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
齐涵应酬时喝了点酒,这时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掏出钥匙来试了几次都对不准锁孔。
他爬了爬头发,打算靠在墙上休息一会儿,却听见门锁“咔嗒”一声轻响,房门应声而开,一只胳膊从里头伸出来,猛地将他拉进了屋子里。
屋里没有开灯,只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齐涵还来不及出声,就已经被人重重压在了门板上,炽热的吻覆上来。
对方尝到他嘴里的酒味后,似乎变得更为兴奋。
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对待,身体也微微热起来,双手搂住那人的腰,主动加深这个吻。
一吻过后,两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压在齐涵身上的那个人稍微退开一些,月光恰好映照出他英俊的侧脸——他的五官十分深邃,一双乌黑的眼睛沉静如水,漂亮得令人心动。
齐涵觉得自己似乎清醒了一些,又似乎醉得更加厉害了,轻轻笑道:“今天怎么来了?不用在公司加班?”
“这段时间比较空。”
“听说嘉美的订单被你们公司拿下了?恭喜。”
那人望他一眼,反问:“消息这么灵通?”
“没办法,为了这件事,我被顶头上司念叨了不知多少遍。”齐涵笑眯眯地松开那人的领带,道,“他恨不得我变成另一个工作狂贺铭才好。”
贺铭对于他的评价并无异议,只是手上也动作起来,一颗一颗的解开他衬衣的纽扣。
齐涵便仰了仰头,接着问:“你们今年的效益这么好,明年该要造新厂房了吧?年底的红包估计也……”
话才说到一半,就又被贺铭吻住了。
这沉默寡言的男人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此时不宜多说废话。
齐涵识趣的闭上嘴,专心投入到两人的拥吻中。
他们虽然只是互相慰藉的关系,但配合度很好,没过多久就已经完全沉溺了进去。
……
不知是否太久没见的关系,贺铭今天显得特别热情,齐涵被他折腾得够呛,最后嗓子都哑了,只能懒洋洋的任他摆布。
也不知过了多久。
贺铭餍足之后,搂着齐涵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亲了亲他的眼角,起身去浴室冲澡。
他略微有点洁癖,无论累成什么样子,都一定要沐浴梳洗一番。
齐涵可没这个讲究,只是裹着被子坐起来,伸手扭亮了一旁的台灯。
凌晨两点半。
他是真的累过了头,反而睡不着觉了,便从抽屉里摸出香烟,敲了根烟出来点燃。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齐涵一边抽烟一边听那声音,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没过多久,贺铭就从浴室走了出来,捡起他先前扔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穿回去。
齐涵坐在床头看着他扣扣子,笑说:“天快亮了,今晚要不要睡在这里?”
“不必了,我要回家换衣服。”这是他自己定下的规矩,无论在外面玩到多晚,都不会在别人家过夜。
齐涵也不勉强,只道:“是啊是啊,贺经理换一套衣服要花四个小时。”
贺铭毫不理会他的调侃,仍是认认真真地整理身上的衬衫。
齐涵便转了头继续抽烟,看着那白色的烟圈扩散开来,最终消失在空气中,忍不住又笑了笑,忽道:“喂,我们分手吧。”
贺铭正在扣衬衫最上面那颗扣子,听见这句话时,手指微微僵硬了一下。
不过齐涵并没有看见,补充道:“这种说法好像太夸张了,我们本来就只是床伴而已,平常也都是各玩各的,所以应该算是……好聚好散?”
他似乎挺满意这个用词的,一边说还一边点了点头。
贺铭仍旧慢条斯理地穿衣服,将领带系好之后,终于开口问道:“为什么?”
“我年纪也不小了,不能总是这么混日子,也是时候找个人安定下来了。”
“你要结婚?”
“我又不喜欢女人,干嘛折腾自己?”齐涵笑了笑,道,“最近新认识了个朋友,彼此都挺有好感的,我打算认真试一试。”
贺铭便又沉默了下来。
他此时连西装外套都穿好了,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
齐涵也不多说废话,一手摁灭香烟,一手胡乱挥了挥,道:“出去的时候记得帮我锁门。”
说话的时候,困意已经袭了上来,他便将被子一卷,蒙头就睡。
这是他的习惯,睡觉时总爱把自己的脑袋遮得严严实实的,据说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贺铭每次见了,都觉得他可能会被活活闷死,常常有种动手掀开被子的冲动。
这回也是一样,他的手往前伸了伸,但最终还是垂了下来,慢慢握成拳头。
齐涵已经明确说了要分手,而他也没有表示任何反对,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关系?甚至,他们本来就只是短暂的肌肤之亲,何曾有过半点关系?
贺铭漂亮的黑眸依旧冰冷,转身,一言不发的走出了门去。
回到家时天都快亮了。
他草草睡了一觉,加起来只休息了两、三个小时,但毕竟年纪还轻,第二天仍是神清气爽的去公司上班,丝毫不受影响。
但不知为了什么缘故,他这一天的心情特别糟糕,看什么东西都觉得不顺眼,光一份报价单就让下属重打了三遍。
这天晚上不用加班,贺铭原本肯定是去齐涵家消磨时间的,现在却突然变得无所事事了,随便找个地方吃过晚饭之后,天一黑就去了经常光顾的那间酒吧。
因为时间太早,酒吧里冷冷清清的没几道人影,一个打扮妖娆的青年站在台上唱着听不懂的情歌,下面稀稀落落的有人鼓掌叫好。
贺铭兴致缺缺,只走到吧台边点了杯酒。
酒保跟他也是熟人,一见面就吹了声口哨:“大帅哥,好久不见。”
贺铭瞪他一眼,没有应声,那眼里的冷意能逼得人退避三舍。
偏偏那酒保还是笑嘻嘻的,道:“听小齐说你最近很忙?又做成了一桩大生意吧,什么时候请客?”
贺铭听见齐涵的名字,方才抬一抬眼皮,问:“齐涵还是常常过来玩吗?”
“小齐还是老样子,有空时过来喝一杯,看见了顺眼的就带出去,而且每次都挑不一样的,没心没肺得让人牙痒。”
贺铭想起他微笑时往上勾起的眼角,不禁“哼”了一声。
酒保没听出他的不悦,自顾自的说道:“不过他最近总算是改邪归正了,听说新交了个男朋友,看样子还挺认真的。”
贺铭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
那酒并不算烈,但他却觉得喉咙里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你跟小齐的年纪差不多吧?”酒保说了半天,终于把话题绕回贺铭身上了,“也别总是玩什么一夜情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多事。”
“哈哈,你这家伙虽然也是个花花公子,不过喜欢的都是同一种类型的,要找个伴儿还挺容易的。”
贺铭挑了挑眉,问:“什么类型?”
“头发要黑,皮肤要白,眼睛要大,看上去清清秀秀的那一种……这么一说,小齐倒挺符合你的标准的,可惜你们两都是一个德行,凑不到一块去。”
贺铭听了这话,脸色蓦地沉了下去,也不跟酒保打招呼,径直起身往旁边走去。
是。
他跟齐涵都是玩得很疯的那种人,在一起时也说好了互不干涉,他们只适合当床伴,不适合当情侣。
但这件事情,用不着别人一再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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