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屁颠颠的逃跑,从昨晚到现在几乎一粒米都没有进,反正也回不去,又不能跳海,管你们这群是人是鬼,吃到肚子里的肯定是真的。
啧啧啧,一大早吃鲍参翅肚,摆一大桌子的生命,作孽啊。她左右开工,我帮你们分担一下罪恶。
她忙着消灭桌上的肉食,身边挤过来几个肉脯,只是挑桌上的水果和菜叶子吃,林溪抽空瞥一眼,身材全是料,脸比身材还好看。
大波浪烫发的高个子美女跟她搭话,“你是小飞女朋友?”旁边又拥过来几个女的,一个主攻其他是辅助,这是争风吃醋打团战的标准配置。
林溪本来就跟那二货富二代没什么关系,犯不着吃这哑巴亏连忙解释,“我不是,其实一直是我对他死缠烂打,但是他一点都看不上我,所以我打算下船之后就放弃他了。”她当然聪明绝顶,女人只会在比不上自己的女人面前流露同情,只有把自己贬低的一无是处,才能和她们相濡以沫嘛。
她们几个人都低头笑起来,抬起头来又是一副憋笑的模样,“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可不是你的情敌,喜欢小飞再正常不过了,他好帅的,至少我见过的男人中没有比他更帅的了,他人也不特别挺仗义。”
“既然这么好,你们怎么不喜欢?”
“谁说不喜欢他还是很有魅力。”大波浪的高个女子伸出手跟她介绍,“你好现任,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小飞的前女友。”
旁白的短发女也伸手过来,“我是前前女友。”
“我是前前前女友。”
这一早上,林溪的人生观被翻来覆去刷新了好几遍,前二十几年自己都过了一个假人生啊,现在有钱人都这么玩吗,“你们都是他前女友,那你们现在还手拉着手。”她指着几个人勾肩搭背,看起来至少同一条裤子穿了几十年的那种闺蜜情。
“一开始我们的确不对付,不过脱离了竞争关系,发现大家其实特别合的来。”
“我们都爱过同一个男人,这说明我们的眼光很一致,因为有差不多的经历所以很有共同语言。”
“对了对了,我们还有一个群现在已经有二十八个人了,等会我拉你,平时群里经常有活动,很有意思。”
林溪已经惊地说不出话来了,“你们还拉了一个前女友群?而且他居然交过二十八个女朋友?!十二星座加上十二生肖,再必须要算上二十四节气才够啊。”
“不是二十八个。”
林溪松口气,看来还没这么丧尽天良。
“因为这只是官方统计,有些流落在民间的姐妹可能还没找到,预计应该三十几个左右吧。”
砰!砰!林溪觉得她脑袋已经爆花了,算他十六岁开始谈对象,或者更早,每年要换三到四个。
林溪抓抓手又挠挠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哪哪都痒痒不舒服,“我要去检查身体,就这种生活作风,难免身体会有毛病。”
“我能问一句,你们事先都知道,他是个集邮,不,应该是前女友联合团的团长吗?”
“他没隐瞒过,其实这也没什么,对于大部分女人来说,很难拒绝像小飞这样长的超帅,家里又超级有钱的富二代,虽然他谈过不少女朋友,不过,在和我们交往的时候,他从来没劈过腿,也没发脾气动过手,即便分手了,我们要是有什么困难他也会帮忙。”
“你们对他评价这么高,那为什么还会跟他分手?”
“这个嘛。”她们相视一笑,“等你跟他分手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们头往那边瞧一瞧,“他来找你了,不打扰你们了。”这种会给现任让位置的懂事前任,简直是中国好前任啊。
“你跑这干什么,等会要下船了。”他看到林溪挠挠挠,伸出爪子捏住她的下巴,把她脑袋偏过去,一片红通通,“你脖子上怎么了,有红点。”
“啊?!”林溪伸出手把袖子摞起来,发现手臂上也一片一片像斑一样的疹子,“肯定是被你传染了!”她又伸手挠,“完了完了,得那种病会不会死啊,我可不要这么死,太丢人了。”
“你别抓了。”吴越飞抓住她两个爪子,林溪又怕又气,“都是你把性病传染给我,我做鬼都要爬回来抓死你!”
安静,安静……
林溪咆哮了一嗓子,船上一瞬间安静了,周围人都保持了一秒不动的状态,吴越飞一口气没吸进去就吐出来,“不,我没。”刚吐了两个字,一把就扛起抓耳挠腮的猴子,快步消失在舱里,几步就上了二层,扔回了她醒来的床上。
“你居然在那么多人面前说我有性病,你凭什么胡说八道!”吴越飞气的头发都炸起来。
“我只跟你接触过,就是你,就是你。”林溪一个熊扑过去,挂在他身上,在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来回搓澡的噌,“要死一起死,你也别想好过。”
“你这女人。”吴越飞叫起来,这货像个树袋熊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医生来了。”黄毛淡定哥又准时出现,和一个白大褂一起站在门口,观看一人和一个树懒的惨烈斗争。
医生也是出奇的平静,看起来也是见过世面的人,静静的走过去把他们分开,然后给林溪检查,“只是过敏,不是性病。”
“看到没,都说了跟我没关系。”吴越飞着急跳脚。
“你早上吃了哪些食物?”
