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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大大YYDS!
  • 绝绝子,这章写得针不戳~~
  • 大大为啥还不更新,小丑竟是我自己!
  • 什么是快乐星球?下一章就是我的快乐星球。
  • 代入感太强了,我已经开始生气了!
  • 这是我不掏钱就可以看的吗?
  • 就这?你们觉得她好看?笑死人了,我也这么觉得
  • 听说这本书很好看,结果点开一看,呵呵,原来真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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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面对剩女的煎熬

 

圣诞节那天我们继续在上课,何处跟赵安飞两人晚上又溜出去HAPPY,临走时叫我一同去玩,我不想当电灯泡,硬是窝在宿舍里,用手机看小说。被窝里因为开了电热毯,一团暖和,小说刚好看到男女主角从亲吻到爱抚极有可能滚床单的桥段时,突然就铃声大作,原来的阅读界面立刻被切换成来电提示。我被这个来电冲得差点血液逆流,窜上的火气又在看清来电姓名后,活生生给掐灭了。

“嗯,干吗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看过火爆情节的小说,开口时,我感觉我的声音竟软糯得极其肉麻。

对方显然没料到我的声音怎么会变成那样,一时之间,竟没了声音,我自救般地冲着电话一阵大笑,故作夸张地掩饰道:“想我了吧?”

抚着自己的老脸,面上一片火烫。

“嗯,想你了。”电话那头那人清了清喉咙,滚珠般性感的声音通过电话,直接熨烫着我的耳朵。

我拢着被子坐起,道:“不能想,不能想。”

“嗯?为什么不能想?”

我垮肩,我是提醒自己不能有不纯洁的思想呢,于是道:“想了不能见面,太煎熬了啊。”

“嗯,很煎熬,总是这样,想了不能见面是煎熬,见面了不能亲吻是煎熬,亲吻了……”

“你说啊,继续说下去啊。”我赌他不敢说,他敢说那样的话就不是鲁巍。

沉默良久,他才清清喉咙,声音极不自然地道:“那个,我就是有些想你了而已,天气很冷,注意保暖,圣诞快乐,早点休息。”

“嗯。”我止不住窃笑,他肯定在发窘了,电话一挂,我就止不住笑出声来。手机的画面又回到了之前我未看完的书页上来,我退出电子书程序,拢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想想一年前我曾因为要跟林湘见面,也失眠地在床上拱来拱去,现在的心情却更甚于那时,不止心里痒痒的,所有的神经也都不安分地纠结着。

电话又响了起来,我接听电话的同时何处捣了钥匙正好开着门,外面赵安飞正跟她依依惜别着。我缩进被窝里接听电话,电话是我妈打来的,除了嘘寒问暖,她迫切地想知道我跟鲁巍最近的联系是否密切,我有没有冷落了她十分看好的准女婿。

我盯着手指上的钻戒,满脸堆笑地跟老妈做着近况报告,我跟我妈说我可能就要结婚了,戒指都买了。

何处耳尖地捕捉到了,扑过来就压着我裹着被子的身体撕扯着。我得意扬扬地躲开她的嬉闹,捂着电话学课堂上那个什么教授的语气正色跟她道:“法官大人,要庄重,庄重!”

我妈在电话里的语气十分兴奋,不住称道小鲁同志始终比小绵羊好,我最好聪明点老实点早一点逮着他把证给办了,好男人要抓牢。

我不高兴了,干吗用我的小鲁去跟小绵羊比呢?根本没有可比性!简短说了两句我就挂电话了,何处还对我不依不饶的,偷笑得贱贱的模样,说我是不找则矣,一找就闪电。

她那是不知道过程,觉得我突然就沦陷了,要知道,都一年了啊,我跟小鲁同志,从见面到暧昧到捅破窗户纸,一年了呢。

这还闪电?我已经巴不得马上跟他结婚,好日日夜夜在一起了。

嘿嘿,很不要脸啊!

