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隽长睫一颤,似乎也被勾起了回忆一般,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当年他们在宫学念书时,流觞曲水大会上,“魔教”妖女辛如月领着一群人从天而降,将书院师生包围在了金陵台上,就是以诡异的笛音催动着迷香,叫所有人身子乏软,内力尽失,这手法同如今那帮戴面具的黑衣人用的一模一样,更别说还同辛鹤是什么“家乡”人,真相已经昭然若揭了。
骆秋迟一拂袖,陡然站起了身,微眯了眼眸,在长空下一字一句道:“琅岐岛,辛如月,还有这所谓的‘姑姑’……我真该一早想到的,这‘辛少侠’实在出乎我意料,现在想来,她眉眼之处的确与辛如月有几分相似,若我没有猜错,这辛如月正是她的姑姑,而她爹,便是琅岐岛之主,她这只小鸟儿,竟是从海上飞出来的!”
风掠长空,姬宛禾一众人在舟上听得震惊无比,更是对这“琅岐岛”闻所未闻,“海,海上?这琅岐岛,琅岐岛又是什么地方?小鸟,小鸟怎么会……”
骆秋迟却没功夫对一帮孩子们细细解释了,只是一拂袖,当机立断道:“鹿前辈,劳烦您动用破军楼的势力来查一查这琅岐岛的所在之处,最好从海上交易下手,看看破军楼有没有一些海上的生意往来。”
“小猴子,你也立刻修书一封回盛都,让远之跟着一起查——对了,再叫他查查身边人,按理说瑶瑶他们的行踪不应该泄露的,除了我们知道外,就只有你给他寄去了信,远之自然不可能跟什么琅岐岛有关系,那么出问题的,就只可能是他身边的亲信了,让他好好查一查,他身边极有可能潜进了琅岐岛的‘探子’。”
“总而言之,大家现在都别慌,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这琅岐岛的所在,这破岛找到了,瑶瑶也就找到了,这傻小子福大命大,又皮糙肉厚的,一定不会出事的!”
这次江湖与朝廷的势力一起出动,两边配合一道来查,就算这琅岐岛隐居海上,来历再神秘,也总能查到一些线索!
“老子还就不信了,黑白两道都出动了,还找不到你这区区一个破海岛?!”
……
斜阳西沉,海水翻涌不息,浪花拍打着礁石,琅岐岛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微光中,看似静谧,头顶那片天却已然大变。
风起于萧萧海上,一旦卷起,再不会止。
杜聿寒半边脸上染满鲜血,一只手握紧长剑,一只手搀扶着身受重伤的辛启啸,在几十个残余弟子的拼死保护下,终于退到了海边那间石室里。
辛如月扭动机关,石门重重关上,她急声道:“快,大哥,你快逃,我们来拖住他们!”
杜聿寒点点头,将脸上鲜血一抹,搀扶着辛启啸到那石床边上,急切道:“是啊,伯父,船只已经安排好了,你快顺着这密道下去,自会有人接应你的,这里有我们……”
“不,我不会一个人逃的,你们跟我一同走,快来,阿月……”
“大哥,你先走,我要留下来拖住他们,你快走啊!”辛如月死死抵着那道石门,泪眼血红,外面厮杀得激烈无比,不知何时就会攻破残余的守卫,杀进这石室中来。
“阿月,我不会扔下你的,阿月……”
“大哥走啊!”辛如月扭过头,泪水顺着脸颊滑下,她双眸血红,嘶喊着道:“生死有命,我答应你,下辈子,下辈子我们再做兄妹!”
那石床的机关已经霍然开启,裂开的缝隙中,露出了一条黑漆漆的密道,杜聿寒伸手要将辛启啸推入密道中,他睫毛上血珠坠落,呼吸急促道:“伯父,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辛启啸将他的手一把搭住,眼含热泪:“好孩子,你也一起走!”
他看向守在石门前的辛如月,仍是嘶声喊道:“阿月!阿月,你快过来!我们一起逃!”
“逃去哪里?”一个老者阴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石门被一股巨大的冲力震开,辛如月猝不及防,被震开落在石室地上,身子一颤,口吐鲜血,狼狈不堪。
“阿月!”
辛启啸目眦欲裂,猛地挣开杜聿寒,在地上艰难地爬去,将辛如月一把抱进怀中,泪水滂沱而下:“阿月,阿月你怎么样?你别怕,大哥这就给你输内力,大哥在呢……”
“好感人的兄妹情啊!”石门倏然而开,白翁领着大批人马踏入石室中,望着那再无退路的兄妹俩,眸中精光迸射,笑意阴冷无比:“只可惜,你们一个也走不掉!”
杜聿寒手心一颤,扬起长剑,立刻护在了辛启啸与辛如月面前,望着为首的白翁,咬牙切齿道:“你们,你们这帮人,犯上作乱,篡权夺位,简直是大逆不道!”
“混小子,你说反了吧?”白翁冷冷一笑,望向地上的辛启啸兄妹,目光陡然一厉:“大逆不道的是他们辛家才对吧!无耻夺权,囚禁真龙天子,坐了这么多年不属于他们的‘皇位’,这滋味舒坦吗?有今日之下场,应当一早就想到才对,这才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来人,把他们带出去,押到主子面前,向主子好好下跪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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