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琪琪第二天一大早就爬起来去上班，下楼后却被她妈通知：“小航说是要带你去。”

    金琪琪一愣，摆摆手说不用，甚至想要抓紧时间赶紧逃离，鞋还没穿好，大门便被打开，金琪琪一抬头就看见了张也航，他似乎没睡好，精神状态不佳，脸色苍白憔悴，头发也乱糟糟的。

    他打着哈欠进来，看见穿戴整齐的金琪琪，说：“走吧。”

    金琪琪低头说：“我自己去。”她看见张也航在她面前站了一会儿，随后听见他轻声说：“我顺路。”

    金琪琪穿好鞋子，抬眼看他，问：“顺什么路？你要去哪里？”

    张也航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表情一僵，但只是一瞬，他就恢复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骗你的，快点走吧，为了送你我专门定了闹钟起来。”

    这话落在金琪琪耳朵里是很暧昧，金琪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定他的意思后，她一言不发地和他擦肩而过，出门了。

    金妈妈在他们身后看得一愣一愣的，感觉他们像是吵架了，可看张也航这样又不像是平常的那种争吵，她想上前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插不进嘴。

    金琪琪掠过张也航停在门口的轿车，装作什么都看不见一样往前走了。

    张也航盯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睛，觉得这样的金琪琪也很吸引人，虽然一改以往的温顺，气鼓鼓的模样却不锋利，像是被吹鼓的气球，很可爱。

    金琪琪去上班一般都坐公交车，张也航一直跟她到公交站，她站在一边等车，他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她。

    她不肯跟他说话，他也不说，只是看她，她被他看得烦躁，好不容易等到公交车来了，她快步上车，却没想到张也航也跟着上来了，她背后都要冒汗。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金琪琪一直背着他站，可她站哪儿，他就贴着她站，即使周围空荡，他也要贴身跟着她，总是保持着不超过十五厘米的距离。

    金琪琪担心和他在路上吵起来耽误自己去上班，想着忍了忍就算了。他跟着她下公交车，一路跟着她去了商场，她并不理他，自顾自地去工作间换衣服了，出来后发现他不见了，她心里虽然松了口气，却也升起些复杂的情绪，她不愿意去多想，只是不肯去承认罢了。

    之后的好几天，他都这样，睡眼惺忪地在她家门口等她，一起坐公交陪她去上班，跟在她身后，等她进了商场后再离开。

    她不主动和他说话，他也只是偶尔问她几句，她不回答，他也只能露出个无奈的笑容。

    金琪琪一开始是苦恼的，后来便由着他去了，他闲着没事干，她就当他不存在。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周，第七天，金琪琪换完衣服从工作间出来的时候，发现张也航并没离开，他坐在不远处的长凳上，正在和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孩说话。

    金琪琪挪开眼神去工作，以为他再坐一会儿就会离开，却没想到一直到午休时间，他都没离开，他坐在长凳上，翘着二郎腿，仰着脖子，将整个脑袋都靠在椅背上，似乎是无聊极了。

    他瞥到她的眼神，一下子坐起，见金琪琪急忙低头后，他起身，直接走到她跟前，金琪琪绕开他走，他又堵在她面前，这样几个回合后，周围的人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金琪琪的脸烧起来，抬眼问他：“怎么了？”

    张也航：“有点事要说。”

    金琪琪被张也航带到商场的消防通道里，消防通道安静，没什么人，张也航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

    金琪琪一步步退，张也航一点点靠近，直到她抵上冰冷的墙，呼吸都变得急促，终于，他不再靠近，站定在她眼前，她偷偷喘气。

    张也航垂眸看她，“金琪琪，我要走了。”他和她离得近，声音却晃了很久才到她的耳中。

    金琪琪一愣，看他一眼，碰上他灼灼的眼神后又撇开。

    张也航语气带点笑意，继续解释道：“学校有点事，我得回去一趟，大概几天就回来了。”

    金琪琪花了一点时间才理清楚现在的情况，他在向她报备，她听得心脏都胡乱跳，她耳朵有些痒，下意识往墙壁再贴了贴。

    张也航继续说：“我在想，你如果想我怎么办？”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件事。

    金琪琪气得脸红，急着说：“我不会！”

    张也航低低笑了一声：“好。”顿了顿，他又问：“那我想你怎么办？”

    金琪琪心脏一紧，觉得此处的空气有些不足，她的脑袋晕乎乎的。

    张也航把手伸进口袋，低头靠近她，两人隔了点距离，但金琪琪已经能感受到他喷在她耳边的气息了。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去整理，但别让我等太久。”他这么说。