元旦在我眼巴巴的盼望中来临了,鲁巍三十一号还没放假,我压根就没指望着他和我一起守新年。倒是何处跟赵安飞很懂浪漫地买了跨年演唱会的门票,打算好好地HAPPY一把,还在外面开了房,晚上不回来睡了。我怕冷清,就去教室看电视,电视里都是元旦晚会之类的综艺节目,跨年晚会基本上就是明星们唱唱跳跳,把气氛炒得很High,其实我特别想像何处他们那样去看现场的新年演唱会。何处跟赵安飞也邀我了,我一方面不想做电灯泡,一方面觉着上千块钱一张的入场券对我来说着实有些肉疼,要不起那个人情,所以借口要等鲁巍同志的电话,推却了他们的盛意,然后却只能抱着暖手宝在教室里和几个不怎么熟的学员一起看着电视里闹腾的晚会。

电视里预告着某某某大明星、某某某大明星都来了省城,我巴巴地看着那一张张倍熟悉的脸,想着这要是早个六七年,我肯定坐不住地满大街奔走了。那个时候,我多爱这些大明星哪,成天想着要是在大街上让我碰上这么一个,我一定要合影签名,或许也会像别人一样,握个手然后一星期不洗。

这么想的时候,我就乐呵呵地笑了起来,每个人都有青涩幼稚的时光啊。在省城,大明星满街都是。我早已不复当年那般热情,也许某天遇到一个大明星,我也只会远远地驻足观望一阵,然后微微一笑继续走我的路,过我的生活。仿佛很多的喧嚣的心情,都落定了,成熟了。

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自己心境已经苍老了,才这么几年,似乎很多的激情都褪了去了。现在我一门心思扑在爱情与事业上,不知道多年后,又会不会也如追星般,对它们也失去了热情呢?

想到会对鲁巍失去热情,我有些难过,我在想对一个人的热情可以持续多久,不仅仅是我对他,还有他对我。我审理过太多的离婚纠纷,林湘的婚姻还不到一年就维持不下去了,我也审理过年过六旬的老夫妻来法院离婚的案件,两个人在一起相处,要经历很多生活琐碎、社会经验、风波挫折,当这些东西扯去了两人间的吸引力,淡化了曾经浓烈的爱情,我不知道需要怎样的恒心,需要对彼此多么坚持的信心和依赖,才能走完一整段婚姻。

能圆满的爱情,我见到的不多,我看到更多的是破裂。像我父母,我不认为那纯粹是因为爱情而结合的,他们初始在一起时,仅是因为男想婚,女想嫁,到了适龄,有那么一个人牵了根红线,看了一眼,觉得长相尚可,门户相当,于是就在一起了,于是就这样一辈子了。

可能要长久,还是需要我父母一样懂得知足而常乐,要求不高,追求不高,日子像溪水一般平缓却经年不断,某天即便枯竭了,终是因为生命的源头枯竭,绝不是因为泛滥而错改了河道。

也许像何处跟赵安飞也可以很长久很长久,毕竟我看着他们经历了那么长的时间,还能坚定地选择对方,那一份坚定可以帮他们把婚姻维持很久很久,而鲁巍之于我,或我之于鲁巍呢?

他说他对我的心思绝不比赵安飞对何处的心思少,可是我却一直忽略了他那么多年,凭我这木瓜脑袋,凭我那马虎的心思,我到底错过了小鲁同志多少的良苦用心啊?

电视里是某个风头正劲的明星在那里热歌劲舞,台下的歌迷疯狂地挥动着荧光棒,尖声呼喊着偶像的名字。每次镜头打到台下时,我就特别注意地看,看是否可以看到何处跟赵安飞,我很难想象他们看演唱会时是什么模样,他们也会像那些小女生小男生一样卖力地挥荧光棒吗?会跟着万人一起合唱吗?会吹口哨尖声呼叫吗?

要是鲁巍在我旁边,我一得意起来,肯定会的!

