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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大大YYDS!
  • 绝绝子,这章写得针不戳~~
  • 大大为啥还不更新,小丑竟是我自己!
  • 什么是快乐星球?下一章就是我的快乐星球。
  • 代入感太强了,我已经开始生气了!
  • 这是我不掏钱就可以看的吗?
  • 就这?你们觉得她好看?笑死人了,我也这么觉得
  • 听说这本书很好看,结果点开一看,呵呵,原来真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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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想要全职写作

 

  老妈准备的都是一些家常菜,饭桌上的氛围还算其乐融融。

  时晴察觉到老爸老妈对钟朗的殷勤态度,又是满脸堆着笑又是帮忙夹菜,钟朗也难得没有表现出对陌生人的排斥,绅士礼貌地微笑接受他们的好意。

  别说钟朗了,连时晴都觉得尴尬癌要犯了。

  “爸、妈,你们误会了,别高兴得太早。”时晴夹了片红烧土豆放进嘴里,“人家钟朗有女朋友,别乱点鸳鸯谱。”

  老爸老妈的脸僵硬了。

  钟朗也难堪地抽了抽唇角,眼角余光不满地扫过时晴。

  老妈将信将疑:“那你特地带人家回来?”

  时晴低头扒饭,语气偏弱:“我们是为正事回来,而且他女朋友不介意。”

  老爸“呵呵”地干笑了两声,招呼钟朗:“小朗,吃饭吃饭,别理她们。”

  钟朗抿笑了一下,假装专心吃饭。

  饭后他打算洗碗表现一下,却被时晴拉住手腕推到了沙发坐下,她小声警告:“注意身份!你是客人,是我的上司朋友,不是见家长的男朋友,只管坐着就好,不用你忙。”

  老爸和时晴在厨房里分工洗碗,老妈和钟朗坐在客厅休息,电视机里播放着某古装大型权谋剧,空气里弥漫的全是束手束脚的尴尬气息。

  老妈搓了搓手,抱歉地起身:“那个小朗啊,我们之前以为晴晴带回来的朋友是女孩,所以没有准备多余的棉被……我现在给你铺床去啊,你、你看电视看电视。”

  钟朗唯有纯粹地笑着,目送她走开。

  时晴的家是复式二层,主卧和两间次卧在二楼,一楼的一间小卧室被改成了杂物间,老妈上楼时还会忍不住看向钟朗,心里可惜时晴没把握好机会,这么好的帅哥居然被别人家的白菜套牢了。

  钟朗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他不是个沉迷手机的人,但这种无法适应境况让他只能与手机为伴。

  一双毛茸茸的粉色拖鞋站在他面前,时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想出去走走吗?”

  想、非常想!

  钟朗没抬头,兀自将手机揣进了上衣口袋:“走吧。”

  他站起身后才垂眸看着时晴。

  时晴:“……”

  “这么晚了你们还要出去吗?”

  老爸站在厨房门口,取下围裙和防水袖套。

  时晴:“就在小区里到处转转。”

  老爸:“你不是有正事要谈吗?”

  时晴带着钟朗往门口去:

  “明天再谈吧,今天有点晚了,谈了这个你们就睡不好了。”

  老爸目瞪口呆:“到底什么事?你今晚不说清楚我和你妈更睡不好。”

  时晴:“相信我,明天再说吧,今天太累了,不想说话。”

  老爸:“……”

  时晴抬手打了个哈欠,生物钟准时提醒她该睡觉了。

  小区很大很安静,偶尔也会有散步的情侣路过,路灯打着昏暗的光晕一圈圈地散开。

  钟朗双手揣进羽绒服兜里,周遭全是湿冷的空气。

  他沉声问:“你不睡觉带我下楼,是要和我说什么事儿吗?”

  时晴摇了摇头:“我是怕你尴尬,所以才带你下来,你冷吗?”

  钟朗没骨气地心软了,而且一股暖流淌过胸腔,他抽了抽鼻子:“有点不大适应,但还好,不冷。”

  两人又沉默了,无语地并肩走着,小区里的楼房相差无几,而且夜里视线不明朗,横七竖八的石板小路显得更加错综复杂。

  他们逛了大概半个小时,钟朗也摸不准他们到底是走远了,还是一直在转圈圈。

  突然,后面有个男人喊了声“站住”。

  时晴和钟朗偏头对视了一眼,轻轻挑了挑眉,然后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子面对后面那男人。

  时晴立刻吓了一跳,男人穿着军绿色棉袄,手里拿着一把锃亮的水果刀指着他俩。

  钟朗即刻伸出手臂将时晴揽在身后护着,疑惑地看向男人:“你谁啊?”

