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芳和梁珈心沉浸在入宫大梦中,哪儿会细想自己究竟有没有这命。
需要置办的衣物嫁妆也不多,方亭松对此事不算上心,只是抽出一部分银两用以不失国公府颜面,至于多余的支出,则是顾颜芳忍着肉疼给填补上的。
除却顾颜芳强行省出来的一笔支出,梁珈心更是把全部的宝都押在这里了,硬是在入宫当日,收拾成一副丝毫不输方知许打扮的模样,就这么风风光光入了宫。
“欣嫔娘娘,请吧。”尽管皇帝一开始想要的是方知许,但梁珈心姿色到底不算很差,纳了她也不算很亏。
起初宫内圣旨都拟好了,只要方知许入了宫,她便是一步登天的许妃,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她在选秀这段时间入了狱,之后一切想法都被打断了。
梁珈心浓妆艳抹,在神态自若的方知许面前站定,勾出一抹讥讽的微笑,烈焰红唇映衬出似笑非笑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可怖:“羡慕吗,姐姐。”
有什么好羡慕的,左右不过是嫁了个秃头老男人,辈分都乱了。
当然,这话方知许只敢在心底说说,当众议论皇帝,可是要砍头的,她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回怼道:“姐姐当然羡慕妹妹,陛下年事已高,妹妹去了,可要好好伺 候陛下,余下后半辈子,可是要住在宫里的。”
上一世,方知许没有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更没有入宫的机会,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梁珈心顶替了她,入了宫进了囚笼。
然而,以梁珈心的心智,真的能笑到最后吗?
方知许不清楚,也懒得去管。
左右快要进宫了,梁珈心自以为一步登天,便冷笑一声,好歹没有和方知许杠起来,由丫鬟毕恭毕敬拎起繁重的裙摆,就这么上了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向皇宫缓慢行驶而去,方知许站在国公府外,目送梁珈心在一众太监宫女的簇拥下入了宫。
再过几日回来,梁珈心便是欣嫔了,方知许见了她都要下跪行礼,但她并不在意这些,只是自顾自转身离去。
梁珈心这边的事儿解决了,便轮到她自己了。
报仇之路漫漫,她得策划一出大戏,好好一雪前耻才行。
莺儿倒不清楚其中的内幕,只当是梁珈心一步登天,还愤愤不平道:“小姐,往后咱就要叫梁小姐娘娘了……”
淡淡“嗯”了一声,方知许宁愿继续当一名闺阁小姐,也好过入宫伺候皇帝那个老男人:“入宫就入宫了,不过,世上没有一步登天的好事儿。”
即便是方国公府的小姐,也逃不过这一定律。
其实不需要方知许动手,宫中自然有旁人整治梁珈心,譬如南宫玥。
梁珈心一入宫,便与南宫玥一同封为嫔,在宫外,便不幸碰上了面
虽同为嫔位,但南宫玥肯定要比梁珈心高贵几分,她独坐于轿辇之上,凉薄的双唇轻启:“见了本嫔,怎么不行礼?”
按理来说,二人同为嫔位,该是互相行礼才是,更别提梁珈心同样坐在轿辇上,再下轿特意为南宫玥行礼,便有些说不过去,她不为所动:“姐姐,此话……”
“谁是你姐姐?”不等梁珈心仔细斟酌出下一步该说的话,南宫玥便不屑地撇撇嘴,食指微微勾起,不轻不重地敲打在扶手上,说的话丝毫不给梁珈心面子。
余下的话哽在喉头,梁珈心眼皮子狠狠一跳,到底不敢同南宫玥做对只得忍气吞声下轿行礼:“见过姐姐。”
本来便是给梁珈心下绊子的,南宫玥只是讥讽地望着她,并没有别的动作:“行了,退下吧。”
动作显而易见的一僵,梁珈心垂下眼睑,隐忍道:“好……”
毕竟身份就摆在那里,南宫玥不仅是护国公府的嫡三小姐,更是这批入宫的秀女中最为德高望重的,梁珈心不过是方国公府的一个庶女,哪儿配同她相提并论?
这么玩起来也没意思,况且南宫玥是入宫第一天,不适宜搞出太大的动静。
不知南宫玥为何见自己第一眼便要处处与自己作对,梁珈心忍气吞声的等南宫玥大摇大摆从她面前走过,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妒意,一脚踩烂了宫墙旁的草植,咒骂道:“该死的贱人……什么时候轮到她指指点点了!”
然而并没有别人会去关心梁珈心发的牢骚,她只是自言自语了几句,便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在皇宫,连忙重新坐上了轿辇。
虽说经历了这么一出插曲,但皇宫的轿辇着实舒服,梁珈心坐在上面,只觉得整个人飘飘欲仙,好似要起飞一般。
愈发享受留在皇宫的时光,梁珈心惬意地眯起了眼睛,颐指气使地指挥奴才们布置好寝宫的一切布置,顺理成章成了一宫主位。
“见过姐姐……”不过入宫第一天,梁珈心便因着方国公府小姐这层身份,收了不少小官的恩惠,至于旁的小姐,则是瞧不上她,懒得巴结罢了。
只有看不清局势的人,才会把所有的宝押在梁珈心身上,有眼光的,早就和南宫玥玩在一处了。
毕竟南宫玥才是堂堂正正的嫡出三小姐,至于什么梁珈心,不过是个半路截胡的小姐罢了,要是换成方知许在这,她们也许还会忌惮一二。
不过是收了些小礼物罢了,梁珈心却兴奋得尾巴都恨不得翘上天去,她一一笑着照收不误,又不轻不重地敲打了几句,这才挥挥手遣散这些妃子。
比起她们的大大方方来,梁珈心倒更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小姐,压根儿拿不出几两银子来,更别提送礼了。
是以梁珈心只得端起架子,收下旁人的礼物,再打个哈哈蒙混过关。
“明日清晨要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主子早些歇息吧。”坤宁宫那边儿指派来的丫鬟叫小翠,瞧着是个办事麻利的,再者梁珈心自个儿也没带多少奴才,她便留了小翠在身边伺候。
小翠办事稳妥,又是个对主子忠心耿耿的,梁珈心不是很戒备她,是以便暂时把饮食起居的大权全权交由小翠了。
依言吹灭了烛火,梁珈心激动万分地躺在床上,摸着手边薄如蝉翼的毛毯,再细细感受着织金棉被的软绵程度,嘴角几乎要翘到天上去了:“真好……”
方知许这个时候还在方国公府愁着嫁人,而她梁珈心早已一步登天,成了万人敬仰的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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