一直看到晚上十点,我的电话都没响起,电视里一轮高潮过去后,我才想起来,这电话安静得有些怪异。拿出来看看,有电啊,我拨个电话查了一下话费,尚未停机呢,难道小鲁同志还在忙着?

我直接拨了电话过去,电话半天没有动静,良久后提示电话无法接通。

我有些郁闷了,担心他还在执行任务,他们总是那样,若有什么任务要执行,总是不忙上两三天不会结束。我担心他明天来不了,而且我觉得我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许我跟他结婚后,这样的事情会层出不穷,一些重要的约会跟聚会,他可能会经常缺席,若我去为这些生气的话,终究会产生矛盾的。

我每隔十五到二十分钟重拨一次,可是电话一如那般没有信号,拨的次数多了,不由得对电视完全失了兴趣,心情也低落了起来,等不及倒数新年,我就独自回宿舍休息去了。

回到宿舍,不免又觉得清冷,匆匆洗漱了,就往开了电热毯的被窝里钻,躺下前还看了一下手机,没有来电,也没有短信,时间已是近十二点了。

躺下熄灯后不知道多久,我正睡得有些迷糊,突然就被敲门声惊醒。何处不在,我于黑暗寂静中突然听到敲门声,不免被吓了一跳,一时间缩在被窝里一动也不敢动。我忘了我刚刚是不是将门给反锁了,我枕边没有棍棒小刀之类的东西,我思索着门边有一个扫把,然后挂衣柜上有一副羽毛球拍,对了,我还有手机,我可以报警。

敲门声又响起,我又是一阵紧张,脑海里什么想法都有,又觉得自己可能多想了,将手机攥得紧紧的,猜想如果是什么坏人,也不至于先敲门,十有八九不是坏人。

我问:“谁啊?”

我那攥手里的电话突然就响了起来,我手中一阵震动,我吓得差点将之扔了去。惊觉是有来电,低头一看,来电显示着小鲁的名字,我飞快地按了接听键,电话里小鲁同志压低了声音道:“是我,开门。”

我心脏在那一刻似乎要忘记跳动了般,机械地挂了电话,才想起要开灯,然后急切地揭被,慌乱地找拖鞋。穿着单薄睡衣的我,连离开被窝后蓦然的寒意也没让我有所迟疑。我三步并作两步奔至门边,门一开,黑暗的走廊里,小鲁同志穿着厚长的风衣立在门前,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灯光还没熄灭,我瞅着他,他冲我笑笑,道:“新年快乐!”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将门打开,他步进来,将拎在手里的小包往地上一放,一把将我抱怀里了。一股冷冽的气息扑入我鼻间,我一个哆嗦,身子颤抖起来。

他也察觉到了,放开我,将外套脱了下来,搁椅子上了。我看他穿着青白色的V领毛线衣,白衬衫蓝领带,领带只露一个领结,明明是很大众的模样,可是我却止不住地吞了吞口水,觉得他这模样,真好看。

“你怎么来了?”我太意外了,我一直以为他还在我们那里,谁知竟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之前不还在抱怨他吗?可是现在我唾弃我自己,我竟抱怨他,我竟因为他没给我电话而抱怨他!

他低头看我穿着睡衣忤那儿没动,道:“不冷啊?”

我一哆嗦,觉得冷,但是我一点也不介意。我冲他痴痴傻傻地笑,他原本正对着我的身子侧了侧,头仰了一个约三十度的角,我看着他的下巴,隐隐泛青,似有胡茬要冒出来。然后他那方棱的下巴一紧,我听他长舒一口气,接着转身面对我,眼神幽深地瞅我,我感觉腰上一紧,整个人被他搂了过去,他的唇便盖头盖面地朝我亲了下来。

他初生的胡茬刺在我的面颊上,痒痒痛痛的,让我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地将门上了锁,又觉着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不妥,可是,可是……

我迟疑地站在门边,“妈妈说”与帅小鲁在心中天人交战。法律说未婚同居是不对的,我该知法守法;可法律又说未婚同居是不构成犯罪的,而且也不用负民事责任的,在小鲁同志不存在是他人丈夫的情形下,我的行为是不受法律追究的。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同居?拒绝?我将门落锁做什么?这不是在告诉小鲁同志,今晚他可以为所欲为吗?

