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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大大YYDS!
  • 绝绝子,这章写得针不戳~~
  • 大大为啥还不更新,小丑竟是我自己!
  • 什么是快乐星球?下一章就是我的快乐星球。
  • 代入感太强了,我已经开始生气了!
  • 这是我不掏钱就可以看的吗?
  • 就这?你们觉得她好看?笑死人了,我也这么觉得
  • 听说这本书很好看,结果点开一看,呵呵,原来真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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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分心

 

慕晔呆了呆,脑海里有瞬间的空白。

接着想起许久之前的某个下午,他跟楼琛坐在一处喝茶,漫无边际地聊些天界的琐事。楼琛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了茶杯,无论他说什么,都只温和笑应着,似乎有些走神。然后也不知他说了句什么话,那人眼中忽然流转出动人的神采,毫无预兆的压过来,一下吻住了他的唇。

那一种缠绵的气息,即使过了这么久,也依然令人怦然心动。

他这样想着,已经伸手推开了旁边的叶影。

叶影一推就倒,马上就摔在了地上。

他身体结实得很,估计并没有摔疼,却硬是赖在地上不起来,直勾勾的瞅着慕晔,眼神既无辜又委屈。

慕晔心里乱得很,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没有扶他起来,反而转身走开了。

“慕……”

叶影在地上滚了滚,还是那么软软的唤,等了半天不见人影,才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困惑地挠一挠头。不过他本来就是快活的性子,没过一刻又笑逐颜开,继续去别处玩闹。

只是从那日以后,慕晔就开始刻意疏远他了。

叶影如今什么都不懂,只因聚魂和化形的时候都只见着慕晔一个人,所以对他特别亲近。慕晔心里却是清楚的,他前不久才为情所伤,当然不愿再跟旁人有所牵扯。

但有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扰乱他心的,究竟是面前这单纯无知的青年,还是……深藏在记忆中的那个人?

他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天界不宜久留,毕竟要早点去人界才好。他这边正考虑着什么时候离开,那边叶影却是一无所知,仍旧紧缠着他不放,对他的冷淡毫不在意。

这日天气仍是大好,叶影一大早就在溪边转悠,将散落草地的黑色花瓣一片片捡起来,最后收集了一大捧抱在怀里,悄无声息的绕到慕晔身后去。

慕晔正在凝神修炼,当然没有察觉,直到耳边响起一声怪叫,才蓦地睁开眼睛,只见漫天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霎时洒满了他一身。

他脸上顿露惊愕之色,一边站起来抖落身上的花瓣,一边瞪向叶影。

叶影却只得意的笑笑,凑过去在他颊边亲了一口,而后不等慕晔发作,就笑嘻嘻的逃了开去。

真是小孩子性情!

禁地虽然不大,要找个存心躲起来的人却也麻烦,慕晔叫不住他,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扯落沾在身上的花瓣。想起叶影刚才那副洋洋自得的表情,真不知该气该笑。

“喵——”

正当他摇头苦笑之际,突如其来的猫叫声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慕晔大吃一惊,身体立刻就僵住了,隔了好一会儿,才循声望过去,果见一只毛发乌黑的猫儿从草丛里窜出来,蹦蹦跳跳的扑着蝴蝶。

怦怦。

他握了握拳头,简直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视线稍一上移,就瞧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还是穿一件水蓝色的衫子,面孔斯文俊秀,眼眸里含着温和笑意,令人如沐春风。他开口说话时,声音更是温柔无限:“花神,别来无恙?”

“陛下……”

“我这次为了找你,可真费了不少功夫。”楼琛边说边往前一步,伸手拂去慕晔发上的落花,笑道,“也是我太疏忽了,竟然忘了刑堂之下还有个禁地。”

熟悉的气息离得那么近。

慕晔的身体仍是僵硬,竟不能从他身上移开目光。

楼琛便环顾了一下四周,又道:“你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这地方荒无人烟,你一个人想必寂寞得很吧?”

慕晔听见这句话,才猛然想起叶影的存在。他自己是断断逃不掉的,却不能再将旁人牵连进来,因而立刻反问:“陛下是要抓我回去吗?”

楼琛点点头,道:“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你虽然性情乏味,这张脸却还算好看,就这么不见了,我也挺舍不得的。不过……”

他顿了顿,嗓音倏地转低,语气与平常略有不同:“为什么要到禁地来?凡是踏入这个地方的人,无论我多么喜欢,都不可能饶他性命。”

慕晔闻言只是冷笑:“陛下曾经真心喜欢过什么人吗?”