咳咳,林溪有点不好意思,“那桌上的东西我全都吃了。”
“以前有过敏史吗?比如海鲜之类的。”
“没有啊,吃嘛嘛香。”林溪点点头,“噢,对了,肯定是那些贵死人的鲍参翅肚。”
“到底是鲍还是参,这里面包含了四种东西。”医生也有点无奈。
“你是不是傻啊,知道自己过敏还吃。”吴越飞嚷嚷。
“我就在电视上看过,又没吃过,我怎么知道我过敏啊。”
“我给你开些过敏药。”医生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瓶,“这是外用的,早晚擦一次,很快就会好的。”
“嗯嗯,谢谢医生。”对于救了她小命的医生,她感激涕零。
医生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来,“你们没事的时候,多看一些简单的医学常识,至少下次不会把过敏和性病弄错。”
“你看看就是你没文化,这都弄不清,还赖我!”意识到被鄙视了,吴越飞恶人先告状。
“我去,你刚刚那样也不像很清醒啊,估计就是你平时私生活混乱,自己都害怕。”
“你凭什么说我混乱!”
“您可是有28位不应该是三十几几位前任的奇男子啊,我做出这样的反应,完全符合一个正常人的思考逻辑。”
“他们告诉你的?我是正常谈对象又不是搞女人,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怕死又猥琐的,还想拉我垫背,卑鄙!”
“我怕死,你怎么不说,你这游艇上还要备医生,估计平时出行都要随身带药箱,内从血液外到牙齿一年检查身体八百次,越有钱越怕死。”
“你吐了我一身,还骂我是猪,刚刚还冤枉我有性病,我饶不了你。”
“我也是,老娘跟你拼了!”两个人正要揪起来的时候,黄毛报幕员又淡定地出现在门口,“到岸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蛇皮口袋,扔在地上,“穿上。”从头到尾眼皮都没挑一下,他的淡定让林溪怀疑,这货是怎么走上摇滚这个充满激情的行业的。
吴越飞立马跳过去,掏出来一件看起来很像是随时要上台表演的舞台戏剧服。
“这什么玩意儿?”林溪拿出来一个,牛头和马面的结合体看起来奇奇怪怪。
吴越飞还拿了个类似王子的王冠,把手上一个长白袍子丢给林溪。
“你们这是cosplay?还是奇装异服派对?”
“上岛之后你必须要有另外一个身份。”黄毛正在套一身破铜烂铁,手上短了一截的棍子很让林溪怀疑,是不是偷了马桶塞的后半段。
“我扮演的是什么?”林溪套上那个白大袍子,在身上晃晃荡荡。吴越飞已经穿好了类似宫廷贵族的衣服。
“士兵,美女,王子,这难道是童话故事睡美人,还是白雪公主?”这个想法让她很兴奋。
吴越飞把宝剑别在腰上,把那个牛头马面头套一下挂在她脑袋上,“王子与野兽,你是那个兽。”
那个面具大概有个人头重,林溪顿时觉得头重脚轻,受力不均衡,里面还有种皮肉在热气里蒸腾散发的咸臭味,“臭。”伸手要摘下来。
“现在不能摘,岛上的规矩,否则你就会因为异民罪被抓起来,到时你就会被关在地下室一个晚上,给你起个名字,你就叫沙伯。”
“沙伯?这不是狗的名字吗,那你给我换一个,这个太臭了。”
“没了,因为你是临时加进来的,所以只有剩下没人穿的野兽衣服。”
“走吧。”吴越飞英俊潇洒地往外走。林溪这边头重脚轻,而且脑袋上只留了两个洞,还和眼睛尺寸不合,只能看到一半,还没出门,砰!直接撞门框上了。
“沙伯,你太笨了。”吴越飞这就分分钟带入了,回头拉住她的手,不同于女生纤细柔软的手,十分温暖有力。
林溪炸弹似的扔掉,“别占我便宜。”
“那你自己走。”
因为惯性加上头重,脖子一扭直接往后倒,黄毛接住他,她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很是成熟的脸,一把抓住吴越飞,算了还是选个好看的吧。
刚刚还是新时代青年,从船上下来的时候,都变了异样,她还瞄到白发魔女了,像是一群妖魔鬼怪下山做妖。
这岛上林溪大体的样子都没有看见,路过的地方除了沙石就是土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已经像是两片油毡子了。“你怎么流这么多手汗,是不是女人啊?”吴越飞很嫌弃。
“你凭什么说是我,说不定是你。”
“注意你跟王子说话的语气,野兽。”
“呸!”