    金琪琪几乎将下巴抵到胸口，甚至不敢用力呼吸，脸在这逼仄缺氧的空间中被蒸得熟透，她想说些什么反驳，却没有什么力气。

    张也航从口袋中掏出东西来，金琪琪一看，是小学流行的圆形卡片，不过这张卡片是最高等的金色，一包纸牌中只有一张的稀有卡片。

    她的手腕被他抬起，他把圆形的坚硬卡片塞到她手里。

    她抬眼看他，张也航眼底带点促狭的笑意，“你不是喜欢这个？刚才跟那小孩儿玩了很久才赢过来的。”

    在他们小学的时候，流行玩纸牌的游戏，金琪琪跟着他一起玩，每次买了一包却都输得精光，总是得不到最珍贵的金色纸牌，她有过一张金色的原型纸牌，是张也航送她的，那张纸牌到现在都被她珍藏在铁盒里。

    张也航当然知道金琪琪现在已经长大，不会再喜欢这样幼稚的玩具，但他看到那圆形纸牌就想起他把纸牌送给金琪琪时，她笑得甜甜的脸，他想试试，再送她一次纸牌，她会不会笑得和那时一样开心。

    张也航走后，金琪琪便回去上班了，她将那张圆形的纸牌放到口袋里，走神的时候总是无意识地摸着纸牌光滑的表面。

    下班一到家，她就将藏着许多回忆小物件的铁盒找了出来，拿出小学时候藏进来的金色纸牌，她盯着那圆形纸牌定定看了一会儿之后，把口袋里的纸牌拿了出来，圆形纸牌上似乎还残留着张也航的温度，脑中也萦绕着张也航跟她说的那些话。

    他说别让他等太久，他说他会想她。

    金琪琪发觉自己的所有思绪几乎都被他占据，良久之后，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知道面对张也航的攻势，她撑不了太久的，她真的很喜欢他。

    虽然不想承认，可在他把圆形纸牌放到她手中的时候，她又体会到那种熟悉的悸动，她嘴上不肯承认，但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喜欢就是喜欢。做了十几年的事，就像是刻进了她的脑子里，她总是条件反射一般对他做出心动的反应。

    四天后，张也航从学校回来，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他爸妈早就睡了，他尽量放轻脚步回到房间。

    刚才自己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才回来，现在自然有些闷，他开了落地窗准备抽烟。

    可窗一开，他的动作便顿住了，差点夹不住指间的烟，对面空了一段时间的房间又亮起了灯，关了许久的窗帘此刻是拉开的，昏黄柔和的光线透过玻璃打在她的露台上，甚至有一段微弱的光落到了他的露台上。

    像是一条线，将两人重新连接起来。

    他顿了顿，走出去，将烟夹到自己的耳后，他趴在栏杆上，眯着眼看对面。虽然窗帘拉开了，他却看不到里面的人，可他已经够满足了，他心情愉悦地随手捡起一片叶子，朝对面扔过去。

    叶子还没落到地上，金琪琪便出现在玻璃窗后，她似乎是刚洗完澡，头上戴着一顶干发帽，有几缕调皮的头发湿漉漉地落在脸侧，水珠一滴滴地打湿她的肩头。

    张也航看到从发尾掉落的水珠，在空中闪着光，落到她肩头后就消失得无影踪了，他看向她的脸，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含着些许羞怯，她下巴收着，不自觉地抿着嘴唇，这是他非常熟悉的姿态，羞涩又美丽。

    张也航知道，一直喜欢他的金琪琪回来了。

    金琪琪的手放在把手上，手指缩了缩，片刻之后，她把窗帘拉上，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她拿起来看，是张也航的消息。

    张也航：“开窗，让我看看你。”

    金琪琪的脸一下烧起来，有什么好看的？她随手回复道：“很晚了，明天再说。”

    张也航：“哪里晚了？”

    金琪琪不想和他周旋，直接说：“我要睡了。”

    张也航：“真不开？”

    金琪琪：“晚安。”

    张也航没再立刻回复她，金琪琪松了一口气，下一秒，那口气又瞬间提上来，她的玻璃窗被人扣响了。

    张也航从他的阳台翻过来了，两人的阳台几乎是贴着的，小时候张也航总爱在金琪琪和他的房间之间窜来窜去爬着玩，长大之后，他就不爱这么做了，可能是因为看起来不大聪明吧。

    小时候他便能轻巧地翻过来，长大了手脚更长了，从他的露台翻到金琪琪这里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前段时间她拉上窗帘的时候，他就无数次想翻过来直接将她的窗帘拉开，囿于那一点面子，他也只是想想而已，现在，却是真翻过来了。

    金琪琪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门外的人等不到她的回应，却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十分有节奏地叩着她的玻璃门。

    “咚咚咚”