“哈哈,”楼琛一听就大笑起来,道,“确实没有。”

慕晔早已知道答案,却还是觉得心里钝痛了一下,朗声道:“既然如此,就请陛下动手吧。”

“糟糕,若不是今日非杀你不可,我说不定哪一天……真的会对你有兴趣。”楼琛惋惜的笑笑,眼神温柔动人,仿佛他是自己挚爱的人一般,指尖却开始泛起淡淡白光。

慕晔心想天帝亲自动手,倒也是真是难得,又深深望他一眼之后,方才闭上了眼睛。

但是想象中的剧痛并未到来。

反而是耳边响起一声惊呼,接着某个人重重的撞在了他身上。

慕晔只是听见这个声音,就已觉得心头一紧,睁开眼睛看时,果然见到叶影挡在自己身前,楼琛那一掌正打中他胸口。

“咳咳……”

天帝之威,何等惊人?

叶影嘴里立刻吐出了血来。

而楼琛竟没有再击出第二掌,仅是收回了自己的右手,低头望住手掌。他就连被人刺杀的时候,也是谈笑自若的,这时的神情却有些怪异,喃喃自语道:“怎么会……”

慕晔则抱住了叶影倒下去的身体,拼尽全力使出治伤的法术来救他。

叶影什么都不懂,明明满身是血了,却还冲着他微笑,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嘴角吃力的动了动,似乎正在说话。

慕晔低下头去,才听清他说了些什么。

“慕……我喜欢你……”

慕晔听了这几个字后,先是浑身一震,接着又彻底清醒了过来。他原本是一心赴死的,楼琛既然要取他性命,他怎么逃得掉?

但是现在……

现在,就算只有一线希望,他也要想办法救出怀中之人。

他心念刚转,嘴里就已经念动了咒语,趁着楼琛转头注视那棵神木之际,使出了惯用的法术。

呼——

瞬间只见狂风大作,一地的落花都飘荡起来,像有意识般的绕着一个方向打转,最后齐齐冲楼琛飞了过去。

如此雕虫小技,楼琛当然不会放在眼里,只因始料未及,所以愣了一愣。慕晔便抓紧这个空隙,半拖半抱的将叶影拉至溪边,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

哗啦!

溪水仍是冰凉彻骨。

慕晔上回从水里过来的时候,已是吃足了苦头,这次后有追兵,身旁又带了个伤患,更加艰难无比。他一路上只顾用全身的灵力护住叶影,自己也不知喝了多少冷水,手脚皆被冻得麻木。

饶是如此,他依然吃力地划动双手,奋力朝前方的模糊光芒游去。

他的法术并不高强,身体也不算太好,若在平时早就支撑不住了,但为了身旁的叶影,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他脑海里一片混乱,什么都无法思考,只想着一定要逃出去。

直到体力用尽,全身都失去了知觉,他也还是紧握着叶影的手,两人一起被激荡的水流卷入漩涡之中。

也算他们运气好,昏昏沉沉的从水里出来的时候,竟不是身处刑堂的地牢之中,而是在一片人迹罕至的大草原上。

……天界绝对没有这样的景致。

慕晔料不到那溪水真能通往人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知道凭楼琛的本事,很快就能追上他们。何况叶影昏迷不醒,一看就是危在旦夕的样子,如今这种情况,实在容不得多做考虑。

于是把心一横,再次催动法术。

在耀眼光芒的包裹下,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身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小村落里了。

正是江南烟雨蒙蒙的时节,河边杨柳依依,路旁芳草萋萋,绵绵细雨这么飘落下来,映得四周景物如梦似幻,说不出的诗情画意。

慕晔一见到河岸边的那棵柳树,就知道自己没有找错地方,扶着半昏迷的叶影走了几步,果见树下立着一道人影。

那人长身玉立,双手负在身后,正专注地望着水面,嘴里轻轻的念:“春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慕晔几百年不曾与这人见面,正想开口唤他,却忽觉脚下一软,直直倒了下去。也亏得他还剩些力气,这个时候都紧紧护着怀中之人,并没有摔着叶影。

只是倒地时那声巨响,无可避免的惊动了旁人。

树下那人慢慢转过身来,青衣玉冠,容貌十分出色,眉目更是如描似画,仿佛这江南美景一般,叫人见之忘俗。但他神情却冷漠得很,眼见慕晔倒在地上,竟连眉毛也不挑一下,只道:“原来是你。”

慕晔为了护住叶影的心脉,早已耗尽了自身的灵力,这时再也站不起身来,强笑道:“柳兄,好久不见。”

“你不是去了天上当神仙吗?怎么变成这副样子回来?”