一行人浩浩荡荡穿山越岭,其实也没那么远,反正林溪跟那种感受差不多,累得要死。
她感觉自己在走上坡路,一开始吴越飞只是牵了个比较懒的人,现在完全是拖了头老牛的即视感。“你自己能不能动动,我们都脱离大部队了。”
“你扛个又臭又重的头盔,负重上山试试!”她咆哮。
“女人就是麻烦。”他一弯腰直接把她扛起来,从早上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吴越飞认为这种是最简单粗暴解决麻烦的方法。
像是离了弦的箭,越过人群一直跑到最前面,他越跑越来劲,后面的人看他跑得飞快,也有了竞争的劲头,莫名其妙一群人开始在山上跑了起来。
林溪感觉像在参加群体竞跑比赛,比较有看点的是,没有现代人类,都是从上世纪或者神话里跑出来的,不分族群,跨越岁月,共同参与到这普天同庆的娱乐活动中。
吴越飞简直像是违规吃了兴奋剂,负了一个大活人还有一个几斤重的牛头,第一个奔到了终点,后面还响起了激动的鼓掌声,林溪心里直翻,“你丫的,我要吐了。”
吴越飞连忙几乎是扔的程度,把她放下来,“不要吐我身上。”
林溪憋两下硬是弄回去了,滋味很是酸爽。在只有一半洞口的世界里,她上下动脑袋,像是望远镜一样调换角度,看到的是一座华丽丽的建筑,哥特式的夸张穹顶,还有一扇扇彩色玻璃像是眼睛,左右横跨媲美图书馆的尺寸,简直比后面跑上来的这些人还要浮夸。
出来一排穿的白色燕尾服,虽然意思应该是侍卫,但是实在太中二了,走的都不齐,很像主题餐厅里的服务生,还是训练的不好的那种。
玩cosplay就算了,还有场地,林溪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参加了一场大型真人秀综艺节目。
林溪以为这种不怎么符合社会风气的游戏,必须是老外主持的。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是个穿黑衣礼服的,虽然带着面具装作神秘,一开口,就知道是本土的领班。
“欧~来自远方的贵宾们,欢迎来到人间天堂,我是城堡的主人,请叫我假面黑爵士。”
呃……太二了。
周围人都在叫他的名字,很给面子。林溪现在确定,这些人之所以能聚在一起,精神都多多少少有点不正常。
“欧~我亲爱的王子,这是你的舞伴吗,看起来很特别奥。”
“是的,爵士大人,她叫沙伯。”吴越飞扯她的袖子让她自主自觉地回应。
林溪在头套里朝上翻了个大白眼,“绵~”
“你是野兽怎么能这么叫?”吴越飞掐了她一下。
“就你这个四不像,我怎么知道要叫什么。”林溪又朝天白了一眼,“哞~棉~驾!”她不记得马怎么叫了,直接用驾代替了。
“好吧。”对方也很见过世面,“真是很特别的舞伴呢,很符合我们今晚天堂聚会的资格。”他给他们发了两根红色鸡毛,“这是今晚舞会的入场券,希望你们玩得开心!”最后彪了一个特高音,他很适合做司仪,李林溪鉴定过了。
里面总共三层,林溪有种穿越了中世纪贵族圈的即是感,里面比外面还浮夸,楼梯转的像是扭麻花让人眼花缭乱,咱文化博大精深,做个地地道道的本土人不好吗,偏要喜欢国外的上世纪,都不是一个根,能有啥共同语言。
房间她感觉应该可以住上一个小镇的人了。大概是要符合动物狂欢节的特征,两两安排,过上不落单的群居生活。
其实也不限定是两,人数为基的话必然有人落单,她看到有一拖二的进来了,理由:主人 女主人 第三个是宠物。这样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因为这里宽容度极大,宠物允许入内。
一伙进来的手上鸡毛颜色,还有种类不同,大概是为了区分谁跟谁是一伙的不会弄错,以防有挖墙脚,睡错了人等尴尬。
林溪只能和吴越飞一间,反正这是规矩,这一天她稀奇古怪的经历好像加上个规矩,就变得理所当然了,他们有没有睡一觉这事成谜,但是再住几晚就不好说了。她现在在乎的是,什么时候能把这个头套摘了。
吴越飞看见林溪急吼吼地拉他进房间,以为她带个头套,就真变成禽兽了。
“我现在累死了,让我歇会,行不行?”他抱怨道,四仰八叉躺在床上,“要不你帮我脱?”
“脱你个大头鬼。”林溪一把甩了头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地面同时震了一下,照镜子的时候,俨然是块被烤熟了的牛羊排,嗅嗅,是咸肉口味,臭~
林溪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床上那头猪已经睡得昏天黑地了。
自己也眼皮打架,一把把吴越飞踢出去,就栽倒在床上了。
外面一声爆炸声,两人恍恍惚惚睁眼,一觉醒来屋子一片漆黑,从白天睡到了晚上。林溪脑袋朝下,趴在床垫子上,正对着窗户,“怎么放烟花了?”
吴越飞躺着,四十五度斜角仰视天花板,“啊,舞会来不及了!”鬼吼鬼叫起来。
林溪才不在乎那个叫起来很诡异的天堂舞会,她只想多睡一会,或者在房间看电视。
大概是生存意识过于强烈,吴越飞拖了十几分钟,两人打了几架,也没能把她拽起来。“我死也不套那个头套!”这话说起来很像绕口令,却是着实的心声。
最后吴越飞妥协,去外面给她Q了一个面具让她带上当作头套。
所谓舞会,派对,群嗨,除了叫法不同,规模有钱没钱,几乎一个水色,本质就是找点借口,弄个场地,男男女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结合一下。
像吴越飞这种品质高的,在这种场合就会特别受欢迎,像人人争抢的限时打折名牌货,因为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们才能接触到,并且能买得起。
林溪乐的自在,不要钱吃吃喝喝而且都是好东西,当然排除了海鲜。
要是能打包就好了,带回去给秦咪咪和江辰吃,那两货跟自己一样,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民,看到这些东西肯定会激动的起飞。
又回想起来,这两货出去旅游去了,说是提前度蜜月,她就没看过蜜月提前一年多的。偏要给自己不务正业出去玩,找个清新脱俗的借口。
她在筹划怎么带点吃的,回房间里当夜宵,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是被拐带过来这件事情,开始了游客模式,林妈曾经这样夸奖过她,你还真像只蟑螂啊。
“嗨。”她正在往嘴巴里猛塞东西的时候,旁边一个瘦高的斯文男子站在一边,穿着一身马裤马靴,比起妖魔鬼怪,他算是进化成人类了。
“你这样吃很容易噎着。”他递过来一杯酒给她,林溪犹豫了一下,她酒量不咋地要是在这里喝醉了,以他们的游戏精神,她这个兽,说不定会被当成妖孽就地斩首。
像是看出她的疑虑,“这个度数很低,是甜酒。”
林溪一听放心了,猛喝了几口,舔舔嘴巴,“这还挺好喝的。”
“你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派对吧。”
“嗯。”林溪心想,这么高级的,的确是第一次参加。
他笑一下,“我刚刚就在看你,你好像一直在吃。”
“其实我肚子饿了。”林溪有点囧,虽然她没脸没皮,但被个陌生人这样说,完全是本能的羞。
“你挺有意思的,不如交个朋友?”
