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陆长泽拎着书包就出了门。

    每天早上给人送牛奶，都成习惯了，不过今天有点不同，刚出巷子口就看见顾修站那，旁边还有一辆看起来挺拉风的自行车，顾修看见陆长泽笑到：“还挺早。”

    陆长泽快步走上去：“你怎么来了？等方鸣啊，现在有点早，他估计得四十多分钟以后吧……”

    顾修单手扶住自行车：“谁说我等他了，在等你，走吧，不说要去送牛奶？”顾修跨上自行车，向后扬了扬头，“上来。”

    陆长泽一愣：“还真来啊？”

    顾修乐了：“难不成我还逗你？长泽你没睡醒？”

    陆长泽一边跨上后座一边说：“睡醒了，睡醒了。”边说着还边乐。

    顾修听见他的笑声也挺开心，抬脚把自行车踏板抬高刚准备踩下去才想起来：“张嘴。”

    陆长泽把手撑在车后座后边，闻言好奇道：“张嘴干嘛？”

    话刚说完，顾修就从兜里掏出个东西，用嘴咬开一下塞到陆长泽嘴里。

    陆长泽舔了两下：“牛奶糖！”

    顾修转过身去扶住车把：“又没吃早饭？”

    陆长泽含着糖含糊不清地说：“太早了吃不下去，一会送完牛奶就去买点。”

    顾修嗯了一声让陆长泽扶好了就蹬走了，陆长泽在后边指路该往哪走，想了想没忍住：“你还有随身带糖的习惯啊？”

    “以前没有，以后就说不定了。”顾修扬着声音说。

    顾修骑得有点快，说话逆着风被吹散大半，陆长泽没太听清。

    “啥？为什么啊？”

    “你昨天刚查出来低血糖，以后我不就得随身带糖了么！”顾修回头大声说着。

    这回陆长泽听完之后心里一会高兴一会忐忑，不自在地动了一下，顾修的车头一歪，随后就停了，陆长泽没注意一下撞在了顾修背上，不过就是轻轻碰了一下。

    顾修双脚撑在地上，转过身子把兜里的一把糖抓出来：“看看，各种味的，想吃哪个？”

    车就停在马路边，这会太早了路上根本就没几个人，陆长泽眼眶一热，把脸侧过去看了路边的绿化带半天，才转头回来对着顾修咧嘴笑，他指了顾修手掌中的一颗橙子味的。

    “就这个。”

    顾修把糖挑出来，剩下的揣回兜里。

    “喜欢橙子味的啊，下回给你多带点。”一边说着一边咬开糖纸塞到陆长泽嘴里，。

    顾修摸了摸他的头：“不是说了以后不哭的么？”

    被发现了。

    陆长泽咬了咬嘴里的糖，嘴硬道：“没哭，我这是高兴，喜极而泣！”

    顾修拍拍他后背：“好好好，喜极而泣。”

    取牛奶的地方不远，今天骑车来的就更近了，到的时候最后一箱牛奶还没放车上呢。

    送牛奶的是一辆三轮车，陆长泽每天也没送多，就平铺放几箱，玻璃瓶装的，一箱四个，一个早上也就能送三、四十瓶，陆长泽帮着把最后几箱放上去，跨上三轮车就出发了。

    顾修骑着自行车跟在他身边，陆长泽骑得挺快也挺稳，顾修看着三轮车上堆满的牛奶：“这么多，你送完能来得及吃饭？”

    陆长泽想了想：“来得及，今天咱们不是骑车来的？最少能快十五分钟。”

    虽然这个咱们取悦了顾修，但他还是挺担忧的。

    “十五分钟你根本就不能好好吃个早饭，这样下去不行。”

    “没事，昨天那根本就是意外，我身体棒着呢！”说话间就到了送牛奶的地方，陆长泽麻利的停车下车上楼送牛奶。

    顾修也没来得及说什么，跟在他后面帮忙。

    不过心里却想着陆长泽刚说的话，身体棒？棒个屁！才多大的臭小子就不听人话，真是……后来想着想着乐了，自己这会不也是个臭小子。

    陆长泽干得挺快，顾修第一次看他干活，认真有条理，没一会儿就全送完了，陆长泽骑着三轮送回去交差。他们这活一般是周结，这才周三，还不到结账的日子，回去把车交了就可以走了。

    顾修从兜里拿出手机一看，这手机是昨晚上他回家从抽屉里翻出来的，打开一看，居然还有卡，看起来在这年代挺高档，这才想起来他确实是有一个这玩意的，只是一直放在家里没用，七点过几分了，七点半上早自习，这到学校快点走十七八分钟，难怪陆长泽没工夫吃早饭。

    顾修回头看陆长泽坐好了，骑上走了，不过不是奔学校去，而是在一家早餐店停下了。

    陆长泽看了看：“还去吃饭啊？要迟到了，别吃了呗。”

    顾修不理他，停好车：“不行，你这是一天两天的么？迟到不了几分钟，走。”说着拉着人进去了。

    陆长泽看这情况也知道没得商量，一进去就往点餐台走：“那快点行吗？你吃什么？”

    “行，你先点你想吃的，我就四个包子一碗粥吧。”顾修跟在后头说。

    陆长泽听完朝服务员说：“那就八个肉包子，两碗粥，阿姨快点啊，要迟到了。”

    顾修掏钱付了账：“跟我吃一样的啊？”

    “必须的呗，向顾帅看齐。”

    两人找了个位置刚坐下包子和粥就到了，陆长泽伸手捏了个：“快吃快吃。”

    顾修看了一会，喝了一口粥：“慢点吃，不急那么一会，要迟到了一分钟和十分钟没区别。”

    陆长泽已经塞下去一个包子了：“我这周都迟到三次了。”

    架不住陆长泽心急如焚，顾修还是快速解决了早餐，去学校的路上顾修蹬得嗖嗖的快，虽然到学校的时候还是迟到了五分钟。

    陆长泽在顾修身边一蹦一跳的，就是不敢跑去教室，顾修锁好车，说：“快去教室吧你，我走过去，中午到我班等我。”

    “好嘞，那我走了。”陆长泽说完拔脚就跑了。

    顾修看着陆长泽的背景慢慢走着，此时动来动去，跳来跳去，仿佛头发丝都有戏的陆长泽，还有送牛奶的时候安静的像个孩子的陆长泽，写题的时候认真的只留下个侧脸的陆长泽，顾修伸手揣进兜里摸了摸糖，每一个都是自己没见过的陆长泽，让自己忍不住眼前一亮。

    中午放学后，方鸣跟顾修打过招呼就和大张杜全他们一块儿去吃饭了，顾修走出教室，陆长泽果然乖乖的等在教室门口。

    顾修走过去手搭在他脖子上：“走，去门口拿饭去。”

    陆长泽跟着走：“今天又是阿姨送啊？”

    “以后都是阿姨送，”顾修说，“不过今儿忘了让你点餐了。”

    “那还真点啊？”陆长泽乐了，“我又不挑食，带啥吃啥呗。”

    “真不挑食？那喜欢喝黑咖啡吗？”顾修目光望着校门口说。

    “黑咖啡？没喝过，还不知道，估计得喝了才知道。”

    顾修揽着陆长泽的手揉了揉他头发：“好，下回带你喝，看你是不是真不挑食。”

    还好，你看，黑咖啡还没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