  男人皮黑脸圆,眉目凶神恶煞,眼神专注地盯着时晴:“你叫晴晴吧?”

  钟朗脸皮不禁抖了抖,偏头低眸看向时晴。

  时晴怔了一秒:“不是,你认错人了。”

  男人“嘿嘿”笑了一下,面容反而更狰狞了:“我没有认错,肯定是你,你的发型一直没变……我跟了你们好长一段时间了。”

  时晴紧张地轻轻咽了口唾沫,她想起眼前男人是谁了。

  去年回家过年,她又被惯例催婚,然后小区里有人就给老妈介绍了一个年轻小伙子,老妈当时就逼她加了对方微信,那人经常在微信里叨叨表白,不过时晴没理他,再后来那人好像也上门找过她,不过她没开门,甚至连那人相貌都没记清,只记得很丑,年假没结束她便借口回了海燕市上班,顺便把那人拉黑了。

  没想到那人居然阴魂不散,此时此刻又出现在了她面前。

  时晴和钟朗几乎异口同声:“你想干什么?”

  那人恬不知耻地朝他们逼近一步,笑呵呵地看着时晴:“我喜欢你,晴晴,想让你当我女朋友。”

钟朗不禁冷笑,觉得眼前这人太没自知之明了,他尚未表明身份,时晴就抓紧了他的胳膊,冲那人解释:“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这儿呢。”

  钟朗留了一分注意力在男人那里,咬牙低声抬杠:“拿我当挡箭牌的时候就承认我男友身份了?你也太损了吧。”

  时晴没管他,抱着他的胳膊往后退了半步:“虽然是晚上,但小区里也是有摄像头的,你可别胡来,我要是喊一声,你也跑不掉。”

  男人好像就神经病,笑嘻嘻地回答:“晴晴,你是在关心我吗?我不怕,你把他甩了,让我做你男朋友吧?我会对你很好的。”

  时晴脱口拒绝:“谢谢,我不需要。”

  月色黯淡,夜风凄凉,男人的五官在路灯的映照下颤抖不已。

  他大声质问:“是因为这个小白脸,所以你才不要我吧?”

  时晴也急了:“你什么毛病?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男人发怒了,喘着粗气挥着手里的水果刀戳向时晴。

  危急关头,时晴本来要推开钟朗,但钟朗却率先推开她,然后迎上去和那人扭打在一起。

  时晴慌忙摸出手机预备报警,可钟朗已经将那人推进草丛里摔倒,他拉过时晴的手腕赶紧跑开。

  风呼啸着刮过脸颊和耳畔,时晴回头看那人没追上来才舒了口气。

  “亲爱的,你跑错路了。”

  她使劲将钟朗引上另外一条路,十几分钟后他们跑进楼厅,借着楼里明亮的灯光,时晴才发现钟朗受了伤,他的右手虎口处被划了一刀,这会儿正在汩汩冒血。

  时晴的眼眶一下就湿润了:“天,疼吗?”

  钟朗抿唇摇摇头:“还好。”

  

  两人回到家时快十点,老爸老妈都是早起晨练组,所以最迟九点半就会上床睡觉,特殊情况除外。

  时晴先扶着他的手臂,把他带进客房。

  “我去拿医药箱,给你简单包扎伤口,你先坐一会儿。”

  钟朗点点头,坐在床边的黄色的懒人沙发上。

  客房有窗有床有衣柜,时晴的妈妈给他换上了崭新的深蓝色床上四件套,房间不大不小,没有独立的卫生间,但干净整洁,只是会感到些许冷清。

  没两分钟,时晴就抱着医药箱进屋,随手关上门。

  她跪在钟朗脚边的花朵状坐垫上,掀开暂时用方巾纸盖住的伤口。

  钟朗安慰她:“放心吧,伤口不深。”

“放心吧,我没感动。”时晴嘴硬地抽了两下鼻子,拿出棉签和酒精认真擦拭那条细长的伤口,“忍着点,酒精消毒可能会有些疼。”

  钟朗咬紧了牙关:“我能忍……还有,已经十点了,你再骗我没意义。”

  时晴手上动作一顿,明白她的感动和愧疚全被钟朗解读了。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特别讨厌我妈到处说我单身了吧?因为谁知道你身边有没有个吧歪瓜裂枣虎视眈眈?谁知道那些个歪瓜裂枣是不是神经病呢?”