“还是算了,我不想跟富二代谈恋爱。”她说的相当直白,她只是个游客观光一下,不打算把当地景点也带回去。
“为什么?”
“不是同一片土壤培育出来的,强行扭在一起,也长不好。”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他头一转,“既然不愿意做朋友,跟陌生人喝一杯总可以吧,还是你喜欢的那杯。”
“行。”林溪接过来,刚准备往嘴巴里送,杯口被一只手挡住,嘴巴直接撞到肉手上。
“干什么吴越飞!”林溪前牙齿咬到舌头,顿时结巴了。
吴越飞舌头在里侧剔剔嘴巴,也没带笑,“你哪来的?规矩都不懂。”
男人笑容凝在脸上,继而耸耸肩,“她没带羽毛,我以为……算了,打扰了。”
吴越飞伸手就把林溪抓着的杯子扔了,好在音乐声大,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你干什么,发神经啊。”
“刚刚你要是喝了那杯酒,你就真的发神经了。”
“你的意思是,酒里有……”
“这里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人,当然排除我,我是好人。反正男人嘛,你懂的,自己聪明一点,不要以为会对你负责,他们都是玩玩就甩的。”吴越飞说的牛头不对马嘴的。
林溪笑笑,“没想到你还挺仗义的。”
“出来混当然要讲义气。”
突然响起一阵落水声,脚步声和尖叫声开始从人群中传来,他们两个也闻声跑过去,看到一个人形像个漏气的气球一样,泡在水里,身体周围飘出丝丝红色,林溪认出来那件小马甲是刚刚那个男人的,吓得一下捂起嘴巴,往后退一步。
吴越飞难得的严肃脸,凝重吐了几个字,“死人了。”
刚刚还欢天喜地的一群人此刻坐在大厅中间,鸦雀无声,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恐惧,之前带着黑色面具的男人已经摘掉了面具,是个小眼睛的胖子,正在焦急打电话,一边用从上衣口袋抽出来的帕子,擦脸上的汗,“电话打不出去。”
外面几个白色燕尾服的服务生进来,“海上起风浪了,今晚开不了船。”
“什么?!这里可是有个杀人凶手的,我们怎么能待在这里。”银行千金尖声叫起来。
“这是私人岛屿,附近都有戒严,而且这个派对没有熟人领,根本进不来,而且到目前为止从来没出过事。”
“对啊,我们这都是老朋友了,也没外人。”
“不对吧,这里有一个外人。”银行千金指指坐在角落里的林溪,“这个新来的女人。”
林溪突然被点名,醒过来了,周围一圈人怪物一样盯着她。
“你们不是怀疑我吧,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且刚刚我在跟吴越飞说话的时候,那个男的还活得好好的。”越说越急,刚刚咬到舌头,只能大舌头为自己辩解,这可不是外带点吃的这种小事,是害人性命的事。
“我能作证,肯定不是她。”吴越飞一直没说话突然冒了一句。林溪感激的看他一眼。
“大家现在不要互相怀疑了,早点回去休息,一定要关好门窗,明天一早就会有人来接我们的。”胖子主持。
纷纷起身结伴上楼,“如果能抓住就好了,这样大家都安全了。”胖子低语一句,使得林溪心惊胆战,这一晚上难道还会再发生什么吗。
林溪坐在床上抱着两个枕头,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这都什么事啊,说来见见世面,这些有钱人仇家还真多,“麻烦大爷大哥不管是什么,都别找我,我穷人一个,除了猥琐点,爱贪点小便宜,真没干什么坏事,您要是劫富济贫,冤有头债有主,别来找我。”
她叽里咕噜说的时候,忘记了那个凶手是个活人,还没嗝屁呢。
“你在念什么?”
“我在感叹我的命运。”林溪捶了捶枕头,“你是穿金戴银二十几年了,不像我啊,好日子都还没过上呢,我还不想死。”
“怕什么,他要来不还有我。”
“吴少爷你比我危险,你是有钱人目标比较大。”
“我都关好门了,睡觉。”他说的心大大,把沙发移到靠外边,“我就睡这,要来捅我的时候,你就可以先跑。”他朝沙发一仰,眼睛闭上。
林溪也躺下来,转过身,身体侧着看他的脸,睫毛很长,果然好看的人哪里都完美,她摇摇头,现在不是花痴的时候了,“吴越飞,你怕不怕?”
他闭着眼睛,手臂横弯垫着脑袋,“我不怕,他来我就扁他,你把眼睛闭上很快就到明天了。”
林溪动动头,眼睛闭上,桌上的时针缓缓慢慢地跳,周围突然一片漆黑,“啊!”她弹跳着从床上坐起来,“吴越飞是不是停电了!”手忙脚乱在空中捞,“你还在不在啊?”
“我在这。”突然沉沉一声,一双手抓住她,温暖的感觉让她狂跳的心静下来。
门口传来两道轻扣声,吓得两人同时一震,把手的齿轮绕着转了一圈,咔咔像是在一把一把抓扯头皮。
吴越飞把林溪往后面拨,两人眼珠子顺着把手一动一拨,心提到了嗓子眼,在快要出来的时候,把手忽然不动了,结果心就卡在嗓子,像是吃东西噎住了。
同时松了口气,吴越飞这时突然发起了神经,“我倒要看看是人是鬼,我去抓他。”
“你疯了!”林溪拉住他,“没看过电影吗,一群人被困在一个地方,然后凶手一个接着一个杀掉,话多的以为自己很大胆的一般都最先死。”
拉扯不下的时候,突然一个东西从窗口掉下去,夹杂着一个女人的惊叫声。两人匆忙跑到窗口去看,是那个银行千金,穿着红色睡袍骨瘦如柴的躺在地上,看起来很是渗人。
“凶手一定在楼上!”吴越飞冲出门,林溪熊抱住他,“要你别去,你这个二货!”
