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你看看，这是RA集团的项目书，没问题的话你回去出具几套方案，中午休息之前交到我办公室。”

    叶然在听到RA集团几个字时，浑身血液顿时僵住。

    王谭看她没有反应，询问，“怎么了？有问题？”

    叶然思绪回笼，视线定格在文件上。“哦，没有问题。”　　

    王谭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叶，这次睿凛的项目，你做的不错。”

    原本睿凛的项目他并不抱有希望，谁承想，这小姑娘还给了他一个惊喜。

    “应该的。”叶然呆愣回道。

    王谭：……

    叶然简单翻阅RA集团的文件，事件的原委已了解了个大概。

    近日一名专业的网红打假博主，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一条视频：RA品牌维生素，不仅对身体没有益处，长期使用反而有致癌的风险。此视频一经发出，便引发网友们激烈的热议。此刻RA集团的官方账号早已沦陷，骂声一片。

    叶然打开社交媒体，她好看的眉头随着翻滚的屏幕微微蹙起。　　

    RA集团本就是靠着这保健品起家，照理说产品会随着品牌的名气而越做越好，怎么会发展到危害人体健康。　　

    再次翻阅文件，十几张密密麻麻的文字，没有一页抑或是一段说明事件的真相。

    叶然拎着文件又来了部长办公室。

    “部长。”　　

    “叶然啊，怎么了？”王谭扫了叶然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部长，我刚看了一下舆论和项目书，RA提供的项目书上并未表明事件的真实情况。”　　

    “项目书上，不是已经标明需求了吗？”

    叶然点了点头，“需求我看了，但还是不了解真实情况。”　　

    “小叶，你可能很久没接项目了，不太清楚哈。是这样的，项目书上客户的需求，我们这边就按照客户的需求去做处理。明白了吗？”

    王谭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事情的真相并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我们只负责为客户解忧。只需要按照客户的需求去处理即可。

    “部长，维生素如若真的致癌，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我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王谭叹了口气，又似是将心中的火气压制下去，他语重心长地开口，“小叶啊，做我们这行的，真相重要吗？重要的是大众的反馈，逆转的舆论。”

    家喻户晓，几乎人人都在服用的维生素，如若真的致癌，那便是千千万万个家庭深受其害。　　

    叶然有些不理解了，为什么人心可以如此冰冷。　　

    “部长……”　　　

    叶然还未到处完整的话语便被王谭伸手打断。

    “叶然，年轻人，不要太气盛。这个项目，你若不想做，可以直说，后面一堆人等着RA集团的项目。”王谭忍无可忍，便也不再客气。如若不是RA集团点名让叶然负责，这个项目自然轮不到她。

    叶然浑浑噩噩坐在咖啡厅，冰美式捧在手中。

    冰凉的触感在手心蔓延，渗透血液，直至心底。

    王谭的话语仍在耳边萦绕着。

    她不愿自己成为冷漠的人，更不愿成为刽子手。她不怕因拒接项目而得罪直系领导王潭。但是，RA集团，或许她能够因着此项目获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呢。

    两种不同的声音在脑海中想起，萦绕、交织。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惊得叶然心惊胆跳。　　

    电话接通，男人磁性的嗓音掺杂着笑意，传入叶然的耳中。

    “吃饭了吗？”周聿淮单手拿着手机，屹立在落地窗前，繁华廷市映入眸中。

    “还没下班。”叶然闷闷道。　　

    “呦，这儿怎么回事？来和我说说，谁欺负我们家叶然了。”

    周聿淮的话语犹如一针强剂量的镇定剂，叶然阴郁的心情被扫荡，唯有淡淡喜悦留下痕迹。

    叶然“嗯嗯”两声。　　　　　　

    周聿淮没听清，“什么？”

    叶然又“嗯嗯”两声。她才恍然发觉，她从小便有的习惯“嗯嗯”两代表不，没事之意，周聿淮可能听不懂。她又改口，说没事。

    “带你去吃饭？”

    叶然睨了眼时间，而后应下。

    二人约在咖啡厅，因距离较近，二人便步行前往银泰中心。

    熙来攘往间，叶然的手始终被男人包裹在那宽大的掌心中。

    望着他宽厚的肩膀，某一瞬间，叶然脑海中忽然想，如果他们能这样走一辈子就好了。

    “一辈子。”叶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吓，呢喃出声。

    “嗯？”周聿淮微微侧过头来，听叶然说话。

    叶然笑了笑，“没事。”　　

    餐厅是助理钱辰早已预定的，是北京家常菜。他们到时，厨师已将菜品准备好，待到他们落座，菜品便直接上桌。

    “这么快呀。”