  时晴给他的伤口消毒清洗之后,又止血缠上医用纱布:“虽然你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但我还是想和你说声谢谢,还有就是……对不起,我不该向你发脾气,也不该和你冷战,我应该向你解释清楚。”

  她给钟朗的伤口包扎完毕,仰头看向他时又被一轻柔温和的吻堵住了嘴。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钟朗的吻离开,彼此的脸仍然靠的极近,他的手轻轻抬着时晴的下颌,呼吸炽热急促。

  他在她的唇边轻声说:“我知道,你现在想告诉我发脾气的原因,我听着呢。”

  时晴心跳如擂鼓,慢悠悠地解释:“因为我爸妈的思想其实很保守……”

  钟朗的吻落在了她的耳垂和脸颊,一路细碎又温柔。

  “如果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男朋友,那他们同意我全职的概率确实会增大……”

  钟朗喉结轻轻滚动:“嗯?”

  “但那不是因为他们认同我,而是因为他们认同你,觉得你是我男朋友,我以后就跟你过,听你的话就行了……所以我才想让你以朋友和上司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能公平地看待这件事,劝服他们认同我全职的能力,并且同意我辞职。”

  钟朗抱着她的腰将她推到在了床上。

  时晴的胸口上下起伏得厉害,她推开钟朗的身子,双眸认真地看向他:“我们算是和好了吧?”

  钟朗眼眸澄澈,他勾了勾唇:“当然。”

  时晴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双臂绕上了他的脖颈,杏眸机灵地转了转。

  钟朗明白了她的心意,泄气地苦笑:“我懂了,你是想让我放你走吧?毕竟我们来之前说好了,不准有越矩的行为。”

  时晴眯眼点头。

  钟朗在她的唇角吻了下,一点清润点到即止:“晚安。”

  “晚安。”

  时晴奋力推开他起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空调遥控板扔给他:“你是我们家尊贵的客人,又是今晚英勇救人的英雄,所以你还是开空调吧,当心明天感冒了。”

  钟朗拿过遥控板却有些迟疑:“如果我开空调,伯父伯母会不会不高兴?”

  “放心吧,不会!如果以后他们知道这点空调电费给我换来了这么优秀的男朋友,他们肯定心里乐死了。”

  “说的也是,那我就安心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爸老妈就出门晨练,早餐给他们准备了油条豆浆。

  时晴早饭时报了警,饭后和钟朗一起去往附近派出所录口供,考虑到昨晚伤钟朗那人有精神问题,所以只被警方处三天行政拘留。

  这次伤人事件再加上上次臭流氓事件,老妈不可能还不长记性,而且两次都多亏了钟朗在场解围。

  上次的臭流氓虽下流但斯文,时晴还能应付,而这次的神经病简直在玩命。

  午饭的氛围不及昨晚那顿和谐,毕竟时晴和钟朗才从派出所回来不久,时晴详细讲述了昨晚散步的经历,老爸首次在饭桌上剜了老妈好几眼。

  老妈心里憋屈不敢吱声,而且还任劳任怨地洗了碗,然后坐在客厅里等待时晴准备好的正事。

  气氛慢慢变得更加肃穆,老爸煮了碧螺春,端着青瓷小茶碗轻轻吹了吹碧绿的茶水:“说吧,你回来到底是想说什么事?”