“喂,刚刚你说的那个电影最后是谁活下来了?”
“当然是男女主角啊。”林溪每一句话都放大音量,减轻恐惧。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男主角。”他歪嘴一笑,“你待在这把门关上。”
林溪崩溃,“我还没说完呢,一般落单的也肯定要死的!”跟着他就跑出去。
这货脑子不行,身体挺好,一溜烟跑没影,林溪一个人站在黑漆漆的走廊上,寒毛紧张地刺起来,按照一般的电影节奏,这种汇聚天时地利的时候,该轮到她了。后背突然一爪子,吓得她突破生理极限一个反击打,“是我。”灯光罩上一对小眼睛和圆脸,原来是胖子。他拿着蜡烛照的阴森,后面的人都跟了过来,看到人多,林溪安下心来。
“对了,吴越飞。他刚刚去追那个凶手了,要去找他。”
“什么?”他看起来也很吃惊,“我和几个男的一起去看看,你们就集中待在房间里。”
林溪和女人们待在房间里锁上门,她们都吓得不清,甚至还有人呜呜咽咽哭起来,这就像传染病,整个屋子都开始哭。
“如果找不到凶手,我们都要死。”
“我只想离开这里,我还不想死。”
“我也不想,你说我们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我们的命。”
林溪在唉声叹气里走来走去,这个情节怎么越来越熟呢,特别像那个曾经看过的电影,接下来,接下来到底是发生什么来着,很久以前看的,她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
她迅速跑到厕所里拿出马桶棍,冲出门去,她想起来了,电影里那个凶手就是房子的主人,而且也是一个胖子。吴越飞有危险了!
“吴越飞!吴越飞!你在哪?!”她一直跑到顶楼,还没进去就听到一声惨叫,顶楼的门被锁上了,她拿着棍子拼命地砸,不一定能砸开,但是一定能够惊吓住歹徒。里面突然没有声音了。
林溪背后猛的一凉,微弱的黄光映在楼梯口的墙壁上像行走的鬼魅。“不是让你待在房间吗,这里不安全。”胖子最后三个字,一个个说的缓慢。
“你才是凶手。”林溪捏紧棍子的手抖抖抖。
“噗,你在说什么?刚刚那个女人从顶楼摔下去的时候,我可在走廊上遇见你的。”
“这里连顶楼总共五层,你怎么知道她是从顶楼摔下去的?”
胖子突然愣住,林溪也愣住。
平时电影里这种孤身一人和歹徒对峙的勇气,简直就是二啊。转头干笑一声,“我刚刚只是随便说的,吓到你了吧,哈哈,我去找吴越飞了,再见。”
她抬脚就要走,后面胖子一搭肩膀,林溪紧张地眼睛一闭,身体的本能突然激起,反身拉住对方的胳膊还有皮带,肩膀一带直接一个过肩摔,对方以一个优美的弧度,顺着楼梯蹭蹭蹭滚了下去。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能举起一个胖子,生存意识真的是强大。
后面门突然开了,吓了她一跳,吴越飞一瘸一拐地出来,“你一直敲这门又喊又叫吓死我了。”
“你在里面不开门?!”
“我刚刚摔倒了,而且这门没锁是拉的不是推的。”他也很无语。
房子的灯忽然亮了,男男女女一起从走廊上跑过来,地上是已经摔成一摊哼哼唧唧的胖子。
“你把胖子怎么了?”
“我把他从楼梯上推下去了。”
“我去,这回玩大了。”吴越飞一副有些苦恼的样子。
底下人叫起来,“胖子好像骨折了。”林溪看到人群里的银行千金,还有那个搭讪男两个尸体,正在人群里好好地看热闹。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个真人游戏,这期的主题叫作派对上的连环杀人案,你怎么猜到他是凶手的?”吴越飞越说越来劲,完全没有注意到林溪变了猪肝的脸色。
“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林溪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刚刚那哭哭啼啼搞得要自相残杀的气氛,你们不去演戏真的是可惜了。”
“好玩吧,我在船上说过,到了岛上会有更有意思更好玩的东西。”吴越飞把胳膊架在林溪脖子上,“没想到你也是江湖中人,还挺有义气的,不过看你吓的那样太有意思了,不告诉你果然是正确的。”
“你给我滚!”林溪大喝一声,身体的温度计直接爆了,朝他身上死踹了一脚,“你再说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把你一块扔下去陪那个死胖子。”
从下船一直到各奔东西,林溪没再给吴越飞好脸色。这件事情告诉她,千万别和傻子玩,尤其是这群吃饱了撑,闲得蛋疼的富二代玩,否则自己也会变成个傻子。
“王小丽,王小丽。”吴越飞在后面喊她。
“叫什么?”林溪跟他隔着一段路喊,“王小丽到底是叫……”她忽然想起来,那天晚上阴差阳错吴越飞以为她叫王小丽这件事情,这样也好,反正跟这货以后不会再有交集了,不知道名字也没关系。
“以后我怎么找你玩啊”他跑过来掏出手机,“给我个电话。”
“好啊。”林溪把楼下小饭馆的外卖电话给他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吴少爷,我们有缘再见吧。”这个年代不知道名字,电话也是假的,看你丫的怎么找我。
“要不我送你吧。”他大拇指头一横,“我叫司机把车开过来。”
“什么车?”林溪好奇。
“可能是保时捷或者卡宴吧,不知道他今天开的是哪辆。”
“我住的那地方小街小巷,你那名贵车开不进去,再给你蹭坏了就不好了,我自己打车走就行。”
吴越飞看林溪撒丫子跑地飞快,“那再见啊。”
林溪头都没回,“再见,你下次玩个奇葩杀人游戏,是想要老娘命吗,我还想在多活几年呢,再也不见!”
