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拍散!
灰狐狸在床上盘了腿打坐,为了快些报仇,她索性潜入到许老道的意识中,发誓要将他揪出来,一巴掌拍散!
可许老道的意识中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就看不见他……
灰狐狸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相反,倒有了一丝睡意。
她想,或许是那老道士自知不是她的对手,吓死了呢?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她的防备之心淡了许多,睡意变得更加浓郁,灰狐狸身形一歪,便直直地睡倒在虚空中。
少顷。
许老道终于现身,他揭下眉心的“隐身符”,悄悄地松了口气。
幸亏他有先见之明,提前画好了符带在身上,哪怕进入意识也一直念叨着它们,因着距离不太远,所以即使他修为不够,也能够召唤得手。
除了隐身符之外,他还在虚空中燃了一种香:这香是之前在囍房发现的——他当初本是想从那里搜罗一些值钱的东西带走,可惜什么都没找到,只看到香炉里还有未燃尽的香料,瞧着像枯枝模样觉得是个好东西,便拿了过来。
后来,他才发现这香有摄心之效——果然,灰狐狸睡着了!
可他心里清楚,这香撑不了多久,他必须要多做打算。
盘腿打坐的许老道终于睁开了眼睛。此刻他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面目,他悄然下床穿了鞋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
天终于亮了。
小二终于发现了隔壁房屋的乱像,连连揉了自己眼睛、拍了几个大嘴巴子才确信这是真的,哀嚎一声就要跑出去跟掌柜的汇报!
老当听到动静,抢先拦住了店小二,并递给他一串光芒灿灿的珠宝。
小二的眼登时直了。
“客官!您看您同伴把咱家店给折腾的,跟让火烧完了似的!”
一旁出了门的富窑也瞧见了那间房的惨象,听到小二的话后,他不由心道:似什么?被火烧完的房子可比这个惨!
老当又拿出一串珠宝:“够了吧?”
小二嘿嘿一笑:“客官,这事儿得我们小掌柜拿主意!您等等啊,我去请他!”
“好。”老当点头。
小二带着两串珠宝喜滋滋地走了,憋了一路的富窑却有些忍不住了,悄然靠近,问老当道:“你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老当一愣:珠宝啊。
哪儿来的?
嗨,不提他差点都忘了——当然是从富窑睡觉的那堆枯叶里捡来的啊!
可他不会说。
只说“捡的”。
富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哪儿捡的?”
“没完了你?”老当一把将他推开,走到易天天的房前,使劲儿拍了门,“易天天!起床了!快点!”
里面毫无动静。
被富窑盯着的老当有些急躁,没好气地又踹了一脚。
“易天天!起了!”
“吱——呀——”
门开了。
老当憋了一肚子的气,皱着眉正要嘟囔几句,登时就闭了嘴。
他抬着头,瞠目结舌。
二、二王子……
他竟踢了二王子的房门——老当有些害怕,他、他太放肆了……
老当恨不得匍匐跪地、磕头认错,可一想到旁边还有富窑这个碍事儿的,只得先忍着。
“易天天,你醒啦,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东西?”老当扬起笑脸。
易天天没理他,眼中依旧一片凉凉,轻飘飘地冲他翻了个白眼,抬脚要出门,顺手就要推开老当。
咦,没推动。
再推——
易天天怀疑地看着自己的手。
老当瞬间明白,哀嚎一声自己飞了出去,道:“易天天~你这力气也太大了呀,瞧瞧都把我摔成什么样子了?”
末了又夸赞起来:“易天天,你功力变高了很多哟!”
易天天收了手,面上看不出表情来,眼神儿倒是愉悦了一些。
老当偷偷松了口气。
唉,仆人不好当啊!
老当拍拍屁股起身,又去叫那只雄狐狸。
“起床了!”
今天的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懒散,非得他来叫门,搞得他像个老妈子似的。
然而内里毫无动静。
“小狼,过来。”那厢易天天叫了他。
嗷!
