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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大大YYDS!
  • 绝绝子,这章写得针不戳~~
  • 大大为啥还不更新,小丑竟是我自己!
  • 什么是快乐星球?下一章就是我的快乐星球。
  • 代入感太强了,我已经开始生气了!
  • 这是我不掏钱就可以看的吗?
  • 就这?你们觉得她好看?笑死人了,我也这么觉得
  • 听说这本书很好看,结果点开一看,呵呵,原来真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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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泪不休

 

新帝登基不久,从前侍奉赵铮的老臣尚有二心,汴京还不算安定,润王来回进出监狱处,为行方便,赵且下令宫门暂不上钥。

正是夜里二更,成排的侍卫正在宫巷巡逻,狸猫儿爬上瓦顶上,有个人影在甬道尽头闪过。

“谁?”

带头的侍卫警惕的喊了一声,立即带着人朝甬道深处搜查。

铜雀台下的墙角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一对身影自墙角走出,神医贺兰木握住一只纤瘦白皙的手,那人戴着围帽,身着医徒服饰。

他回过头看她,沈青梨也将眼神望过去。

两人还未对视上,贺兰木就先将视线移开,低声道:“快些走,小鱼脱不了那么长时间。”

“贺兰,多谢你。”

贺兰木抿了抿嘴,回道:“不多谢,就当还你一回。”

沈青梨自知他根本不用还她,要还……也该她还才是……心里有道暖流闪过,她轻声问道:“贺兰阿姊还好吗?”

“不好。”贺兰木直接回道。

沈青梨还想再问。

“嘘……”他示意她噤声。

沈青梨闭上嘴,两人不知不觉走了好久的路,眼前一座宽大的亭柱,只要穿过那,就靠近宫门了。

“是谁在那儿?”有个男声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

贺兰木定住步子,回过头看那人,微怔片刻,拱手道:“我乃医和院的贺兰木,铜雀台那位高烧不退,圣人命我竭力医治,只是……缺一味药引,我奉命出宫取。”

沈青梨手心冒汗,听那男声有些耳熟,为避露馅将头低的不能再低。

“原来是贺兰神医!身边这位是……怎不抬起头来?”

“随我行医的医徒,其性顽劣,不懂宫中规矩,还望陆大人莫怪。”

“呵呵,无妨,贺兰神医精湛,教出的徒儿自是不凡,有几分脾气也属正常。”

贺兰木淡淡笑着,就听陆清尘自顾自喃着道“高烧”转又回过神来朝贺兰木笑道:“既如此,神医就快些走罢!”

贺兰木朝陆清尘点点头,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陆清尘就这样看着两个身影在灯火照耀下的宫巷慢慢远去,成了一个黑点。

黑暗中能看到宫门就在不远处,沈青梨无比忐忑,忽的感到手心被握紧。

一抬眼就对上贺兰木的眼神,她所对视着点漆黑眸子里泛着光泽,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

“快了。”他的声音温润,有着安定人心的魔力。

贺兰木握紧她的手,脚步开始加快朝前走去。

就在这时,西南角传来兵甲侍卫的声音,沿边的宫墙上火烛蓦地点亮,照出二人可怜的影子。

紧接着是一排排的脚步声:“哒哒哒!”

喊叫声在这深夜里格外响亮:“有刺客!抓刺客!关宫门!”

沈青梨骤然生警,心里开始打鼓:“贺兰……”

贺兰木转过身看了眼西南处正往这处来的军兵,而不远处的高墙上不知何时也已站满了人,正前方的红木宫门正在缓缓阖上。

“走!趁宫门还没关闭,快!门口阿姊的人等着接应。”

他说完,握着沈青梨的手铆足劲儿朝前跑去。

沈青梨生出不好的预感,她侧过脸看贺兰木,他正咬着牙拼死朝前跑去。她竟有些恍惚,从前跟他和他阿姊在饶州玩乐的日子好似又在眼前。

沈沈青梨咬了咬唇,眼热心酸,转握紧了他的手,喊了一声:“走!”

两个身影朝前奔去,不远处宫墙上的人手指磋磨着龙纹的锦绣袖口。

宫门越来越近,按这阖上的速度他们是能出去的!

贺兰木嘴角微弯起,大声道:“阿梨,我们……”

后面的话忽然止住,身边的女郎脸色霎白,是要毒发的症状。

他定住步子,道:“阿梨……”

“没事,没事,快跑。”

沈青梨忍着那股蚀骨的痛意朝前跑,却不知哪传来一道声,“放箭!”

更痛的感觉袭身,喉头也涌上一股腥甜,女郎直直倒地。

“阿梨!”