我捧住脸,面皮一片滚烫,我可真笨啊!

扭头看小鲁同志,那家伙扯开了领带已经开始脱毛衣。

看吧看吧,我的行为纵容了他吧,他那么明显的举止,我就算再白痴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可是这也太突然了啊,我的心理准备,似乎还没做好呢。

我突然想起了他的话来,他说想念不能见面是煎熬,见面不能亲吻是煎熬……

我从热水器里放出一大桶热水来,拎着给鲁巍泡泡脚,给他解解乏。他泡得极舒服的模样,直嚷道:“真该泡泡,天太冷开车脚都麻木得快抽筋了。”

听他这样讲时,我心里疼惜,于是更殷勤地给他递毛巾,还自动自发地给他捏捏肩。

将水倒掉时,感觉我还真像人家的小妻子,伺候得很自觉的样子。

鲁巍没有拖鞋,缩着脚坐我床上,看我转来转去的,带点心疼的语气道:“别忙活了,别冻着了,快点上床来睡觉吧。”

我闻言一个哆嗦,瞥到小鲁同志扯开了我的被子,长手长脚地往被子里面钻,然后喟然长叹道:“真暖和……还有你的味道!”

我嗅嗅自己,啥味道?我洗了的啊!

他在那边唤道:“不冷吗?赶紧上来。”

敢情,他都一点没觉得不妥吗?我这落锁了是没错,可我只是不想有人会突然闯进来看到我窝藏了一个大男人啊,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没啥意思啊。

“你、你怎么直接就跑我宿舍来了,你就不怕何处在啊?你就不怕被人看见啊?”这么深更半夜的,胆子咋就那么大呢?

“何处打电话说她晚上不回来,说你会在宿舍等我。不过我进来时,门卫还真不愿意放我进呢,我说我未婚妻等着我陪她跨年,还给他看了我的警官证,那哥们才让我进来。我说我明天请他喝酒,呵呵。”小鲁同志乐呵呵地道,见我期期艾艾的模样,拍了拍床,示意着要我躺上去。

我就感觉我引狼入室了,我的床那么小,他那庞大的身体占据了近三分之二的宽度了,我躺上去,不就躺他怀里去了?

闭闭眼,躺吧,又不是第一次跟他同榻而眠,事已至此,情已至此,即便失身,又能如何?

我熄了灯,凛然地掀了被子往床上一躺,这一躺,果真就躺他怀里去了,被窝里的热度让浑身已冷的我好一阵哆嗦,鲁巍感觉到我明显的颤抖,双臂一拢,将我整个人都搂他怀里,我不由得也在心里喟然长叹:真暖和啊!

良久,我们就这样相拥无语,我知道他清醒着,我也全无睡意。黑暗中,我们的呼吸频率一致,温热的气息混着彼此的体味,充斥着在我们的鼻息间,良久,我在失落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睁开眼,天已大亮,我看着小鲁同志沉睡的脸孔,喟然长叹,啊!天亮了!失落!

鲁巍醒来时,我已经洗漱穿戴好了,他睡得很好的模样,昨天他驱车几百公里,肯定累坏了,一时有些心疼他。

他睡眼惺忪时的模样很有居家的感觉,我曾跟何处说,鲁巍为什么那么特别呢。

她歪着头问:“哪儿特别了?”