老当眼睛一绿,好歹没发出狼叫声,如此亲切的称呼!他十分怀念,今日居然又听到了,什么埋怨都没了,喜滋滋地就往易天天身旁跑:“二王……易天天,什么事?”
其实他最想问的是,“二王子,您怎么出来了?”
可主子不说,做仆人的哪有多嘴的余地?哪怕心里好奇得痒意难耐,那也不能问。
二王子没有要表明身份的意思,所以就连称呼也只能是“易天天”。
易天天脸色缓和了许多,指了指老道士的房间。
“小狐狸去瞧热闹了,我们也去看看。”
“是!”老当眉飞色舞。
两人从富窑面前路过,此情此景,令富窑越来越觉得奇怪——一夕之间,不,确切地说是敲门前与敲门后——老当对易天天的态度怎么变得如此,谄媚?
是了,那种近乎奴仆的谄媚。
易天天回头看了他一眼,眸中凉意拳拳。
富窑身后陡然升起一股凉气,当即了然——易天天,他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也就是说,老当真正谄媚的其实是这个人?!
此时,符离正站在老道士门口看着,小声道:“灰姐姐?”
许老道如今的模样正是灰狐狸的脸,可她却在书桌前发狂,一边撕着桌上的符纸,一边破口大骂!
“该死的老道士,看老娘不把你赶出来掐成八瓣,看是你命大还是老娘命大!”
“居然敢跟老娘掐小九九,等老娘剥了你的皮你就知道谁才是皇帝老子!”
易天天走到门口就听到这些个咒骂,不怎么高兴地皱起眉。
这个灰琼林是不是缺心眼?
他那时明明告诉她了,她的命里有煞,须用富窑作祭,她不把主意打在富窑身上,跟老道士胡搅蛮缠做什么?
那厢灰狐狸又继续骂:“敢当老娘的煞,好啊,你有本事,等老娘灭了你这个煞,再把你家祖坟刨了!灭你八辈祖宗!”
……
易天天这下总算明白了。
符离回头看了他一眼,弯眼一笑:“易天天~”
二王子眼睛一瞪,深觉不妙,脑中当即一疼……随后便再无了意识。
“易天天?你怎么了?”符离觉得,易天天怎么跟灰狐狸一样,奇奇怪怪的。
易天天垂眸惊诧:这是哪儿?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又怎么穿了这么难看的衣服?
再抬头:“符离?你怎么在这儿?”
符离一脸奇怪:“我一直就在这儿啊?”
易天天又看看身上的这件暗红色的衣服,觉得好生难看,见符离又回头看热闹,他挠了挠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转头就要回去换。
“易天天,你做什么去?”老当一直观察着他,当易天天温温和和地说出“符离”二字的时候,他就知道二王子已经不见了。
可二王子之所以要来瞧那老道士,必然是有原因了,怎么能离开呢?
他得想法子拦住!
谁知道易天天理也不理他。
易天天其实并没听到老当的话,他满心都在想着换衣服——这衣服实在是太难看了,他可不想穿着它见人!
他走得分心,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哎哟小掌柜,您没事儿吧!”小二急忙搀住富饶俊美的小掌柜,生怕他有什么好歹。
“混账东西,没长眼睛吗?!”掌柜的气得不行,大清早地就被叫起来瞧破房子,看在小二拿来的两串珠宝的份上,起就起吧,可谁知,院子里晾着的那身他最心爱的衣服,竟然没了!
他问了小二十几遍,小二也没承认。
可还有谁会这么变态地偷衣服?
小掌柜抬了头,正好瞧见一抹暗红色。
当时便激动了起来!
衣服?
是他的衣服!
在老当的眼疾手快之下,小掌柜终于被拦住了。
他眼瞧着那抹暗红色的身影进了屋子,指了门问老当,没好气道:“你们一伙的?砸了我的店,还偷我的衣服?!”
老当瞬间明了,但——二王子看上的东西,打死也得留下。
他拿出一串珠宝:“这件衣服我买了。”
小掌柜眼睛一眯:“听小二说,我的房子被你们搞坏了,你要赔我两串跟这一样的珠宝?”