马不停蹄赶到公司,她惟妙惟肖地一人分饰几角,在浑然天成的表演中演绎了这几天的传奇经历,当然也添了点油醋,马娘娘双手抱着看她演戏,毫无波澜。
“你怎么不说你被外星人抓走了?”
“我说的是真的领导。”
“你可以出去了。”她低下头,宣告她玩完。
“好吧。”林溪吐口气,“其实我是失恋太伤心,你不知道老梁有多讨厌我,两人破裂得简直比沫沫还沫沫了,强力胶都不可能粘上了。”
她终于抬起头,虽然还是板着脸,但是肌肉明显松弛了,听到想听的话,自然心情愉悦,“我希望你公私分清楚,公司有公司的制度,扣你半个月的薪水,出去。”
成功领到惩罚了,林溪松口气退出去,几个同事围上来,都问她这两天跑哪去了。
通过马娘娘的事例,她知道说真话没用,只要说他们心里想的事情就行了,“我失恋太伤心,在家里闭关几天。”
周围人同样释然的表情,一副你看我就知道是这样,女人嘛。
“你别伤心,改天姐姐给你介绍一个好的。”同事大姐很殷切地搂搂她,在此之前,林溪觉得她跟自己一点也不熟。
她完全没把说要介绍对象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是在一星期之后,她就踏上了相亲的道路。这个效率之高,确实是她低估了妇女做媒这种天生的八卦能力。
“我告诉你这小伙子是博士,还是个设计师,人长得也特别精神,你们看起来就很相配。”
林溪本来没在意,眼睛一瞟,确实是个翩翩少年谦谦君子,很是水嫩。
捕捉到林溪也觉得不错的眼神,“那就这个周末,怎么样?”
想着去看看也无妨,而且秦咪咪和江辰不在家,自己一个人在家无聊的要死,她也不敢再去那个酒吧,生怕再碰到那个二货。
约见的是某商场里的茶座,她拿一本书名字叫“爱的就是你”,对方拿一支红花约见,这个桥段让她想起上个年代,刚刚流行自由恋爱风潮的第一批人。
“你是林溪吧。”看到她手里的书,他自动自觉地坐下来了。
眼前是一个瘦瘦矮矮,看起来应该好几顿没吃,眼眶下陷,阴气深重的男人。
“你是高阳?”林溪把手机里的照片递给他看,“这是你吗?怎么不太像阿。”她没说与实物不符就够给面子了。
“是我,这是我干这份工作之前的样子。”
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发生这种毁天灭地的变化。
“你和我想象中差不多,很漂亮。”他客气的抬抬眼镜。
“过奖过奖。”林溪拿菜单遮住眼睛,她满脑子都在思考这照片和真人也差别太大了,她虽然不是特别以貌取人,但是这个瘦弱单薄,很容易让别人觉得是她榨干的。
“我工作比较忙,社交时间不多,所以谈恋爱的事情就耽搁下来了,你平时喜欢做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看电视,逛逛街,很普通。”林溪觉得在相亲市场上不应该说得这么直白得装一下,就跟面试一样,老板管你白天的八小时,老公管你晚上的八小时,其余时间自己放风睡觉。想想这两类角色在人生中真是很重要。
“有件事情我不知道唐不唐突,恋爱经历这方面,如果你想保留我也尊重你。”毕竟是知识分子,说起话来还是有些水平的。“我有一次恋爱是在大学时候。”
他礼貌地先自报了家门。
“林溪看他是个实诚人,“我是两次。”
虽然表情没有太大波动,但是明显是对这个答案比较满意,“不好意思,一见面就问这些,其实我年纪也不小了,对于每一次相亲我都会比较慎重,毕竟感情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我能理解。”林溪现在对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男生有点好感了,没有想象中的奇葩,还算一个有素质的人。
两人平平淡淡吃了一顿,老实说,不是特别有趣,但是也不反感,还算自在的状态。从餐厅里出来,在商场里面慢慢走,当作消食。
只言片语的交谈也很轻松,林溪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这种一直平稳的状态,也很好。以前她觉得相亲,那就是等价交换的菜市场,只能凑个热闹,现在想来,世事无绝对,说不定真命天子就这么突然的出现了。
“哇!”他们这一方平静的小天地,突然被一阵吵吵嚷嚷给打破了,前面店门口聚了一小波,都是女人,“是明星吧,好帅啊!”
林溪认得那贵死人的名牌店,她和秦咪咪每次都是在门口带着渴望瞥几眼,然后匆匆路过。
听到有明星,林溪也有兴趣,两人一起过去看了热闹,里面店员脸上堆着的笑都快掉下来了,红果果的站一排。
目光中心,沙发上坐了一个穿着夸张铆钉皮衣,挂着大金链带着墨镜,满头白毛的男人,正在打电话,皱皱眉头又挂了。
林溪心里咯噔一声,脑袋往人群后面缩,还真是撞鬼了,这么浮夸又招人眼球的货,除了吴越飞还能有谁。
他后面跑出来一个小巧玲珑的姑娘,抱怨地勾了一下他的脖子,她能明显感觉周围这些人散发出的幽怨气息,要是意念能杀人,那姑娘估计已经千疮百孔了。
“我们走吧。”林溪扯扯旁边人的衣服,“看明星一点意思都没有。”她完全忘了刚刚是她兴致勃勃一副迷妹脸。
刚刚兴奋都跑到最前面了,不动声色地慢慢往后退,突然高阳的手机叫起来,“好运来~祝你好运来。”高昂的调子响起来。
“你这铃声,怎么跟我爸的那个一模一样。”林溪还来不及吐槽,他们这边就已经吸引眼球了。
“王小丽!”吴越飞一蹦三尺,安静坐着的美男子形象,一开口就破功。
“你们认识啊?”高阳按了手机放回口袋,“他为什么叫你王小丽?”
