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楚钰在生气，但是好像又没在生气，苏艾真有点分不清。

    Alpha另外叫了车回酒店，一路上，他没再开口说一个字，那束花被苏艾真捧在怀里，娇艳欲滴的玫瑰衬着Omega精致的轮廓，显得格外漂亮。

    “小楚。”苏艾真试图跟他说话，“喜欢这个。”

    谢楚钰沉默着不回答。

    到了酒店以后，谢楚钰叫人送餐过来，苏艾真把手里的花跟玩偶放在床上，做了点准备似的，鼓起勇气跟谢楚钰说：“可以抱我去卫生间吗？”

    谢楚钰垂着眼，面容冷峻，回他：“你不是可以自己来？”

    苏艾真咬着唇：“想你……抱我去。”

    Alpha表情似有松动，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看了很久，最终弯下腰抱他，苏艾真双手绕到他脖子后面，搂住，脸颊贴过去，蹭着他耳朵。

    谢楚钰踢开卫生间的门，谁知苏艾真却不肯坐马桶：“我不上。”

    “你想干嘛？”

    苏艾真的脸颊漫上红晕，“坐洗手池上。”

    只有这样，他才可以跟谢楚钰面对面，Alpha不用弯着腰，而他也不用仰着脸。

    “苏艾真。”今天的谢楚钰已经尽量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了，从发现车祸起，他的心脏就一直是超负荷状态，他不敢想，如果Omega真的在那辆车上，那后果将会是怎样。

    “我又没事。”苏艾真宽慰他，“这不是好好的吗？”

    谢楚钰绷着神经，质问道：“万一呢？”

    苏艾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很难过吗？”

    谢楚钰被气笑了：“你觉得呢？”

    “别生气。”

    谢楚钰放他坐在洗手池上，咬着牙，语气很差：“我老婆连我电话都不接，我还不能生气？”

    “老婆”这个字眼让苏艾真的脸红了个彻底，但他还是鼓足勇气面对谢楚钰，告诉他：“以后不会了。”

    “谁保证？”

    “我。”苏艾真胸腔那一块软得不行，他靠近谢楚钰，说话很轻，“你送的平安符，会保佑我，所以没事的。”

    谢楚钰掐着他的腰，让他贴近自己，喘着气说话：“不是说不喜欢？”

    “喜欢。”苏艾真很坦诚，“你送的，都喜欢。”

    “喜欢小乌龟？”

    “嗯。”

    “不喜欢小狗？”

    苏艾真想到了姜理当初送他的那只木头小狗，他确实是喜欢的，可是那个跟谢楚钰做的相比，是不一样的。

    “小楚，你明明知道。”苏艾真难得地感到委屈，他看着Alpha因为哭过而泛红的眼底，伸手去触碰那颗黑色的痣。

    “我很珍惜你给我的每一样东西，因为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没有了，所以总是随身带着。”

    他不确定到底什么是属于自己的，也不确定能属于多久，他就总对自己说，能得到一时就已经很好了，小乌龟也好，戒指也好，他都很喜欢，但是平安符不一样，这个东西即使Alpha没有说，他也知道，这是真正专属于苏艾真的东西，所以在决定离婚后也想要带走。

    “每一样你都喜欢。”谢楚钰眸光微动，问他，“是不是？”

    “是，你写的信也很喜欢。”

    谢楚钰的呼吸很热，但苏艾真还是不由自主凑近，Alpha下面的话还没有问出口，他就直接做了回答，“最喜欢你。”

    他得到了一个很热很紧的拥抱，谢楚钰像是拥着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心跳声一下下砸在苏艾真的耳朵里，他回搂住，又说了遍喜欢。

    “苏艾真。”Alpha低哑的嗓音带着不为人知的抖动，脸埋在Omega脖子里，“我没有不喜欢你，我跟你一样，之前发生的所有，我……”

    苏艾真抱着他，很轻很柔地摸他的头发，说：“我知道，小楚，我又没有怪你，所以没关系的。”

    喜欢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没有后悔，而想要离婚是因为他害怕在没有爱的婚姻里消耗，那样比暗恋更痛苦，但现在不是了，他跟谢楚钰逐渐融合的心跳告诉他，他的喜欢是有回应的。

    脖子那一块温度高得惊人，苏艾真用脸去蹭Alpha的脑袋，他想他们都应该更勇敢一点。

    谢楚钰抱得越发紧了，“我也很喜欢你。”