我说:“气场很特别啊,一靠近,就会觉得他有着与别人不一般的气场,特别的温和,特别的安心,特别让人想接近。”

她白了我一眼,说:“我家安飞才这样呢。”

我忍不住就靠近正冬眠于我床上的小鲁同志,是真的有气场啊,很吸引我啊,距他一臂之遥才能感觉到,醇和温厚,让人心倾。

我回过神来时,他已坐起,睡眼惺忪地揉着眼。棉被滑落,他仅穿着白色棉背心,露出干净结实还泛着光泽的胳膊来。他乱发有些蓬松,遮在眼前,明明看上去有些孩子气,可是冒着青髯的下巴,又让他显得男人味十足。

他冲我笑笑,笑得有些无奈,沙哑着声音问:“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新年新气象啊,我妈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元旦与大年初一,是不准睡懒觉的。”

我看他十分困的模样,凑近了揪他的面颊,道:“昨晚没睡好吗?”

“嗯!”他气恼地瞅我,揭了被子打算下床。我突然就笑开了,他迈进洗手间前,听见我笑,回头瞅了我一眼。我明知故问:“新年第一天就不高兴?”

他闻言,倏地转身,三两步逼至我面前,威慑力十足地居高临下道:“再贫嘴,信不信新年第一件事就是吃掉你,让你记忆终生。”

我吞吞口水,小心哄劝,再也不敢捋虎须了,自动自发地说下楼去给他买早餐。

“不用了,等会儿我们出去吃,我知道有一家店的蒸粉特别好吃,待会儿带你去。”

我很喜欢吃蒸粉,喜欢热气腾腾的鸡蛋粉条上洒上翠绿的葱花再滴上些酱油,放上酸菜辣椒酱拌上一拌,再配上一碗海带汤,滋味十足。

鲁巍也喜欢吃这个,却没有我那般爱,新年的第一天,能跟他一起去吃自己喜爱的食物,我忽然感觉这一天乃至这一年,都会十分的美好幸福。

我们吃了一顿丰富的早餐,十指相扣手牵手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感受着新年的浓厚气氛。许多的店铺还留有前几天圣诞时的彩灯与圣诞树,也有许许多多的年轻人还戴着圣诞小红帽,虽然今天骤然降温,气温已近至零度,但是满街熙攘的闹腾让人觉得心里暖和得很。我跟小鲁两人在人潮中肩撞着肩,不断指着某处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又不断笑得乐呵呵的。我闹着他给我买了串冰糖葫芦,将红色的糖渣咬得满脸都是。他用指腹将糖渣一一揩去,顺便在我脸上掐了又掐。

我舔舔唇,感觉唇上一片香甜,抬头冲他笑得惬意满足,却瞅见他眸光深沉,在来来往往的人潮中,冲着我的面颊给了我一记非常响亮的吻。顷刻间哨声四起,一些小青年冲我俩笑得暧昧,我的脸瞬间热意潮涌,拉着他匆匆向前走去。

下午我们去了世界之窗,那里照样人挤人,我们见什么玩什么,即便要排长长的队伍等候,也不觉得枯燥无味,似乎这一天已开心过一年。

晚餐是跟赵安飞夫妻一起吃的。

我们在最繁华的商业街找了一家最红火的酒楼,找了位置坐下,每个人都点了自己喜欢吃的菜,然后就咋呼开了。

赵安飞说:“殷可,我着实没想到鲁巍这家伙的心机居然那样的深沉,我是他哥们儿,可是他居然将我们都瞒得滴水不漏。记得小学毕业那年,他听说我们班上要搞毕业晚会,就死皮赖脸地要跟着去。我当时还想,这家伙都转学了,跟我班上的同学又不熟,去凑些什么热闹呢?却没想到,他还真是抱着目的去的。多坏的一人呐,那么小,就那么有心计。”

我掩着嘴笑,凭他当年再有心机也白费了,我根本没察觉到我们班的毕业晚会上有这么一个人出现。我当时正忙着哭我逝去的金色年华,哭即将分别的同学情谊,哭再也难以得见的赵安飞。现在想起来,我当时咋就不顾及一下自己的形象呢,多难看啊!