    每一下都像是打在金琪琪的心脏上，明明可以自己打开的，他却故意等着她来开门，像是一定要让她朝他走过去。

    张也航敲了六下，窗帘就被拉开了。

    金琪琪的脸很红，眼睛湿润润的，故作生气的模样看起来倒也可爱。

    张也航觉得自己被她迷疯了，张也航盯着她看，却也不将门打开或者是说话，像是在等着金琪琪先开口。

    金琪琪的脸在他的注视下越变越烫，发觉他什么事都不做，什么话都不说，她有些恼羞，又一下把窗帘拉上。

    一瞬间，她的脸又消失不见了，张也航无奈地笑了笑，将落地玻璃打开，隔着柔软的窗帘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当纤细柔软的手腕被他握在手中时，他才体会到一种踏实的愉悦感。

    金琪琪被他握住手腕后轻轻地挣扎了一下，之后却也没再胡乱动了。

    张也航伸手撩开窗帘，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她羞红的脸，在昏黄的光线下，那张脸显得柔美，金琪琪整个人的气质都是柔和的，是为他融化的。

    她看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半天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用黑亮的眸子看着他。

    张也航也看她，周围安静了几秒，空气的温度也慢慢上升。

    张也航先开口：“想我了没？”张也航从小性格外向，心里有话直说，但他很少对金琪琪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金琪琪觉得有些别扭，心脏不争气地乱跳着，但她还是撑住了，坚定地说：“没有。”

    张也航不管她说的是什么了，翘起嘴角说：“我也想你。”

    “也？”金琪琪知道自己说不过他，索性闭嘴了，心里却不争气地荡漾起甜腻的滋味。

    张也航见她羞得满脸通红，愉悦极了，他松开她的手腕，很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

    金琪琪怔愣了片刻，扯了扯却没办法挣脱，她骂他无赖。

    张也航耸耸肩，一副“我就是无赖”的样子。

    金琪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眉心微蹙，似乎在纠结。手指无意识地缩紧，她终于开口：“我想问你，为什么突然喜欢上我了？”

    张也航听此，摇头说：“不是突然的。我喜欢你很久了，久到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起。”

    金琪琪盯着他看，哑着声音说他骗人，张也航握紧了她的手，静静地望着她。

    金琪琪有些懊恼，他看起来总是冷静，她的情绪却被他轻易挑起，她的心脏胡乱跳着，思绪也有些慌乱，正想要甩开他的手时，她听见他低低的声音。

    张也航说：“我最近被你故意冷落的时候，就在思考这个问题，我在想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但具体追溯到什么时候，我难以说清，我顺着我的记忆一点点往前推，我一直在想，我是什么时候对金琪琪有一点非分之想的？”

    最后他发现原来那些他毫不在意的想法都是不可忽略的，那些稚嫩青涩又毫无缘由的想法似乎是这一场痴迷的开端，比如从小就看不得她被人欺负，下意识地看不惯围绕在她身边的男生，做了好几次关于她的梦。

    他总是无意识地将她划作自己的专属物，看不得别人靠近她，不允许她自作主张地离开，这是叛逃，他不允许金琪琪叛逃。

    他看向金琪琪，说：“但我真的找不到具体的时间了。”沉默了一会儿，他问金琪琪：“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金琪琪一怔，似乎还未从他的坦白中回过神，恼羞地说：“我为什么告诉你？”

    张也航笑，“反正你现在喜欢我就好了。”

    金琪琪瞪他。

    他们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对方，在无言之中，心照不宣地接收到对方的讯息——他们要在一起了，那场你追我逃的游戏，终于画上了休止符。

    张也航捏了捏金琪琪的手，想起什么，他收起笑意，抬起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问她：“有什么不同吗？金琪琪小姐。”

    金琪琪：“？”

    张也航：“不要装傻。”他说的是她和杜文诚牵手的事。

    金琪琪红着脸，只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

    张也航用灼灼的眼神盯着她，金琪琪硬着头皮说：“你们的手本来就不一样，而且，感觉也不一样。”

    张也航像是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什么感觉？”

    金琪琪彻底噎住，她知道张也航想要什么答案，可是自己却说不出口。

    两人沉默地僵持着，张也航先投降了，他能理解女孩子容易害羞，而且一直问这些很抽象的问题，倒像是他在无理取闹了。

    他是很理智的，于是他又问她：“你喜欢我吗？”他莫名想要一些安全感。

    金琪琪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想起自己跟他说了数不清的“喜欢”，他当时总是不肯接受，但此刻，他又想要一个她的“喜欢”。

