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悦地呵责道:“阴天下雨开这么低的温度,后勤部怎么做事的?连点生活常识都没有吗?”
林远低头:“是,沈总,我让前台现在调整一下。”
不需沈清砚多说一个字,林远不仅让前台调高了温度,还小跑着过去请程十鸢上楼。
程十鸢看到那一群人,还是决定给那个男人留些面子,所以坐在休息区等他。
看到林远亲自过来,她冷淡地表示不用:“等他忙完了我过去说一点事,两分钟就够了。”
林远可不敢怠慢这位小祖宗,这要是头疼脑热了,整个后勤部还不得都扣工资啊?
这一小段插曲不免让大堂内所有人对程十鸢充满好奇。
何禁状似无意地问:“清砚,那位小姐是你员工,还是?”
沈清砚不喜欢何禁,更不喜欢他看他女人的眼神。
他一挑眉,皮笑肉不笑地送客:“何总,今日招待不周,沈某就送到这里了。”
何禁闻言,了然地不再追问,亲密地轻拍一下他的肩膀:
“清砚,你这么生疏干什么,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希媛天天跟我念叨着想你,等她从维也纳回来可有你受的。”
“呵呵……”这话引来周围一片祥和的笑声。
沈松亭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暗中移向程十鸢,不知怎么的,他恍然觉得那女孩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气质。
不对不对,这是从哪儿跑来的女大学生?
他轻蔑道:“前台、保安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阿禁,那可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多半是个交际花。这种女人太多了,见着有权有势的男人就往上贴。”
何禁眼神飘向沈清砚,嘴里念叨着:“这样啊。”
程十鸢距离他们大概有十几米的样子,隐隐约约地也听不清什么,但何禁、沈松亭音量高一些,在空旷的大堂里传来淡淡的回声。
当“交际花”三个字出现时,她原本回暖的身体霎时像被一桶冰水灌顶,她下意识去看那个男人。
从她的角度,看到的只是他在笑,举止清贵得体,浑身散发着绅士的味道,不知在调侃什么……
她嘴边尝到一抹苦涩。老天爷还真是不待见她,偏偏赶在今天,她来要被他睡的报酬,而他未婚妻的哥哥也来了。
另一边——
沈清砚双手插进兜里,冷笑道:“二叔,您要注意公司形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能什么话都说。”
他就差没把“外人”两个字说出口了。
这句话彻底把刚刚的气氛全然打散,场面有些尴尬,就连何禁脸上的笑意也减退几分。
沈松亭被自己的亲侄子当众下了面子,气得阴沉着脸不说话。
送何禁出去时,沈松逸在一旁不断夸赞着:“清砚也想希媛,女大十八变,希媛那孩子出落得真是端庄大方,亭亭玉立。”
何禁谦虚道:“希媛听到要开心坏的,我替她谢谢三叔。”
沈清砚双手插兜,像个局外人般懒得参与他们这虚伪的谈话中。
何禁刚一上车,他就率先转身进去,速度快得连给他打伞的员工都差点没跟上。
程十鸢见他大步走过来,慢慢站起身。
可男人在距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又蓦地停下,冷淡地说了声“上楼”,径直进了专属电梯先上去了。
程十鸢目光暗了暗。
林远不知这两人闹了什么别扭,他不敢怠慢,礼貌地将程十鸢请上电梯。
可就在电梯门要关上时,原本习惯坐高管专属电梯的沈松亭突然也进来了。
林远低头打招呼:“沈总。”然后暗暗用身体将程十鸢完全挡住。
沈松亭看出他的伎俩,鼻间一嗤。
程十鸢也感觉到了,刚才大庭广众之下她被这些人指指点点,她知道她是见不得光、拿不出手的人,那个男人也不想靠近她、更不想跟她坐一个电梯。
电梯不断往上,沈松亭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响起:
“真是燕窝鱼翅见多了,家常小菜也成了稀奇货。不管你跟清砚是什么关系,他对你不过是玩玩,像你这种没见识又上赶着的女人一抓一大把,贱得不得了,他能看上你什么?”
林远出言阻止:“沈总,您慎言。”
沈松亭一股火全发在他身上,阴郁道:“我说话他打断也就罢了,你算什么东西?”
程十鸢见林远因为维护她被骂,又被这人说成是交际花,于是淡淡开口:“这个世上不论燕窝鱼翅的高贵、也不论家常小菜的平淡,自己喜欢的就是最好的。我确实没见识,没见过什么稀奇的东西,今天见了您,才觉得是奇货可居。”
简直是个奇葩。
“你……”沈松亭哪里能想到这个小丫头这样伶牙俐齿,还有胆量说出来,他脸都要绿了!
这时电梯门打开,林远提醒一句:“沈总,您到了。”
沈松亭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愣愣地出去了,电梯门都关上了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没有反击,气得冒烟了。
林远要憋疯了,太过瘾了!他不由低头瞄了眼这个瘦弱却总是挺直脊梁骨的女孩子。
这么一看,还挺有总裁夫人的派头。
到了顶层,在总裁办众人惊奇的注视下,程十鸢进了总裁办公室。
沈清砚的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干净结实的手臂。
他正埋头处理文件,她进门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程十鸢并未往里面走,她身上滴着水,怕践踏了这方装修不菲的宝地。
“沈总。”她清冷的声音以及没有温度的称谓,将两人拉开了从珠穆朗玛峰到马里亚纳海沟的距离。
沈清砚低着头,像没有听到一般。
“沈……”
男人拨了内线:“胡秘书,帮我接研发部xxx。”
半个小时过去了,程十鸢的腿都站僵了。
最伤人的是无视,那个男人自顾忙碌,当她不存在一样。
办公室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她也没有耐性再等了。
“沈总。”
沈清砚轻飘飘地回了句:
“有事过来说。”
程十鸢没动:“我来,是要钱的。”
沈清砚眼底渐渐结出冰霜,他重复着:“过来。”
评论区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