“此事一言难尽,我这会儿正被天界的人追杀,还望柳兄……咳咳,出手相助……”

话才刚说完,已觉得眼前一黑,就此昏死过去。

梦中尽是黑暗。

无论朝哪个方向走都找不到出路,来来回回了一遍又一遍,却再见不着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慕晔知道自己在做噩梦,但挣扎着从梦中醒来后,却发觉现实更加可怕。在梦里仅仅是见不到那个人,而在现实里……楼琛却要置他于死地。

他觉得身上发冷,正望着床顶出神时,听见旁边响起了一声嗤笑:“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还是一副蠢样?”

慕晔吃了一惊,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睡在一间竹屋里,虽然地方狭小,收拾得却很干净。他环顾四周后,连忙抓住站在床头的青衣男子,问:“柳兄,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在哪里?”

“放心,”那姓柳的男子挥开他的手,低头掸了掸自己的衣裳,道,“他就睡在隔壁,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慕晔久悬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也不管自己的身体同样虚弱,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那姓柳的男子并不阻拦,只抱了手臂在旁看着,又道:“我已经在附近设下结界,你们暂时不会暴露行踪。”

“多谢。”

慕晔马上拱手为礼,心知此人设下的结界,应该能挡上好一阵子。

原来这俊美男子乃是柳树精所化,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做柳睿,非但有数千年的道行,而且还是个不世出的奇才。举凡天文地理、星象算术、医药卜卦……当真无一不精,道术方面更是独辟蹊径,令人叹服。

但因他自负美貌,整日只管顾影自怜,旁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竟连神仙也不稀罕当了。

慕晔还在人界的时候,曾与他一同修仙,也算有些交情,所以这回出了事情,想来想去也只能找他。

柳睿听说了这个缘故后,唇边露出一丝笑容,道:“算你还有些脑子,知道要来找我。”

“嗯,我其他那些朋友,哪里像你这般厉害?”

“不错,别的山精鬼魅,再没有一个及得上我的美貌。”

“……”

慕晔简直无语。

这个柳睿明明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却偏只觉得自己最出众的唯有容貌。

不过慕晔此时有求于人,只得顺着他的性子说了几句好话,然后才走到隔壁去看叶影。

叶影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仍是昏迷不醒的样子。

慕晔走到床边去摸了摸他的脸,触手只觉一片冰凉。他一颗心顿时又提起来,忙问:“他的伤……?”

柳睿闲闲的站在旁边,漫不经心的说:“他本就魂魄不全,又受了外力重击,若再不想办法定住他的魂,恐怕熬不过明天了。”

“这么严重?你有办法救他吗?”

“废话,”柳睿白他一眼,道,“不过得看你肯为这小子牺牲到什么地步。”

慕晔想也不想,立刻就说:“我的命是他救的。”

柳睿点点头,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接着说:“这件事可不好办,若是旁人的话,恐怕只想得出以命换命的法子,可惜我并不是普通人。”

“那是当然,柳兄你……美貌无双。”

柳睿笑了笑,显然很满意这个说法,伸手往慕晔胸口一指,道:“要救人也很容易,只要你分半颗心给他就成了。”

“什么?”慕晔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救人的法子,一时倒是吓住了,呆在那里说不出话。

柳睿便好心解释道:“分心之术听起来虽然荒谬,但只要照着我的路子来,最多折损你两、三百年的道行,绝对没有性命之忧。”

慕晔是知道柳睿的本事的,此人最厉害的一点,就是行事出人意料,旁人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他却总能做到。

但是,要他分一半的心给别人,谈何容易?