老当点头:“不错。”
小掌柜自然满意,这些珠子单看色泽已是极好,更何况大小还一致,十分难得了,得了三串已经算是占了大便宜了。
老当打发走小掌柜后,又去了几家裁衣店看了看,选了一家不错的,虽说觉得衣料不错,可心里还是没谱。
二王子拿小掌柜的衣服,肯定是嫌弃易天天的眼光不行、穿得太差劲,所以才会自己动手。
当然,也怪他这个仆人没有准备妥当,连主子喜欢的衣服都没备好,好在他知错就改,这厢他早些备下,等二王子再次清醒时,他拿出一身又一身崭新好看的衣服,必能让二王子满意!
但这衣服怎么挑呢?
等他回到客栈,许老道已经将灰狐狸压制。
许老道调息得颇为安稳,却提出自己不去妖界了——本来么,他说自己要去妖界的时候,就是被老当逼的。
现在他们已经如愿往西北方前行了,事已成,他也没必要再跟着了。
而且许老道最担心的地方还在于妖界。如果距离妖界近了,妖气浓郁之下,灰狐狸必然如鱼得水、卷土重来,到时候他身处劣势,肯定要完蛋。
倒不如找一个没有灵气的地方,这样他的胜算才会大一些。
但因跟狼妖事先有约,便将易天天糊弄一番,只道已将去妖界之法告知老当,一切听老当指挥即可。
许道士自身都难保了,非要再勉强他留下,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符离么,虽然担心灰狐狸,可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一时也是无言。
老当沉思着,想了又想。事到如今,他做任何事情都要三思,不然若触了二王子的霉头,那这些年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原本老道士跟灰狐狸就是可有可无的,走了倒也省心,可……
今早二王子着意去看了他们,说不定就有什么计策要用得上这两位。
如果放走了,那……
“道长,此刻正值紧要关头,实在不是离开的时候。”老当一本正经,“不如这样,你先留下,我尽量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让你们都安然无恙如何?”
许道士有些怀疑:“真的?”
可这话怎么不早说?非要等到他要走的时候才说……
难道是舍不得他?
许道士想到此处,不由挺起了胸膛,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本道就先不走了,能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最好,真要想不出,那本道也只能灭了这狐妖了——希望到时候诸位莫要埋怨本道心狠手辣。”
说完,许道士还特意看了眼符离。
他心里清楚,这个小丫头偏帮灰狐狸——原本他以为这丫头是那秘境的主人,可没想到居然是那只十尾狐幻化的人形。
他说这话,也是为了提醒她——莫要插手。
毕竟都是狐狸,同类相护。
“道长放心,不会的。”老当应道。
老当方才偷偷瞧了眼许道士的意识:灰狐狸已经彻底没戏了,被许道士压得死死的,说不定过几日就要烟消云散了。
这壳子是道士的,道士自然占些上风,不过能压制住灰狐狸,想来这老道也费了不少心力。
但老当还记得,当初二王子在雪地里倒在灰狐狸身边那一桩。当初灰狐狸说是二王子自己走过去的,还对她说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话……
许是真的?
所以,灰狐狸现在还不能死,最起码在二王子出现之前要活着……
老当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不显,笑道:“今日天气正好,我给几位置办新衣如何?”
富窑看了看自己身上稍微有些肥大的衣服,他最近瘦了许多,的确要换衣服,但是他可不想用老当的钱。
易天天知道老当有钱,但他不想换衣服。
符离么,她觉得自己的衣服蛮好的,而且当初离开酒馆的时候,酒家也赠了她许多,所以也不想买新的。
至于老道士……压根就不在老当的计划之内,出了门进了裁衣坊,好歹买下来一身新道袍就算了。
老道士也不挑,当场就换上了。
老当又指着各类衣服,对易天天道:“你瞧瞧这些衣服多好看!”