“这,这是我小名,我爸姓林,我妈姓王,为了防止家庭矛盾我有两名。”林溪有的时候都佩服自己随机应变,胡说八道的能力,她很想装作不认识,但是那货就像个行走的荷尔蒙,走到哪都和明星一样自带吸睛效果,公共场所,她必须要注意形象。
“嗨~这么巧啊。”
“你跑哪去了,你电话我都打不通,酒吧你怎么也不去了?”他抱怨连天。
“怎么可能,肯定是你打错了。”林溪记得没多少天前,还订过那家外卖,难道是不景气倒闭了?
他刚要发作,看到林溪旁边站着的男人,“这谁啊,你男朋友?”
“我们还是朋友。”这实在孩子以为吴越飞是真的在问,还有点不好意思,“你们是朋友?”
“我跟他不熟,咱们就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聊吗。”林溪有种被围观访谈的感觉。
“是不熟,就是睡了一觉。”吴越飞轻描淡写,林溪不知道这货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反正旁边男人脸色当场就难看了。
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到,“我以为我们坦诚相待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散发着伤心欲绝的气息,“以后别再联系了。”
“不,你听我,解释啊。”林溪话还没说完,他就滑溜溜地跑走了,周围嘴巴都张成o型。“吴越飞你嗓门能再大点吗,我怕隔壁楼听不见,都散了,别看了。”她急吼吼赶人,“睡不睡那事还成迷呢,你这么急吼吼败我名声,我以后孤独终老怎么办?”
“你喜欢他?”
“谈不上吧。”
“那不就得了,走就走了,我帮你看过了他不配你。”
“请问你是妇女协会派来的鉴定专家吗,你新女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像你这种条件根本就不愁,就别来作践我们这些平民了行不行,我找一看的顺眼的,容易吗我。”
“新女友,你说她?”他手招招,在里面全然不管外事挑挑选选的女子,茫茫然的表情走过来,两人身高一高一矮形成最萌身高差,一手勾住她脖子揉她头发,“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吴小仙。”两张放在一起的脸,像是一个放大版一个缩小版,都是同样的精致,好看。不得不感慨血缘的力量真强大。
“你是我哥新女朋友吗?”她睁大眼睛像是想要一眼就看完。
“我不是。”
“奇怪,他这么帅,除了我,至今还没见过能跟他保持纯洁关系的年轻女人。”
兄妹俩都一样奇怪,林溪鉴定完毕,“那个我有事先走了,你们该干啥干啥。”
“你有什么事?”吴越飞问。
“我家里着火了,很紧急。”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刚,我太着急了!”林溪演技瞬间上线,转身就跑,被吴越飞抓住后领子给拉了回来。“今天我上台唱歌,你要来捧场。”
“你不是每天都唱吗,有什么特别。”何况他那音乐林溪根本欣赏不来。
“今天是我出道一周年纪念日。”
什么出道,就他那鸡毛乐队,日期是自己随便定的吧。
她逃跑没成功,因为吴越飞说烧了就再买一栋,没什么了不起的。她没法跟一个财大气粗的人辩论,毕竟她连一栋里面的一小间都买不起。
吴越飞去台后准备,她和吴小仙坐在前面所谓的最好观看位置,vip席位,看到自己被两边的大音响夹着,林溪表示很忧伤,等会耳朵就会聋掉了。
她看看旁边坐着的千金,人小小巧巧,身上带了不少装饰像个卖饰品的架子,光细胳膊上就套了四五个环,脖子上的项链长短绕了三圈,耳钉还是各样一边,好几种怪异造型。
老实说,她这样看起来真的很像哪吒,这兄妹俩的品味还真是有的一拼,明明都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却偏偏要表现出虽然我穿得很low,但是我还是天生丽质的奇异观感来。
看到她熟练点上烟,电视上名门闺秀的形象在林溪心里,彻底坍塌了,他们两个更像是夜店非主流老板的闺女和儿子。
“你在看什么?”她转过大眼睛问她。
“我在看,你的手镯挺好看的。”
“你说这个?”她随便摘下两个放在桌上,“你要是喜欢就拿去。”
林溪认识那两个环的奢侈品,加起来都要十几万,“不不,太贵了,我就是看看。”连忙拒绝。
“没关系,我家里还有很多。”她仗义说话的语气,简直和吴越飞一模一样,“我知道我哥为什么喜欢跟你玩了。”
“为什么?”
“因为你没钱,他很有钱,这样就能表现出他的优点了。”她晃晃头,“不过,你也不要怪他,毕竟他除了有钱也没什么别的优点了。”她说得很兄妹情深。
林溪汗,“你们兄妹俩说话都这么直接的吗?而且吴越飞应该还有别的优点吧,那么多女人喜欢他的。”
“那是因为她们只是想睡一个长得好看,又舍得花钱的男人。”
“他有三十几个前任,难道每个都是这样吗,那他也太悲催了。”
“这个就不能怪别人,是他自己的问题,在他小时候,遇到过一个算命大师,说他是桃花命会遇到很多假姻缘,只有一个意外进入他生活的女人才是他的真命天女。”
“意外?比如?”