何处又说:“我当时觉得我们班的女生都喜欢赵安飞,说不定殷可当时也喜欢着,那鲁巍多可怜哪,整个一‘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说完她就掩唇笑,赵安飞不满地掐她的脸,说:“我哪里是沟渠了?”

我看他们两人调情正在兴头上,心里却戚戚焉,我当时心里还真只有赵安飞!

心思才一恍神,就感觉大腿上多了一只手,轻轻地掐着我。我拧拧眉,端着水故作无事地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后,手也顺着伸到桌子底下,去拧那只搁在我腿上的咸猪手。

上菜时,他才将手伸至桌面上,我侧着头看他的手背,一片红痕,止不住就笑出声来。

何处眼尖地揪着问是怎么回事,小鲁同志瞟了我一眼,说:“蝎子蜇的。”

我又笑,赵安飞揽过他老婆夸张地说:“还是我老婆温柔啊。”

小鲁闻言,也一把揽过我,我错愕地看他,他冲着赵安飞道:“我就爱我老婆这样的,又精明又迷糊,还有些小个性,我从小就爱她这样的。”

我一噎,喉间涩涩的,慌忙低下头来,感觉眼里竟有股酸涩。

何处还不依不饶地打趣道:“瞧你把殷可那家伙感动的,等会儿就要哭给你看了。”

我白了她一眼,什么话也不说。

赵安飞哈哈大笑,搂着他老婆道:“我也从小就爱她。”

“你们两个,肉麻不肉麻啊?”我跟何处同时斥道,两个男人才松开了手,斟了酒,吃开了来。

饭间,何处跟赵安飞说起了昨晚上的跨年演唱会,我一脸羡慕和向往。毕竟,远离省城的我们能看一次那样盛大的跨年演唱会太难得了。何处说来了哪些明星,我撇着唇说我都知道,电视有直播,何处一本正经地道:“不一样的,看现场跟电视不一样的!”

于是我就在那儿抓心挠肺地纠结着,最后都化作一腔哀怨地瞪鲁巍。

鲁巍本来跟赵安飞说得好好的,我瞪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然后挠着头道:“要不,我们去看××大本营?”

我哀怨地转头,不语,我想要的人山人海啊,我想要的炫丽焰火啊,我想要的万众一声啊!

“你算了吧,你在看电视的时候,人家正在寒风中赶来与你相会,你就知足吧你!”何处见不得我折腾小鲁,替小鲁帮腔。

我闻言,挽住我家小鲁的胳膊,神气十足地冲何处道:“我家的男人,我就爱折腾他,嫉妒的话就让你家小赵回去再跑来啊!”

于是,我跟何处的又一轮攀比开始,那俩男人不理我们的幼稚,谈着些什么个税、汽车、足球、国计民生,尽是我们女人不感兴趣的话题。

酒足饭饱后,各自双双离去,鲁巍在离政法学校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家酒店开了间房,死赖活赖不准我回去。我拧他,说你怎么这么坏呢?说你不怕煎熬呢?

他抱怨着说:“我受得了啊,你不在身边,才受不了啊。”

我嗔笑,这家伙,越来越肉麻了。

晚上洗洗睡时,他搂着我问:“李涵之前来过的,对吧?”

他突然提起这个话题,我无预警地就绷起了背,他似是感觉到了我的紧绷,又搂紧了些。

“从知道她来过后,我就一直在担心,直到再见到你,见你没生我的气才放下心来。你总是什么都不说,上次你见了她不说,就生我的闷气,这次见了她又不说,我怕你再生我一次闷气。”

“你妈为什么会让李涵给我送东西呢?”虽然对于李涵这个人,我已不会偏听偏信她的挑衅言辞,可是对于未来婆婆让她来省城见我的事,虽然未来婆婆已经解释过,但我还是想听鲁巍说。

“李涵之前仍时不时找我的父母,讨好我的父母,希望可以通过他们对我施加一些压力。”

我动了动,想抬头去看他的表情,他抱怨道:“别乱动。”

我复又安静下来,听他继续说。

“我妈在李涵再次找上门时,听闻李涵说要来省城,便索性让李涵替她捎些吃的给你,你不明白她那是什么意思吗?”

