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骆看了眼郭宇手中的号码牌，郭宇收到他的疑惑，跟在盛轩后面走了过去，问林梢：“林特助，是不是搞错了啊？盛先生在我们之后来的，我们才是32号啊。”

    林梢顺着手里的表格看了下去：“你们的确是32号，但是盛轩先生在28号，应该排在文先生前面，但是因为他和文先生换了个顺序，现在是31号。”

    盛轩身边的助理摊开手心，31号的号码牌清晰明了，盛轩说：“文老师下面还有个通告，我正好闲着就和他换了一下，迟到了一会儿，不过幸好没错过面试。”

    郭宇：“这样啊哈哈，那是我们搞错了，不好意思，我眼神不太好刚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人进去，郭宇拉住林梢：“林特助，能不能多问一句，穆总她……也在里面吗？”

    林梢推了下眼镜：“穆总在忙别的项目，代言人的选择全权交由张经理做主。”

    随后不再多言，关上门。

    郭宇立即走了回来：“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闻骆清隽的脸上是一派淡然的温和：“我没有让你去问这个。”

    郭宇翻了个白眼，傲娇死你得了。

    窗外有风呼啸而过，时针滴滴答答走过，原本十分钟一个人的会议室，半个小时之久了，还没有动静。

    郭宇忍不住发起牢骚。

    闻骆看了眼腕表，半个小时后他们还有一个小视频采访。

    起身时不知什么掉了下去，滚落在铁质的椅子上，发出一连串脆响后消失在柔软的地毯上。

    不等闻骆低头去找，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内打开。

    林梢做了个请的手势，盛轩向他道了声谢，姿态悠然地离开。

    林梢看了眼最后的两人：“闻先生，您请。”

    闻骆简单整理了下装束，起身进去，郭宇等在门外，会议室内坐着三人，分别写着职位与姓名，林梢不在其中，似是只为监督，关上门坐到了左侧的位置。

    坐在中心的男人翻动简介，问道：“闻先生，我们简单了解了一下您的情况，您能简略和我们说一下您了解到的森杨是怎样一个场所吗？”

    闻骆嘴唇蠕动，刚想回答，林梢忽然起身。

    开门，他恭敬说道：“穆总。”

    穆知说：“会议纪要你没给我。”

    林梢：“我立刻发您邮箱。”

    穆知点了下头，随意往里眺了一眼：“还有几个？”

    “早上最后一位，下午还有三位。”

    穆知点开手机邮箱，边看边走了进去：“我在这凑个热闹，纪要你打印出来给我，邮件太多，懒得找。”

    林梢：“是。”

    穆知垂首看刷着手机，目不转睛，专注到随意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就坐了下去。

    她挥了下手：“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就行。”

    三位经理面面相觑，战战兢兢坐了回去，中间的男人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闻骆从角落处姿态闲雅的人身上收回视线，回答道：“森杨会所是专门为青年以及老年准备的虚拟与现实的交接点，其主要服务对象是成年男人，其实对于这样的服务人群，女性代言人或比男性更为合适。”

    经理颔首：“那你觉得自身有什么优势是可以超过女性代言人而成为我们首位且仅此一位的代言人资格呢？”

    闻骆垂眸道:“没有，前面每一位都比我更有资格。”

    经理皱眉:“那你……”

    他说:“我认为森杨目前需要的并不是耳熟能详的偶像代言，而是能与品牌一同成长并且与大众共同见证的合作伙伴。”

    上司在场，经理们哪里敢轻易附和，中心的男人眼神频频望向穆知，有所保留地回道：“你这话说得有点道理，好了，我们会仔细考虑的，面试就到这里吧，结果会在三个工作日内通过邮箱公布，感谢你的参与。”

    穆知摁灭手机，锁屏唰一下的动静有些明显，场面仿佛被冰冻静止，她笑了一下，起身：“走吧。”

    说罢就先一步离开 ，林梢紧随其后。

    闻骆起身，后两人一步离开，一出门，郭宇就贴了上来：“怎么样？”

    闻骆戴上口罩，道：“还行。”

    郭宇悄咪咪去看他，穆知是和他擦肩而过进去的，想让人忽视都不行，光是脑补他就想到了一百零八个剧本，但闻骆不愿意说，就谁也问不出来，但老情人还有旧情在，这次的结果应该没有意外吧？

    电梯门打开，穆知青的身影倏然出现。

    他似乎没有意外，姿态松散地打量着两人，走了一步，用身子抵住门，说：“闻先生好运气。”

    闻骆掀起眼皮看他了一眼：“我听不懂穆经理的意思。”

    穆知青笑得讽刺十足，像是在自说自话：“我们穆总的眼神挑剔得很，能养闻先生这么久，想必你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闻骆表情依旧很淡：“那经理看明白了么，我们可以走了。”

    “可以。”

    穆知青从小跑而来的助理手中拿过纸袋：“还有个小礼物请笑纳。”

    袋子没有封口，入目即可窥见全貌。

    那是一条浅灰色的围巾。

    穆知青：“好了，礼物送到了，那就闻先生再见咯。”

    长久没感知到有人踏入，电梯门自动关上，郭宇再次摁下开门键，好奇地去看袋子里的东西。

    闻骆直接把它掏出来，围巾上有淡淡的粉底液痕迹，像是被人与卸妆巾一起放过，还有酒精的味道。

    郭宇捏鼻：“这人什么意思，给你送个垃圾？”

    闻骆将东西扔回袋子，塞进他怀中。

    他语气平稳：“扔了吧？”

    “这不太好吧？要是他后面来问怎么办？”

    郭宇有点不放心，虽然这东西看着值不了几个钱。

    闻骆自嘲一笑，道：“不重要的东西罢了，谁会来找。”

    郭宇觉得这话没什么问题，下到大厅的时候顺手把围巾丢进了垃圾桶，拎着空袋子下到地下停车场，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停车场大剌剌地停着三辆豪车，白红黑不同格调的高贵，像是昏暗灯光下的北极光，像不让人注意都不行。

    何况里面还坐着一个正在通话中的女人。

    肤白如雪，眼含秋波。

    闻骆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抬脚往边上的保姆车上走，关上车门，马达轰鸣，对面的车灯骤然一闪，刺眼眩目。

    闻骆抬手挡了一下。

    指缝中隐约可见对面的人卷发飘逸，眼神凛冽。

    她飞快转动方向盘。

    轮胎转动，嗡得一声，消失在僻静的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