    他不想苏艾真离开，这句话好像说得很迟，但是谢楚钰觉得，他必须得说，他得告诉苏艾真他的喜欢，他的不舍，以及，“不离婚。”

    “好。”苏艾真蹭着他的脸，抿着唇很温和地笑：“我想枣枣了，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回应他的是谢楚钰炙热绵密的吻。

    ……

    恍惚间，好像有人在敲门，但也许是苏艾真听错了，但又觉得不是，回来的时候，谢楚钰叫了人送餐的，他迷迷糊糊想，会不会是侍应生。

    眼睛朝外看，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套房里，他甚至能看见空气里细小的灰尘颗粒。

    谢楚钰问：“在看什么？”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脸红得要滴血，羞耻起来。

    “没。”

    “我想标记你。”谢楚钰的牙齿不轻不重地撕咬腺体周围的皮肤，苏艾真浑身像是没了骨头，修长的脖子垂着，任由人啃咬，他说不出任何反抗的话。

    “好。”

    他最终里里外外被打上了属于谢楚钰的标签，玫瑰和广藿的味道遍布在套房里的每一个角落。

    苏艾真没忍住哭起来，眼泪一颗颗掉，被谢楚钰转着身体面对面抱住，一遍遍吻他。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是不是……又要生宝宝了？”

    “不会。”谢楚钰在他耳朵边轻声说话。

    苏艾真愣了几秒，眼珠子一动不动，好半天才给出反应，声带因为过度使用而沙哑：“你怎么不告诉我？”

    “现在不是说了？”

    他颤着指尖去摸谢楚钰眼底的痣，心脏跟着身体都酸软起来：“什么时候啊？”

    “在你怀上小虾米之后。”

    苏艾真吃力地眨了两下眼睛，然后去吻谢楚钰的眼皮：“好累，想睡觉。”

    “嗯。”

    苏艾真一觉睡到了晚上，他也不觉得饿，耳朵里有声响，睁开眼就看到谢楚钰背对着他在整理东西，背影宽大又让人安心，他眼睛好酸，又闭上眼，但是忍不住喊谢楚钰的名字。

    “小楚。”

    谢楚钰转过身来：“吵醒你了？”

    他想说没有，但一想他就是听着谢楚钰的声音才醒的，笑了声，难得的调皮，说：“没关系。”

    谢楚钰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饿了没？起来吃东西。”

    “一点点。”

    谢楚钰抱他起来，叫人送东西进来，苏艾真其实没什么胃口，被标记过的身体懒洋洋的，要不是谢楚钰喂他吃，他可能一口都吃不下。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呢？”

    “明天。”

    苏艾真问：“这么快啊？”

    谢楚钰拿勺子喂他，眼皮一抬：“不是想小虾米了？”

    “他叫枣枣。”苏艾真纠正道。

    谢楚钰很淡地笑了声：“小虾米好听。”

    苏艾真没有继续跟他争论这个问题，乖乖地吃东西，没几口就饱了，谢楚钰替他擦了嘴，又替他把宽松的衣服理了理。

    “医院这边我处理，至于手术不着急，我来联系，短期应该都不会手术。”

    “嗯。”苏艾真对这个无所谓，他只想跟谢楚钰回家。

    “这个。”

    谢楚钰摸着他的头发，很轻很轻地揉，苏艾真看着他幽深的眼睛，眼角瞥到了Alpha掌心里躺着的两枚戒指。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谢楚钰拿了其中一枚给他戴上，“不许再摘下来了。”

    苏艾真眼睛热热的，抿着唇嗯了声，谢楚钰捏着他下巴让他抬起脸，问：“还有呢？”

    “什么？”

    “不给我戴？”

    苏艾真才意识到，原来Alpha的无名指干干净净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戴的呢？所以是在等自己给他戴吗？

    谢楚钰声音冷冷清清的，“不乐意？算了。”

    “哪有？”苏艾真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拿过那枚戒指，牵起他的手，套进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还是当初的对戒，苏艾真一直都很喜欢，现在又回到了他的手上，他记得，那个时候结婚，这个戒指也是Alpha给他戴上的。

    两个人手指对着手指，苏艾真歪着脑袋看得欢喜，指尖交错，他一把扣住Alpha的手掌。

    脖子还很疼，但他没忍住凑过身去抱住谢楚钰。

    信息素的气味不再遥远，他也永远不需要去猜Alpha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他的身体已经彻底染上了他喜欢的香气。

    胸口贴得格外紧，那是两颗无限靠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