贺兰木寻着那箭的方向看去,就见高墙上那道明黄色的身影。

他无瑕顾及,跟着跪倒在地,慌乱间摸上女郎的衣襟,就见那利箭直穿左胸。

“阿梨……阿梨……”

贺兰木再没办法冷静,眸中泪如雨下。

好痛啊……沈青梨牙齿跟着打颤。眼前的天竟还是四角的,她还是没逃出去。

沈青梨看着贺兰木原本明亮温和的眸子盛满悲怆与哀婉。

不知为何,她想到幼时,俞姨娘趁着虞夫人不在的间隙偷偷来看她,给她和大姐送参片补身,还有孩童时令的玩意儿。

她知道,那是姨娘用她一点一点攒下来的细软换来的。

俞姨娘的眼神不管何时也是这样的悲凉,似山中经久不散的水雾。

不知道,她死了……姨娘会不会年年给她烧纸钱。虞夫人那般强势,外甜内冷,手段高明,她们母女从没逃过她的掌心。

俞姨娘听说她嫁谢京韵的时候是欢喜的,只是人微言轻,不能亲眼看她嫁人。后来……她被迫着转入国公府,为避口舌,跟沈家的人不得相认。

沈父开始为顾全自己名声,生怕跟她扯上关系,只姨娘不知托了谁偷偷来见过她一眼。

若寻常人知她攀到国公爷,话里话外都该说她有福气,早日生个儿女傍身,在后宅的日子便稳妥。

只有姨娘真心关切她的身子,因着大姐殒命,她的姻缘又多舛,姨娘华发早生,满脸愁容。

“阿梨,你定要好好的,你还小,别太早揣孩子,对身子不好。”

沈青梨越想越远,鼻尖愈发的酸,耳边响起贺兰的大喊声。

她已经疲累无比,张了张口,还似少时那般骂他。

“臭贺兰,吵死了……”这人也真是幼稚,再见时竟还敢赌气装作不认识自己,现怎的装不了呢?

贺兰木的泪滴落在她脸上,脖颈上,似个小狗般不断的呜呜出声,惊慌失措,不住喊她:“阿梨。”

身上很痛,很痛……但她没有哭。

上一回哭是什么时候来着?皇宫里锦衣玉食,财帛遍地。

比幼时被主母罚跪祠堂饿着肚子时好多了,她怎么会哭呢?

朦胧间,沈青梨回想起她哭的最狠的一次,是被赵铮看中,她被隐去身份,做杜氏安排入国公府的那次。

因果简单的不能再简单,谢府设宴迎客,她不过是上前为他斟了次酒。

之后借官场事,国公爷鬼使神差间暗示谢京韵。

谢京韵一下子就听懂了,都是官场上的人,哪能这些话都听不懂呢。

她还以为是他们男人之间打擂台将她掺和进去,没想到他是真看上她。一山更有一山高,谢府无力抵抗,她被安排做了妾。

初得消息那日,谢京韵恨的牙痒痒,第一回朝她动怒,掐着她脖子道:“是不是要所有男人都拜倒在你的裙下你才善罢甘休?”

入国公府大婚夜里,她听到有人喊着:“来了,来了……”

国公爷第一回纳妾,比寻常人家娶妻的排场还大,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将她的哭声盖了过去……纷乱的脚步声交织,嘈杂的交谈声如潮水般涌来,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迷失了方向感。

嬷嬷喊着掀盖头,眼前红布掀开。

她看向那人,身量挺拔,表情冷峻,神色淡定,没有一点点新郎官应有的喜悦或是不安,好似不是他暗示谢京韵要人的。

身上的痛感将沈青梨拉回现实,箭伤引起毒发,她只觉有股血涌到喉间,“呕……”

贺兰,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呢?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呢……

沈青梨觉得自己自私又可笑,有什么因就有什么果,怎么能怪旁人呢。

只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像是白活了一世,这一世她好累。

这箭是谁射的不言而喻,赵且早在一个月前就一副恶狠狠要将她吞入肚的模样,说过好几回要亲手杀了她……昏头时竟还说过要她为他怀个孩儿……

鲜红的血伴着话语在她嘴里:“令牌……贺兰,我要死了,你拿着令牌……”

贺兰木抱紧了她,身子打颤,声音哆哆嗦嗦。

“不……你不会死。”

“我会治好你,呜……阿梨,你忘了,我是神医……”

她少时随意的一句悬壶济世,这人居然记到了现在。

沈青梨知道她马上就要死了,身子变的轻渺。

但她并不伤心,只是有些遗憾。

看着一脸戚容潸然泪如雨下的贺兰,其实……她一开始就选错了……

“阿梨,阿梨……别闭眼,别……”

“阿梨!”

耳边贺兰木的声音渐渐淡出九霄云外。

命里飘摇,她从不信命。

只是若有来世,她绝不会再如此过一生。

……

永安十五年,先帝的宠妃杜氏饮鸠而亡,未留一子一女。

此事正发于正在登基后一月,许是犯了宫中忌讳,新帝勃然大怒,一月后秘密处死金銮殿的廖氏妃,宫中人人怪道那廖氏本是要做皇后的。

皇上的怒气还殃及了贺兰神医,可有着世代贤医声誉的贺兰家族来保人。赵且怒意不减,直到贺兰神医将一令牌拿出。

他顿了良久,最终还是将人放了。

有人说官家在汴京还是公爷时,与杜氏有过一段姻缘……

但到底是道听途说,无人知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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