慕晔想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如果能补全他的魂魄……”

“他化形的时机太早,剩下的精魂还留在天界。”

“那就没办法了,”柳睿摆摆手,转身就往门外走去,“或者放着不管,任他自己魂飞魄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慕晔一下就没了声音,只是怔怔的坐在床头,心底许多念头转来转去,却怎么也下不了决定。

叶影是为了救他才身受重伤的,这会儿就算要他赔上性命,也不会眨一眨眼睛,可是他的心……却仍旧被另一个人占据着。

他也不知自己是着了什么魔,明明早已看清了楼琛的真面目,但只要一见面,就再也抵抗不了那个人的魅力。光是回想起他的笑容,胸口的地方便不受控制的鼓噪起来,久久无法平歇。

所以,他原该死在那个人的手上才对。

慕晔一边想,一边伸手抚摸叶影的脸颊,轻声道:“笨蛋,为什么要救我?你我之间,本来不该有什么缘分的。”

若不是他误入禁地,若不是他一时兴起使了法术,若不是他出手助他化形……两人的关系也不会越扯越深,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慕晔正自叹息,昏迷不醒的叶影忽然动了动,双眼仍旧紧闭,嘴里却含糊不清的发出声音,来来回回都只念着一个字:“慕……慕……”

回想起叶影受伤后说的那句喜欢,也不知他是否明白其中的意思?或许他化形后第一眼看到就是自己,所以才会有些孺慕之情吧。

慕晔这样想着,愈发觉得心软起来,慢慢握住了叶影的手。

叶影喘了喘气,胸膛微微起伏着,在睡梦中叫了一声疼。

慕晔便伏下身去,一点一点擦拭他额上渗出的汗水,柔声哄劝道:“乖,再忍一忍,很快就不痛啦。”

他大概是听见了,果然安静下去,只是脸色那么苍白,连薄唇都失了血色,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不知何时才能睁开来。

慕晔紧握住他的手,静静倾听着那微弱的心跳声,想起不久之前,某个人也曾给过他这样的温暖。

而那些美好的过往,如今正逐渐远去。

最后只听嗤的一声,桌上的蜡烛倏然熄灭,一切都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一夜无眠。

第二天天刚亮,慕晔就去了隔壁的房间。

柳睿一早就已穿戴整齐,正坐在窗前揽镜自照,见了慕晔也不回避,仍旧凝视着镜中容颜,问:“怎么样?你想清楚了?”

慕晔点点头,拱手道:“还请柳兄出手相助。”

柳睿“嗯”了一声,这才舍了镜子站起身,大步走出门去。他在河岸边捡了几块大小相似的圆形石头,回房就布起阵法来。

慕晔在旁瞧着,见这阵法看似简单,实则处处透着精妙,不觉吃了一惊。又见柳睿布阵的手法太过随意,不禁问道:“这分心之术若出了意外,不知会有何结果?”

柳睿瞥他一眼,理所当然的答:“我怎么可能有失手的时候?”

慕晔窒了窒,此后便不再做声。

没过多久,屋内的阵法就已布成了。柳睿又去河边折了一截柳枝回来,也不念什么咒语,只轻轻一晃,这普普通通的柳枝就变成了一柄雪亮的匕首。

慕晔握在手里时,甚至感觉得到那逼人的寒气。

柳睿一面催动阵法,一面吩咐他道:“你照我刚才说的把心挖出来就成了,剩下我来解决,可能稍微有点疼,不碍事的。”

他说话的语气轻松得很,像是在谈论今天中午要吃什么似的。

慕晔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只能苦笑一下,握着匕首坐到床边,轻轻抚平叶影眉间的褶皱。

随着法术的催动,地面开始轻微的颤动起来,屋子的四个角落里闪现淡绿色的光芒。

柳睿朝慕晔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动手了。

慕晔便解开衣襟,将锋利的匕首对准自己的胸口。

从今往后,他再不能一心一意的喜欢着某个人了——那个无情无义的负心人。

他该觉得欢喜才是。

但是怎么竟笑不出来?

手腕一寸寸挪动,冰凉的刀尖抵住了胸膛,深刻在脑海里的容颜霎时变得模糊不清了。

这世上,没有放不下的感情。

更加没有……忘不了的人。

匕首终于穿透了身体。

冰凉的寒意一下涌上胸口,心脏似乎麻痹了一会儿,然后是剧烈的痛楚。

真的,比任何时候都要疼。

他闭了闭眼睛,感觉脸颊上有些湿意,但不敢抬手去摸,只是把匕首更深的刺进去,缓缓将自己的心割裂开来,自言自语的喃喃道:“楼琛,我这一生,并非只能爱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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