这话我很受用,抵在他胸前的手改成搂抱他的腰,他用下巴磨着我的头顶,不满地说:“人家对我费尽心思,为什么你就老对我一副爱要不要的模样呢?”

“哪有爱要不要了?要的呢。”我躺他怀里笑着,感觉他的身体瞬间紧绷,我仰头笑问,“你想吗?”

他用下巴磕我的头顶,磕得生疼,不满地说:“睡觉!”

我却不安分起来,扭捏道:“其实,也可以的……”

我听他抽气,声音粗哑地道:“还是得煎熬,岳母大人教训过,一定得婚后!”

我一阵眩晕,我妈什么时候跟他说过这些?我搂紧他,我可怜的男人啊!

搂着他,我静静地听着他怦怦然的心跳声,想着自己总没好好地对他说过什么甜言蜜语,也没说过我喜欢你、我爱你之类好听的话,所以他以为我对他爱要不要的,其实他不知道,我有多爱他呢。爱到一想到他就一边甜蜜一边心痛,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有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他,还会胡思乱想他会不会被其他的女人看上了,会不会有像李涵那样的女人对他那么大胆而热情,想到他现在属于我的时候,就甜蜜着,想这些的时候,又疼痛着。他不在我面前,我患失,他到我面前,我又分秒计较着他何时离去,然后又患得。

现在看他浑身紧绷地将我搂在怀里,因为他对我的珍视,而为他心疼,我一点也不想再折腾他,再折腾我们的爱情。

我抽出他搂着我的一只手,将手指穿过他的五指,十指相交轻轻握着,在墨黑的夜里,在他温暖的气息里,缓缓道:“鲁巍,我念首诗给你听吧!”

他没有作声,但我知道他醒着,在静静地听着。

“我如果爱你——”

他浑身一颤,与我交握的手瞬间一紧,他的反应让我突然就涌上了一股猝不及防的感动来,本来平缓的音调,差点就走腔: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阳光,甚至春雨。

我上中学的时候,曾在某次诗歌朗诵赛中用这首诗得过一个小奖,指点我的老师说我还不能理会诗里的内涵,朗诵的感情还不够。现在想起来,当时不懂情爱,没有这番噬心噬骨的感情可以倾注,自然不能很好领会诗的意境。现如今,已不需要我当年刻意表演出来的情深,我在他的怀里,缓缓地只念给他听,却已胜当年无数倍。这寒冷漆黑的冬夜里,我只想借用这首诗,来向他表白,来告诉他我羞于启齿的爱意。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那一夜,我用一首诗,葬送了我的第一夜,小鲁同志狠狠地将我要了个干净,再也不去理会什么“岳母说”。

鲁巍是元月二号回去的,为了将课程进度赶在大会召开前结束,我们二号便继续上课。

这样的课程对于我们来说,其实并不吃力,也不是特别的重要。我上课的时间更多是在发呆走神,何处看我时而傻笑,时而羞涩,一天要掐上我好几回。我每次凝凝神,听那些司法理念、司法为民、司法绩效的讲课内容,不出三分钟,就连自己也不自觉地又走神了。

鲁巍会常给我发短信,我百无聊赖地将他的短信在笔记本上一遍又一遍地抄写着。上面整整一大版,工整地写着: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课程一直持续到一月二十三日。元旦后到二十三号以前,这段时间的天气一直还算好,我跟何处说今年不会一直这样暖冬下去吧?我想要下雪啊。到了二十三号时,天气突然就开始降温了,所有的人都又加了衣裳,我十分兴奋地等着气温继续下降,如果能降到零度以下,说不定就会下雪了。

最后两天,我们进行了考试,来省城两个月的培训,在考试后就算全部完成了,想到可以回家了,每个人都是很兴奋的,我更是显得尤其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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