易天天摇头:“我不要。”
老当实在没辙,悄悄拉了易天天去了角落:“你现在不好好穿衣打扮,谁家小姑娘会中意你?”
易天天一顿,眼睛顿时来了精神,下意识地看向符离。
老当拍了脑门,心道果然!
“好,我要。”
易天天好歹算答应了,选了几件中规中矩的。
老当又随手指了几件颜色偏浓的:“你觉得它们怎么样?”
“不怎么样。”易天天摇摇头,随后又去寻符离,“符离,你有没有喜欢的衣服?”
符离还没说话,那厢富窑便让老板拿了几件女子的衣服来让她挑。
符离看看易天天,又看看富窑。
许道士也看看易天天,又看看富窑:怎么他就没这么好的待遇呢,一件道袍就算把他打发了。说好的舍不得呢他走呢?
老当一瞧这场景,心道富窑跟易天天当真是没见过世面:一只雄狐狸,还真当它是妖艳的小狐狸精了?一个个上赶着献殷勤!
老当随便选了件女子的衣服,丢到符离脑袋上,道:“都别争了,这件就是最好的——你穿这个最漂亮。”
漂亮。
符离听到这两个字,倒开始打量起这身衣服了,问易天天:“漂亮吗?”
易天天当然说“漂亮”,且不说符离本身就长得好看,哪怕穿补丁衣服也漂亮——就说旁边虎视眈眈的富窑——他宁肯符离选老当的衣服,也不能让富窑横插一脚!
符离眼一弯:“那要这件。”
易天天摸摸她的脑袋:“好。”
符离觉得头皮微麻,却已然习惯了易天天的这个动作。
毕竟是救命恩人嘛,还是可以接受的。
一旁的富窑看得很不是滋味,可他就像个局外人,难以融入其中。
那厢。
老当指了指易天天选中的衣服,对老板道:“除了这些,全都要了。”
易天天一愣。
老板也有点儿不明所以:明明看上去易天天是主子,老当就是个出钱的冤大头,怎么主子看上的东西他一件都不买?买的都是跟这些大相径庭的衣服?
老当表示自己很聪明:二王子跟易天天根本就不是一个脾性的——易天天喜欢的,二王子当然不喜欢。
所以,他要选易天天不喜欢的衣服!
只有这样的衣服,二王子才会喜欢!
除此之外,殷勤的老当又备了些二王子喜欢的吃食,同衣服一起放到自己的绿瓶宝器中。他这宝器虽比不得秘境,可也能盛放东西。
这个小绿瓶还是当初二王子赠予他的呢。
想到此处,老当又有些思念二王子了。
他眼巴巴地看向易天天。
易天天将他逮了个正着,本就因着衣服的事情有些膈应他呢,这时更是被老当的眼神慎得难受,赶紧地拍了拍自己的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疾走几步。
符离跟上去煽风点火:“他就是故意的。”
易天天很同意:“他还说我以前是他的主子,可惜我不记得了——但我若有这么个跟班,肯定是要气死的。”
符离点头:“我也是!”
富窑突然走了过来,同两人并行,偏头看着易天天道:“易天天,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什么?”易天天疑惑。
富窑:“比如,时常失去意识?就像今天早上,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拿到那身暗红衣服的吗?”
“你明明就没有那件衣服。”
易天天挠了挠头:“好像是有点儿不对劲?”
为了符离日后的归宿问题,有些话富窑不得不点破:“易天天,你已经不是你了,就像许道士,你……”
富窑拽了他的胳膊,准备悄然告诉他这个秘密,可那一刻,他又清晰地感受到易天天的变化——
冷。
那种寒心彻骨的冷意,几乎要将他冻僵。
富窑急忙松了手。
却见易天天轻轻拂了拂衣裳的褶皱,虽然在笑着,可眼中毫无暖意:“我不是我?难道我是你吗?富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富窑看着他,心想:也许易天天是听不懂,可面前的这个人真的听不懂吗?或者,他根本就不是人!