  时晴用手肘碰了碰钟朗的胳膊:“让我上司说吧。”

  钟朗激灵了一下,转头附耳小声反驳:“你得先起个头啊。”

  老爸老妈半眯着眼,总感觉他俩的交头接耳有点腻歪。

  时晴不大敢看老爸的眼睛,目光转向老妈后清了清嗓子才说:“我想……辞职。”

  “什么?你还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老爸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他重重搁下茶碗,怒目瞪着时晴。

  时晴和钟朗同时倒吸口凉气,这情景和梦里几乎一模一样。

  “伯父,您冷静。”

  钟朗着急出声,差点紧张到变声。

  老爸这才想到有客人在场,自行将火气降了好几度,绷脸看着钟朗声线平稳:

  “你说。”

  “我想伯父伯母也对我这次拜访的目的有所了解了,其实我就是来当时晴的说客。”

  老爸老妈昨天还挺喜欢他,现在脸色黑得可怕,钟朗看了一眼时晴,时晴即刻垂眸心虚避开。

  这让他登时有种被骗的感觉。

  “……”

  “我知道二老对时晴的职业规划很不理解,但我们集团本来就是做文化产业这块,无论她是做会计,还是全职也都算是为我们集团服务。”

  老爸思考了片刻,皱眉质疑:“她全职能赚几个钱?她全职也有五险一金吗?”

  钟朗摸出手机调出一篇网文作者的稿费情况评估报告,然后走近老爸,屈腿轻蹲将手机递到他面前:“社会在发展,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职场,也不是每个人都必须要出门才能工作,这份报告显示的是网文行业的整体现状,另外,我还截图了时晴从事网文职业后的稿费曲线图,你们可以看看。”

  “啊!”时晴霍然站起身,“不许暴露我的笔名。”

  

  老爸老妈被她吓了一跳,抚着心肝直直地盯着她。

老妈拍了拍心口:“我对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不感兴趣,你瞎紧张干什么?”

  钟朗看向她温柔地笑了:“放心,我打了马赛克,不会暴露你的笔名。”

  钟朗继续以弯腰屈膝的姿势向老爸详细解释:“伯父,从那篇报道可以看出网文从业者的生存现状一开始是残酷的,刚好可以对应时晴前期的稿酬水平,但是你看她现在的稿费,差不多属于网文作者收入金字塔的中部,如果她全职的话,更有可能冲向顶部,你觉得呢?”

  老爸大概也没想到时晴这么能赚,时晴早些年和他们谈条件时也把这些数据晒出来过,但他们总以为时晴是偷别人的数据或者P图,就连把银行卡的钱拿到他们面前,他们也觉得是时晴找朋友借钱串通忽悠。

  “你也是骗我们的吧?”

  老爸警惕地睨向钟朗。

  钟朗冤枉地叹了口气,转而摸出烫金名片递给他:“伯父,我虽然是时晴的朋友,但也是她的老板,我有什么理由不为我司的利益出发,反而欺骗你们呢?”

  老爸拿过名片看了一眼,然后诧异地向他确定:“你是……CEO?总裁?”

  老妈不明就里,伸手抢过名片,拿名片的手轻微颤抖:“我明白了,小朗,你实话实说,是不是我们时晴在公司犯了大错,所以你要辞退她?然后编了个这样的理由?”

  钟朗、老爸:“……”

  时晴无语:“妈,你胡说什么?”

  老妈看了眼名片又看了眼钟朗,目光最后落在时晴脸上:“我没胡说啊,人家小朗可不止是你上司这么简单,他是你的老板,如果不是你犯了大错,他又怎么会亲自找上我和你爸,还劝我们准许你辞职。”

  时晴霎时无言以对,按照上学时老师家访的逻辑判断,老妈的猜测好像还真没问题。

  “伯母,”钟朗舔了舔唇瓣,又向老妈解释,“我的确是时晴的老板,但也是她的朋友,她相信我能说服你们,才让我当这个说客。”

  老妈忙笑呵呵地起身,走到钟朗面前劝他坐回去,然后把老爸赶起身坐到钟朗旁边,这样可以避免钟朗继续以那种难受的姿势说话。

  时晴悄悄拽着他泥色风衣的后背,紧张得全身都绷直了。

  她只请了三天假,早就定好了返程的机票,所以今天必须得搞定爸妈。

  钟朗又从手机上调出网文行业分析的相关报告,他知道老爸老妈看不懂,所有又口语化地解释了一遍。

  然而,对于传统思想根深蒂固的老爸老妈而言,这些数字都很虚无,即便让他们看到时晴的银行卡数额能与数据对上,他们也觉得心里没底。

  “可还是没有五险一金,万一后来江郎才尽了呢?会计至少有一技傍身,而且可以持续考证,考会计师,考审计,我还是觉得写作不靠谱。”

  老板虽然有所心动,但最后还是摇头拒绝。

  时晴快气疯了,两人的谈话完全不在一个层次,而且牛头不对马嘴,无论钟朗准备多少证据,老爸老妈就是一根筋转不过弯,固执如牛。

  “爸、妈,可我不喜欢会计这个行业,也不想按照你们的想法往上爬,考那些个证书,然后挂职领工资。”

  时晴开口不满地叫嚣。

  “喂,你!”