    她思忖了片刻，在他炙热的目光下点点头，“嗯。”她承认自己的心意，像过去一样勇敢。

    张也航的眼底荡漾开笑意，他握紧了她的手，柔声警告：“不准再叛逃。”不准再叛逃，只能继续一直喜欢我。

    他又说：“忘记问了，你们到哪个进度了？”

    金琪琪不说话。

    张也航渐渐握紧她的手，“亲过了？”

    金琪琪突然生了戏弄他的心思，她眨眨眼睛，故意垂眸不去看他，装作像是被抓包了，愧疚得不敢去看他。

    张也航气得吹胡子瞪眼，咬牙冷冷道：“你们进度还挺快，我以为你们俩都在上班，没时间谈恋爱呢。”

    金琪琪低着头忍不住露出笑意。

    张也航却没看到，沉浸在被嫉妒之火烧得荒芜的世界中，左思右想，他说：“不行，我要赶上。”说着就把金琪琪拉往他的怀里。

    金琪琪一愣，慌忙推着他的身体，着急澄清，差点连话都说不清楚：“我跟他没亲过，你不用赶进度，我们除了牵手之外没做过别的事了，那时候，我说的那些话都是故意气你的。”

    张也航眸子里嫉妒之火渐渐熄了，他低头看怀里的她，气氛一度变得暧昧，两人靠得很近，金琪琪头上还缠着干发帽，穿的睡衣十分轻薄。

    张也航也穿得少，两人手臂的肌肤几乎贴在一起，怀里热融融又柔软的身体让张也航心猿意马。

    金琪琪的眸子变得水润，怯怯得像是惹人疼惜的动物。

    张也航突然觉得口干，他说：“但我还是想要亲你。”

    金琪琪似乎听不到周围其他的声音，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张也航身上，他的睫毛正轻轻地颤动着，凸出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她听到他吞咽的声音，细微的动静在她的耳中被无限放大，不知不觉，自己心脏也早已失控。

    张也航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那张红润的脸完全地暴露在他的眼前，哪里都是漂亮的，眼睛圆润水亮，鼻尖挺翘，嘴唇丰满粉嫩，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人。

    张也航盯着她的唇，觉得这里可能比曲奇更好吃点，他平时是怎么吃曲奇的呢？他伸手先去蹭着她的下唇线，手指轻轻点着她的唇珠，他哑着声音问她：“金琪琪，我要亲你。”

    声音很低，金琪琪听得耳朵都开始发痒，这是预告，是牵引着情动的勾子。

    金琪琪来不及拒绝，身体像是出了问题，僵在原地动不了，只能看着张也航的脸一点点靠近，带着湿热的气息越靠越近，金琪琪有一种要被张也航融化的错觉。

    他越来越近，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时间似乎都变慢了，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呼吸，还有一点点靠近的热源。

    下一秒，她的唇被他堵住，她差点停住呼吸，下意识地推了推张也航的胸膛，却又被他握住手腕，似乎是让她乖一点。

    金琪琪眼角都湿润，她感知到张也航的气息，温柔又凶狠的。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金琪琪被亲得晕晕乎乎的，他们才慢慢分开。

    两人都像是被蒸过一般，满脸通红，眼眸都沁起了水，尤其是金琪琪，柔软的姿态也像是水一般。

    张也航垂眸看她，重重呼吸过一次，他咬唇笑，出声：“你这样看起来很……。”

    金琪琪一愣，脑子依旧混沌，似乎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张也航没再重复，他伸手去抹她湿润的眼角，金琪琪羞得像是要哭了。

    张也航用手指蹭了蹭她的唇，问她：“哭什么。”

    金琪琪摇头，张也航又低头亲她，轻轻浅浅的一下。

    最后是金琪琪看了一眼时间，推着张也航离开的，实在是太晚了，她明早还需要上班，他刚回来，也是需要休息的。

    张也航磨蹭了许久才走回阳台，离开之前，他摸了摸她的湿发，嘱咐道：“头发吹干再睡觉。”金琪琪说知道了，他这才关上阳台的门。

    金琪琪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一下摸自己的唇，一下碰自己滚烫的脸，有一种灰姑娘的玻璃鞋和南瓜车都被收回的空虚感，她试图将刚才那种暧昧甜腻的情绪绵延下去，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想法之后，她有些羞恼。

    半响之后，她打开窗户，张也航已经离开，但她的阳台上多了一只鞋，是张也航的鞋子。

    她盯着那只鞋看了一会儿，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忘记带走了？她无解，睡前，她看到张也航的朋友圈：“留了一只玻璃鞋在现场，王子记得来找我。”

    金琪琪留言：“扔了。”

    张也航：“那要让王子陪我。”

    金琪琪看着那个“陪”字觉得古怪，想他该是把“赔”打成“陪”了，却也没多说。时间真的太晚了，她将手机关了，陷入甜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