“比如高空坠落,被关在同一个电梯里,或者两车相撞发生车祸之类的。”
“这也太扯了吧,有人会傻不拉几相信这种鬼话吗,那个算命大师有正规执照吗?”林溪看到吴小仙睁着大眼睛点点头。
“你是说吴越飞真的相信,并且试了三十几次,就为了真命天女?!”花心大萝卜一秒变情圣,这个反转真是打得她措手不及。
“你们家里人都不管管的吗。”这简直就是偏执狂加精神病啊,都病入膏肓了。
“他算我,我的真命天子不用找就会自己出现,到现在我也没追求过男生,都是他们送自己上门的,我觉得很准。”她掐掉烟,天真无邪地喝了一口面前的果汁。
呃,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长得特漂亮,最重要还傻,那追求者肯定从这排到十里街,还用去追男人。
林溪现在肯定那个大师绝对是个骗子,也肯定她的智商和吴越飞一样,生出来的时候,掉肚子里了。
“我去上个厕所。”她从高凳子上小孩一样滑下去,走路也不带有丁点成年女人扭捏的味道,直挺挺的。林溪摇摇头,非主流的外表包裹着一颗童真的心啊。
这句话她觉得总结得很到位,这两兄妹虽然二了点,但却是人间一股清流,父母保护的好,不用接受社会的千锤百炼,就能有几辈子也花不完的钞票,真命好。
林溪在喝鸡尾酒,一熊爪拍的她直接灌到鼻子里了,“谁啊!”
短发美女突的出现,“好久不见啊。”
“kk?”
“单独喝一杯?”
周围皮衣姐妹围上来。“这不像是跟我商量吧。”林溪被一众人等夹到包厢里。
“挺厉害啊,这才几天就跟吴越飞好上了,喝酒你没我行,泡男人我还得跟你学几招。”
“不是,你要想跟吴越飞好,那太简单了,你开车撞他就行了。”林溪把那个真命天女的梗精简地表达出来,但是听起来很像是叫嚣。
“林溪算你狠,老规矩斗酒。”她把两个骰盅咔地放在桌上,“放心这次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醉的。”
吴越飞在上面吼了一曲,下来问感想来着,“王小丽呢?”只看到吴小仙一个人在低头玩手机。
“我刚刚回来就没看到她了。”
“跑哪去了,我这么精彩的演出她都没看到,真是可惜。”
“我去,里面闹翻了吧,kk玩这么狠,拿十种酒进去了,那个女人不死也得半条命。”几个甲乙丙丁从旁边路过。
“kk?”吴小仙看吴越飞,“是不是一直追你的那个女人?”
林溪已经坐都坐不稳,半趴在茶几上,完全是本能在动作了。kk两手一伸,“二十,你又输了,再加一种。”旁边皮衣小妹把红色瓶子里的又倒进去,那一小杯里混混乱乱,看起来像是搅浑了的污水。
林溪闭着眼睛去摸酒,眼前都是重影。“帮她一下。”旁边人利落拿起酒杯直接往她嘴巴里灌。
吴越飞两兄妹冲进来,他一伸手就扔了酒杯,“kk你是不是疯了,她不会喝酒你跟她玩叠塔,会死人的!”
“她猜拳和玩骰子都输给我了,我不过是按酒场规矩,又没欺负她,有本事你让她堂堂正正赢我一把,但是应该没这个可能,吴越飞你不选我,选个什么都不会的土包子,带都带不出去。”
“这又关你什么事!”吴越飞看看她,“你想喝酒是吧,我陪你,拳脚兵器一起来。”
“你帮她啊?”她欠身笑笑,“我知道你是大神,不过你帮得了她一时,帮她不了一世,她喜欢喝酒我就一直跟她喝,喝死她。”
“你让开。”林溪朝他脸推了一把,其实她是想往他身上推的,但是视线偏移了直接把他气焰给灭了,歪歪斜斜站着,手往对面戳,嗓子像火一样沙哑的烧起来,“我告诉你,我一定赢你,一定会赢你!”
林溪忽然从梦里醒过来,桌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已经跳到凌晨两点半,怎么会突然梦到当年跟kk拼酒时候的事了,一定是晚间那条手链,把该想的不该想的都勾起来了。
打算闭上眼,重回周公的怀抱,门外客厅传来“咔哒”的开门声,江辰回来了?她闭眼睛,距离起床上班还有四个半小时,抓紧休息躺尸的尾巴。
“砰!”一个类似于一拳打在蒙鼓上的声音,紧接着是“哐当咔嚓”的协奏曲。
“我的花瓶啊!”林溪想到她海岛旅游带回来唯一的纪念品。虽然是秦咪咪强制威胁不带东西就别回来了,临时在机场买的,但也是抱了几公里路,藏了血汗。
“江辰!你要拆家是不是!”林溪还没开门,对面秦咪咪就喊了一大声,“时间就是金钱,我睡觉的时间就是翻倍,你赔钱!”
林溪怕把楼上楼下全招来,开深夜思想大会,连忙出去制止可能打起来的两货。
外面灯已经打开了,秦咪咪裹着粉色屌丝小棉衣,小姐一样趴在门口,对着正在玄关脱鞋子的雄性,眼珠子乱转,“你谁啊?”
她面对着的人手里拿着红色行李箱,穿着夸张的带帽黑衣服,背上是绿色几个鬼画符文字,绿色头发,带着大金链子,脚下像是钉了个马蹄,还是升级版全是铆钉看起来更像是武器,就这种装扮走到路上都觉得妨碍社会治安。
这装扮林溪再熟悉不过了,“吴越飞,你在这干什么?!”
他转过身,低头拍衣服,“我没地方住,你收留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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