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人送了丰盛的晚餐来,韩静怡这回只对林臻笑了笑,便让人把晚餐直接摆到江逾白床边的圆桌上。她倒是很客气地邀请林臻一块儿吃饭,但林臻只说自己不饿,出去在雪地里逛了一圈,站在花坛边抽了两根烟。
回去以后韩静怡问她要不要留下来陪夜,林臻犹豫了很久,还是点了点头。
韩静怡没有多说什么,只叮嘱她夜里暖气太干,江逾白可能会要喝水,让她别睡太死。
林臻顺从地答应了。
韩静怡带着阿姨走了以后,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林臻鼓足了勇气进了里间,却发现江逾白又裹着被子蒙头睡了。
她无奈地呆站了几秒,选择关了灯,抱着毯子缩在床边一张单人沙发上。
她其实已经累极了,安静无比的房间令她一瞬间就有了睡意,几乎是坐下没几秒就睡着了。
林臻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发现窗外的雪下得大了,雪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折射进来,将本该是漆黑一片的房间照亮了一些。
借着霜色的光,她看见江逾白的一只手伸到了沙发的扶手上,就停在她手边不远处。
他并没有睡着,那只手小心翼翼地抬起悬空,往前够了几公分,似乎是想摸一摸她,却又很快躲了回去,讪讪地缩回扶手上。
她完全没有思考,就把自己的手指塞进了他手心里。
他显然是被她吓到了,五指猛地握紧她,却又慌慌张张地想松开。
她没有给他撤回手的机会,反而与他十指交错,紧紧地握住了他。
江逾白犹豫了一下,接着就猛地一拉,将她整个人从沙发上带了下来。
林臻一时没有站稳,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拦腰抱到了床上。
单人的病床很挤,她一瞬间就贴到了他身侧。
他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把她裹进来,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没给她,就低头准确地吻下来。
他的唇很热,一下子就烫得她眼眶泛红。
他一句话都不说,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极力压抑着,但无声仿佛是最好的催情剂,两个人猛然贴得那么紧,她立刻感觉到他猛烈燃起的欲望,像一团火苗似的,贴着她烧起来。
林臻莫名其妙地就红了眼眶,另一只手探到他脖子底下,将他搂进自己怀里,默默地吻他额头。
他还是那么瘦,身体蜷起来一些,背上的肋骨摸起来都清晰极了,他倚在她怀里像只受伤的野兽,呼吸灼热而错乱。
江逾白的手再一次停在她的小腹上。
他微抬起了头,双唇贴到她耳畔,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最后却只是满怀艰难地化成了一声叹息。
他是想道歉,又开不了口。
听不见声音,他大概是连该怎么说话都不适应了。
他的手极暖,带得她全身的血液都快速流转起来,被血流冲击的细胞一阵阵酥麻。
她想要安抚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隔着眼泪吻他的侧脸,手下没有停,明知道他这时候听不见,却还是忍不住问:“逾白……那晚……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她想原谅他。
但江逾白没有回应。
他只是隔着衣衫咬住了她的肩头,同样不知所措地忍着自己的欲望,好像那欲望曾经给她带来过痛苦,是一件很可耻的事。
可身体的本能反应他忍不了,她感应到他心身分裂的纠结,微抬起食指的指尖,轻划了一圈,他立刻颤抖得更加厉害。
她依旧在无声地哭泣,压在心头的过往令她喘不过气来。
仿佛站在万丈深渊顶端的独木桥上,往前是浓雾遮蔽,不知所措,往后是荆棘丛生,伤痕累累。
只有身边这个人的这具身体是热的,令她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放手。
她上下套弄的动作带着孤注一掷的惯性,很快便令他避无可避地交代了。
江逾白似乎无法面对自己的冲动失态,僵硬了许久,选择先去吻她脸颊上的泪。
她被他揽入怀中,两个人无声却激烈再度吻在一起,能够互相交流的,只有彼此的体温。
此时的温存反而撕碎了林臻的心。
他们之间已经连最本能的爱都被打上了一层阴影,以后还怎么可能走得下去?
可她暂时不愿意想这个问题,只想偷这一夜的时光,像以前一样把头枕在他的臂弯。
天没亮林臻就醒了。
第一个泛上心头的感觉是失望。
江家那些人很快就要来了。
江逾白还在睡着,一手搂着她脖子,一手则紧紧攥着她一片衣角。
林臻怕弄醒他,慢动作一般起身,把衣服从他指间抽出来,缓缓下床。
她站在床边看了江逾白一会儿,直到自己的手机突然冷不丁地响起来,把她吓了一跳。
江逾白却没有醒,她刚欣慰了一秒,便被无边的心酸淹没。
电话是陈丽萍打来的,林臻匆匆接起来,才知道是她爸林国华突发心梗,正在医院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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