    “人老板说，来了这么一位大美女，可得尽快上菜。”周聿淮逗她。

    叶然对上周聿淮玩味儿的视线，倒也不羞怯，“这老板可还怪有眼光的嘞。”

    “叶大小姐，夸你胖，你还喘上了。”　　

    叶然笑哼两声。　　

    周聿淮看眼前的人，心情比刚碰面时好了许多，“然然。”他喊她。

    “嗯？”

    “今儿怎么了，和我说说？”　　

    叶然观察着周聿淮的神情，试探性地开口，“你知道RA集团吗？”　　

    周聿淮喝了口水，轻嗯一声。

    “RA品牌的维生素，昨晚被爆出有害成分，长期使用可致癌。”叶然说。

    周聿淮面色如常，平静的吃着菜，示意她继续说。

    叶然放下筷子，正襟危坐，“今天我们部长把这个项目交给了我，我看完项目表才发现，RA维生素含有有害成分以及长期使用会致癌，这件事可能是真的。”

    “嗯，你纠结的点在于什么？”不愧是驰骋商场的“老狐狸”，周聿淮一眼便看出叶然的症结所在。

    “我觉得……”她不知该如何表述自己的症结。

    对面男人的深邃眼眸始终定格在她身上，叶然被他看得不自在，总感觉，在他面前，她始终“赤裸”。

    “叶然，与其在这里纠结踌躇，不如去到路上，走走看，脚会告诉你选择。”

    没走过的路，只用视线去观去看，谁也不了解哪条路是最佳选项。唯有踏过的道路，才能感知。与其内心纠结，不如尝试哪怕失败。

    ……

    午餐结束，二人都有工作需要处理。

    “周聿淮。”叶然看着他的身影，忽然就想要这么喊他。

    周聿淮循声转身，还未有动作，香软的身子便扑到了他怀中，他伸手扶上软腰，一枚香吻落在他的薄唇，不过一秒间，便飞速抽离。

    “谢谢。”

    周聿淮挑了挑眉，先她一步，将小姑娘禁锢在自己怀中，他微微侧身，薄唇凑到她耳畔。

    “比起这份谢礼，我还是更喜欢你……”

    叶然如触电般，一个激灵，捂住周聿淮微张的薄唇。

    瞧着小姑娘泛红的面颊，周聿淮似笑非笑，在她手心吻了吻。

    “哎呀。”叶然娇嗔。　　

    　

    周聿淮随口的一句点拨，对于叶然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

    叶然打开文档，开始写初步的方案。

    一小时的时光在发呆中飞速流逝，叶然面对空白的文档始终无法作出满意的方案。她从心底叹了口气，拿起桌面上的文件去了部长办公室。

    王潭看到她的身影，以为她是来交方案的，喜笑颜开。“还得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工作效率就是高。”

    叶然将文件放置到王谭办公桌上，“部长，抱歉，这个项目我做不出来。”　　

    王谭此刻的面色犹如一潭死水，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叶然，你身为公司的职员，项目不是你想做就做的，你考虑清楚。”王谭话语中满是威胁之意。

    叶然平静地点了点头，“谢谢部长，公司的任何处罚我都接受。”叶然这话说的一点余地都没有，犹如狠狠在王谭脸上打了一巴掌，可谓是彻底将这位直系领导王潭得罪了个彻底。

    但她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是非黑白一定要泾渭分明。　　

    王谭气愤不已，思索后，拿出手机给RA集团对接的工作人员打了个电话。他替叶然扯了个谎，说她身体抱恙，已经在休假养病了。并承诺会找找寻一位业务能力更优秀出色的负责人。RA集团爽快答应，对于他们来说，谁是负责人根本不重要，只要能够出色的解决他们的公关危机，谁都可以是负责人。

    钱辰将一份份需要签字的文件，逐一摆放在周聿淮面前，周聿淮签完一份他便迅疾拿走的同时又递上一份未签的文件。

    肖言旭也在，他懒散地坐在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一边玩手机，一边与周聿淮闲聊。

    “哎，聿哥儿。RA维生素出事了。”

    周聿淮一目三行，快速将文件翻阅，确认无误后在最后一页签上龙飞凤舞的“周聿淮”。

    他轻“嗯”一声。

    “汪家可真是，一手好牌，打成一塌糊涂。”

    最后一份文件签署完毕，钱辰拿着文件走出办公室，周聿淮将钢笔放置在桌面。　　

    “周总，RA集团的小汪总在楼下，说相见您。”钱辰去而复返。

    肖言旭：……

    “果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周聿淮对钱辰说，“请他进来吧。”

    　　　　

    “聿淮哥，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