时你剑穗上挂着手编的同心结以及这几日你惯梳的发髻,都是证明你有心上人且极有可能已为人夫,当然了,这只是我的猜测,与其说我们是带着目的来的,不如说你才是带着目的来的,你的身手,更不可能屈居于做个土匪,快准狠,你对所谓的二当家呢,也没有什么情谊,你只是想潜伏在楚大山身边罢了,不管你是如何知道楚大山与你妻子的死有关的,但是你并不能确定这件事,在他刚刚袒露后,你才刺下致命的一刀。”
上官蘋转身,继续说道:“你杀赵小姬,应该是恨她,恨她让姐姐给她当替死鬼,自己却苟活于世。”
迟宁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难道他们不该死吗?”
“该死。”
迟宁似乎听到了满意的回复,又问:“那你呢?”
上官蘋耸耸肩,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我恐怕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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