  老爸又要发火,但他火气还没成功发出就被老妈按住胳膊压了回去,也许是给钟朗面子,也许是老妈真听进了钟朗的一些话。

  她拍了拍老爸的手背:“先听听孩子们怎么说,别动不动就生气。”

  老爸重新端起茶碗,淡淡地尝了一口。

钟朗偏头看了时晴一眼,挑眉挤了下眼睛,但时晴没看懂他的眼神含义,仍然悲伤地蹙眉。

  钟朗本想安慰地拍拍她的大腿,但想到两人不能越矩,他只得按捺住这份冲动,继续和老爸聊天:

  “伯父,不如我们各自退一步,怎么样?”

  老爸的气消了少许:“怎么退?”

  钟朗上半身前倾,耐心解释:“我提议先让时晴辞职,给她一年的时间全职写作,如果这一年里她过得很开心,而且在写作方面也有很大的进步,那么二位就不要再纠结她全职与否;如果这一年她过得不开心,甚至对写作产生厌恶,不想写作或者写不下去,想回到你们安排的工作正轨上来,那她完全可以回公司继续当她的小会计。”

  钟朗最后的提议成功俘获了老爸老妈的心,他们答应给时晴一年的时间全职。

  虽然回家一趟的结局只是差强人意,但至少得到了一年的自由时间,也算是不负此行。

  在回程的飞机上,钟朗紧紧握着她的手,期待地看向她:“回去之后什么安排,立刻辞职吗?”

  时晴悠闲地靠着椅背,任由他握手:“辞职是明天的事了。”

  “那今晚呢?回去什么安排?”

  钟朗凑近她,鼻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温柔的触感令人酥麻。

  时晴无奈地抚额叹气:“今晚还要工作,我答应了蔡经理把表做好,明天中午之前交给她。”

  钟朗凝眉:“你太无情了吧?我帮你解决了大麻烦,你今晚就不能报答我一下吗?”

  时晴歪了歪头,刻意躲开他亲昵的动作,眼角下撇:“你什么意思?想干什么?”

  钟朗笑容逐渐带了些不怀好意。

  时间好像暂停了十秒,当时晴的心跳快要蹦出去时,钟朗才“噗嗤”一声笑弯了眼,他摆摆手把脸撤远了些,端正坐在座位上:“我只是随便开个玩笑,今晚我也有很多工作要忙,可能没时间陪你。”

  “真的吗?”

  “怎么?生气了?”

  “没有,太高兴了,不然我可能会内疚。”

  时晴端杯喝了口水,稍稍安心了些。

  “……”

  他们抵达海燕市机场时已是晚上七点,时晴没想到钟朗居然喊来了周然接机。

  钟朗立即放下了揽着时晴肩膀的手臂,长长地舒出口气:“这两天可累坏我了。”

  周然远远看到他俩,赶紧小跑上前,殷勤地接过两个行李箱。

  “我的不用,我自己拿就好。”

  时晴忙摇手谢绝。

  周然和钟朗打过招呼后,又慢腾腾地转到了时晴身旁,压低嗓门八卦:“时晴,你弟弟重病怎么还把朗总带回去了啊?”

  “……”时晴睨向他,谎话信手拈来,“因为朗总给我介绍了一位骨科教授,需要他亲自带我们过去认识一下。”

  周然煞有介事地颔首,仿似故意拉长声音:“哦——”

  

  时晴回到公寓后,浑身骨头便造反似的酸痛,刚碰到沙发就瘫软如斯不想再动弹了。

  说好的工作呢?

  她以为她这两天会见缝插针地工作,所以请假还随身携带了笔记本,可从来没碰过。

  现在呢?