富窑不禁埋怨自己太过鲁莽,如今已然打草惊蛇了。
“是我说错了。”他道。
面前的这个易天天不是凡人,又被老当如此尊崇,想必终有一日易天天会被抢走躯壳。可这些跟他没什么关系,无论如何,他只要保住狐狸就好了……
不想,易天天却主动握了他的手:“你我兄弟之间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
符离好奇地看着两个人:兄弟?
他们什么时候变成兄弟了?
老当怕灰狐狸死了,使了些小手段稍稍帮了她一把,此刻许道士显然有些不好受了,但因老当的助力稍弱,许道士倒也能应付,暗暗压制着。
老当得了手后,又去瞧易天天,这一瞧可了不得——他竟然又看到了二王子!
可二王子什么时候跟富窑这么亲近了,还称兄道弟的?
过分!
老当急忙跑上前,一把将富窑撞开,从宝器中拿出那身从客栈小掌柜手中买下的暗红色衣服,献宝道:“二……易天天!要不要换这身衣服?”
一旁被撞了趔趄的富窑了然:看来不止他能认出来易天天的另一面,老当也能。
易天天看了老当一眼,微微一眯。
老当一愣:又看不上了?没关系,他还有别的!
老当急忙又拿出一身新的:“这个怎么样?”
易天天一把拂下:“现在不是换衣服的时候。”
老当点头,接着捧出温热的吃食:“您肯定饿了吧,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易天天深深吸了口气。
这该死的小狼妖,误他大事……
真是恨不得,剥了它的一身狼皮……
然后,他晕了过去。
老当这下懵了,幸好搀扶得及时,易天天才没摔倒。
“易天天?易天天?”老当小心叫着他的名字。
终于,易天天缓缓睁开了眼睛。
但如今的姿势,易天天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折了!
他眉头一皱:“老当你干什么?”
说着就起了身,嘀嘀咕咕:“不害躁!”
老当一口气憋在正当口:“易天天!是你晕倒了我才扶你的好不好?”
易天天有些狐疑,看向一旁的符离。
符离点头:“是真的,易天天,你刚才确实晕倒了。”
易天天这下倒有些讷讷了,他最近身子骨怎么这么弱,说晕就晕的?难不成是当初背着符离行了太久的路,留下的后遗症?
如此,又行了几日。
许道士越来越撑不住了。
灰狐狸当初借了老当的那一丝助力,奋力崛起。她将许道士的本事全都摸索了个清楚,自然不再怕他,拼了命地要把他给折腾死。
许道士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终是一头栽倒在地。
此时几人正在林中露宿,一时也无法安置老道士,只得临时生了火堆围在一起取暖。
老当帮着许道士压制了灰狐狸,这才算清醒过来。
“我求求你,帮帮我吧!”许道士突然揪住老当的袖子,“我知道你能救我,是她动手在先,总不能要我死吧!”
老当状若为难:“可如果她因我而死,这孽报就会摊到我的身上,到时你是死不了,那我死了怎么办?”
老当眼也不眨地说着谎。
就算有孽报,他会怕?
就是不想帮!
许道士讷讷:“是啊,本道如何能让人代为受过……那你想到法子了吗?两全其美的法子?”
老当撇开他的手:“还在想。”
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至于这么催吗?
老道士的眼睛慢慢变得灰寂,既然如此,他就只有一个办法了……他现在很怕,自己昏睡过去后再也醒不来,到那时才是真的完了。
众人只见他盘腿平息,面色慢慢变得苍白起来。
随后,好似又变得透明……
在老道士的头顶上方,依稀能瞧见灰狐狸更为透明的面容。
老当眼一瞪,老道士他,这、这是要自陨?!
不,确切地说,是要灰狐狸自陨!
许老道仗着自己是躯壳的主人,在争抢躯壳中比灰狐狸占些便宜,所以要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将灰狐狸赶尽杀绝,他自陨,灰狐狸自然也要跟着自陨。
而且,灰狐狸死的速度要比他要快!
照这样下去,灰狐狸不久就要灰飞烟灭,纵然老道士也会因此而大大折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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