  她更不想碰,甚至不想把笔记本从行李箱取出来。

  趴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手就不知不觉到了生物钟提醒睡觉的点儿,时晴打了个哈欠才从沙发上慵懒地滚起来。

  她想到钟朗晚上也要工作,为了不给钟朗的工作造成困扰,她确实该早睡。

  反正时晴还有大量存稿,她计划明早五点起床赶工作。

  决定洗漱睡觉后,她才有了力气打开行李箱拿出笔记本放到床头柜上。

  钟朗正在查看邮件,他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金丝框平光眼镜镜片反映着吸顶灯的暖黄光亮。

  虽然他感到请假的这三天比平时还累,但回到家中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之后,所有的疲乏便消失殆尽,全国各个分公司还有入股企业的年度总结报告以及影视企划书等还安静地堆在他邮箱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直到王策发来明年的财务预算报告,他才警觉已经十一点了。

  他正疑惑时晴的思想怎么没有入侵的大脑:她难道没有工作?

  这时,时晴香甜的梦如轻柔的羽毛般钻进了他的记忆。

  时晴梦见她与钟朗站在宽大的露台上谈心,两人皆着盛装,钟朗西装革履、白衣优雅搭配黑色衬衫和领结,时晴着粉金色抹胸长裙,后背V字裸露,蝴蝶骨精致迷人。

  而梦中那深邃墨蓝夜幕正密密麻麻地下着浪漫的流星雨……

  钟朗在笑意中醒来,同时灵光一闪,他立刻给唐糖发送微信,让她尽快联系一名画家和一名服装设计师,而且必须保密。

  叮——

  唐糖这会儿还窝在刘慕辰的床上看韩剧,老板的微信就像是一颗精准投放的炸弹,把她多愁善感哭唧唧的心境给炸没了。

  她边用纸擦干单身狗卑微的眼泪,边点开钟朗的微信,虽然不懂老板意欲何为,但她知道接下来又有得忙了。

  年底工作纷繁复杂,自从老板谈恋爱,各种天马行空的想法接踵而至,给她的本职工作添了更多的麻烦,其中绝大部分还被要求保密。

  唐糖欲哭无泪地缩进棉被里,连继续看韩剧的心情也没有了。

  凌晨五点起床码字的效率还可,但凌晨五点起来工作的效率……呃,一塌糊涂。

  时晴磨磨蹭蹭地忙到七点,只有平时上班工作效率的一半。

  差不多七点半的时候,她收拾妥当挎上皮包敲响了钟朗的家门。

  “不是说上下班尽量不在一起吗?”

  钟朗边系领带边勾唇轻笑。

  “我是来给你擦药的。”

  时晴晃了晃手里的宝蓝色小药盒。

  钟朗蹙眉瞄了一眼受过伤的手:“已经好了,完全看不出来。”

  时晴拨开他挤进门里,拿过他的手看了看:“我记得受伤的位置在哪儿,还是多搽几次药膏比较好,顺便……”

  她抬头迎上钟朗清澈的眼神,眸里闪过一丝狡黠。

  钟朗:“顺便什么?”

  “有吃的吗?顺便蹭个早饭。”

  钟朗笑意轻松宠溺,下巴指了指餐桌:“有三明治和牛奶。”

  时晴取下挎包扔在沙发上,旋开药膏盒子走近他,用指腹剜出一点白色膏状药物涂抹在他右手虎口的位置,凉丝丝的触感轻轻散开,酥酥的感觉让神经也迟钝了一拍。

  时晴的指腹温柔地匀散药膏:“我吃了你的早餐,那你吃什么?”

  钟朗专心地盯着她认真搽药的模样:“我还有三明治和牛奶,热一热就能吃了。”

  他俩很少在工作日里一起吃早餐,而且还是在钟朗家里,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各式家具上,光线里微尘飞扬,静谧得十分美好。

  两人聊着聊着便聊到了昨晚的工作。

  钟朗:“你昨天不是说晚上很忙吗?公事做完了吗?”

  时晴苦笑了一下,撑头忧伤:“没有,在家工作效率不行,还是得去公司。”

  钟朗佯装生气,喝了一口牛奶质问:“这么说你昨天是骗我咯?”

  时晴笑着转了转眸:“我其实是害怕耽搁你的工作,你的事情比我的事情重要太多,所以我才早点休息,你千万不要太感动。”

  钟朗抑制不住上扬的唇角笑出了声,算是默认了时晴的话。

  早饭之后两人分开去公司,时晴马不停蹄地忙了一上午终于赶在十二点之前把相关表格发到了蔡佩兰的邮箱。

  然后她一面吃外卖一面趁着同事休息时打了一份辞职报告。

尽管她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关掉Word文档,身后飘过的白小小也是捕捉到了那大大的“辞呈”俩字。

  白小小弯腰搂过她的肩膀,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她,小声询问:“晴哥,你要辞职?”

  “呃……对。”

  时晴尴尬地抿笑点头。

  白小小伤心得五官瞬间纠结:“为什么?不会真要嫁入豪门了吧?”

  “呵呵,”时晴唇角不由地抖了抖,“你可别乱想,辞职和婚姻没关系。”

  白小小左右看了看,脸凑得更近,几乎贴在了时晴的耳朵:“晴哥,之前编辑部那个许媚传上网的内容难道是真的?”

  时晴沉默了十几秒,脸颊慢慢泛红,转而低头扒饭推开白小小:“这事以后再说,我现在忙着呢。”

  “那好吧。”

  白小小的眼神在她侧脸溜了一转,然后才扁着嘴走开了。

  时晴有种直觉,她辞职的事情马上就会传遍整个财务部,而且瞎猜的辞职原因也会随之扩散。

  终于捱到下午上班时间,时晴拿着新打印出来的辞呈敲响了蔡佩兰的办公室门。

  蔡佩兰:“请进。”

  时晴走进时她正在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脑屏幕。

  蔡佩兰随意瞄了她一眼:“什么事?”

  时晴紧张得绷直了身子,双手捧着辞呈递上,弱声回答:“辞职。”

  蔡佩兰这才停下手里的工作,抬眼正视她:“你要辞职?”

  “嗯。”

  时晴坚定点头。

  蔡佩兰抿了下唇,抬手推了推黑框眼镜,时晴跟了她两年多,居然现在要辞职?

  而且今天以前,她完全没听到丁点关于时晴要辞职的风言风语,这太突然了。

  她拿过时晴的辞职报告,忍不住多问:“为什么?”

  “……”时晴按了按手心,“家里的事情,不大方便说。”

  

  联想到她前几天的请假事件,蔡佩兰合理怀疑她可能去其他公司面试,并早就有了跳槽的打算。

  蔡佩兰狐疑的眼神在她脸上停了几秒,然后放下辞呈:“各个公司年底辞职的人都挺多,公司和员工本来就是双向选择,我尊重你的决定,但你必须先把手里的工作完成并合理交接下去,春节假期之后就不用再来了。”

  “多谢蔡经理。”

  时晴松了口气,鞠躬感谢后离开她的办公室。

  虽然辞职请求被批准,但时晴还是得按照规矩干到春节假期。

  无论怎样,辞职后的她感到一身轻松,连看各种表格的心情也不像以前那么低落烦躁。

  “不就是还有一个月吗?挺过去就行了!”

时晴自言自语地鼓励自己。

因为辞职的事情很顺利,她本来想请钟朗吃饭庆祝一下,可钟朗最近特别忙,还老是出差,连两人约会的时间都少得可怜,甚至包括周末。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庆祝的事宜都没有落实。

  而闹闹则暂时被吕婶接回了大别墅,因为钟朗最近无暇照顾它,害怕它再次走丢。

  时晴盯着电脑屏幕发呆,手机上的微信界面还亮着,上面是她和钟朗的聊天消息。

  钟朗:“吃饭了吗?”

  时晴:“吃过了,你呢?”

  钟朗:“马上要开会了,回聊。”

  “……”

  成年人的世界不只有感情,所以有时候忙得只剩下三言两语的关心。

  时晴写多了爱情的酸甜苦辣,所以对感情一向看得比较开,又因为与生俱来的敏感,让她尽力不去胡思乱想。

  但显然,尽力不去做某件事不一定就好。

  “晴哥,想什么呢?”

  白小小从身后猛地扒上来,把时晴吓得立即按下手机锁屏。

  “你干什么?”

  她心跳加速地转过头。

  白小小伏在她的肩膀,食指戳了戳她的脸颊:“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时晴眼神略飘忽,即刻反驳:“我才没紧张呢。”

  白小小却不依不饶:“可我分明看你心不在焉呢。”

  “……”时晴垂睑看向手机,撇了撇嘴,“你找我什么事啊?”

  白小小松开她,转身用臀部抵着她的桌沿,兴致盎然地低头笑问:“晴哥,你都要离开我们了,我可是真舍不得啊,要不我们今晚出去嗨一嗨呀。”

  时晴翻了个白眼:“没心情。”

  白小小惯例使出软磨硬泡的法子,挽着她的胳膊不停的摇晃:“晴哥,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呢?你舍得我们吗?好歹共事两年,我俩可是一起来的公司,现在你毫无预兆地要抛弃我,你于心何忍?”

  时晴囧着眉,为难地按住她的手:“小小,你知道的,我对聚餐这种事向来没什么兴趣,别人聚餐我就凑个数,存在感极低,你还想让我当主角?NO,我真的不行。”

  白小小定睛注视着她的眸,吸了口气继续劝:“晴哥,你要是不喜欢人多,那今晚就咱们两个,你不是和C美人关系不错吗?我不介意你叫上她一起,我们就吃饭唱歌而已……”

  她故意顿了顿,眼眸兴味正浓,语气神秘:“另外,我到时候还要给你看个东西。”

  时晴压低了双眉:“什么东西?”

  白小小狡猾地笑了:“先保持神秘感,下班赴约吃饭唱歌,在KTV时我再告诉你。”

  “好吧。”

  时晴拗不过她,唯有先点头答应。

  白小小兴奋地蹦跳走开,时晴立即给唐糖发送微信,邀请她下班一起吃饭。

  不出时晴所料,唐糖最近也忙得焦头烂额。

  唐糖:“啊,晴,我真是羡慕死你了,可是朗总晚上要加班,我也得留下。”

  时晴想了想,试探地打听:“他最近很忙吗?”

  唐糖:“非常忙,大会小会不断,而且还得应酬出差。”

  时晴蹙紧了眉,唐糖回答的都是些老话,可她女人的直觉又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狠狠揪了一把胳膊,然后深呼吸,安慰自己“感情里最忌猜疑,互相信任最重要”。

  唐糖没空赴约,所以晚上就只有时晴和白小小两人。

  白小小提前订下KTV包间,两人就在附近吃了顿韩式煲仔饭。

  “晴哥,其实就咱俩挺好,人多的话总有人会被冷落。”白小小举杯敬向她,“唉,我真的非常忧伤,你可是我在公司处得最好的同事,虽然你从来没邀请我去你家,也基本不接受我的邀请来我家,但我还是觉得财务部就我们走得最近。”

  时晴尴尬地喝下一口酒,提醒她:“人少的话,有的事才能放开了说。”

  白小小眯了眯眼:“你放心吧,一会儿唱歌我就告诉你。”

  两人聊了聊公司八卦,据说独孤丧偶也进入了相亲行列,上个星期被公司同事撞见在相亲市场转悠。

  白小小叹气:“没想到吧?居然连菜菜都走上了相亲这条不归路,我对我未来的婚姻表示很着急很忧虑啊,你身边有多余的帅哥吗?”

  眼看白小小满含期待地望着她,时晴的脸酸了酸,边嚼饭边认真回忆了一番,除了楼下的小学弟刘慕辰,好像就没帅哥了,而且刘慕辰还被唐糖盯上了,所以就不能介绍给白小小认识了。

  时晴:“你觉得公司里的帅哥行吗?”

  白小小抬手双臂交叉,断然拒绝:“不行,万一分手了得多尴尬啊。”

时晴的面部表情僵硬了一下,白小小的话侧面点醒了她,以她和钟朗现在的关系,辞职完全正确,至少避免了分手过后的尴尬局面,虽然这尴尬局面在不明真相的同事眼中已经形成。

  比如白小小说完之后立即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闭嘴憨笑。

  在公司里除了唐糖,其他人都以为他俩还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暧昧关系,也有人猜测他俩在一起过后分手,现在属于将复合未复合的修补期。

  总之……他俩被误会成关系尴尬。

  KTV里光线昏暗,氛围窒息,两个人包的小间套餐,茶几上摆有水果拼盘和啤酒。

  在白小小沉迷一展歌喉时,时晴坐在波西米亚风的沙发上拿着麦克风陷入沉思:我怎么也会成为在感情里患得患失的人呢?

  她来回要看好几眼手机,每次没有钟朗的新消息都让她莫名心烦害怕,而除了中午的那寥寥数语,他们现在还没互通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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