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啊,下一场雪吧,下一场属于我和他的雪。
回家的路上,渣柏问我,“高二文理分班,有想过选什么吗?”
“还早呢,到时候再说吧。”其实早就想好了,西翰林铁定选理,那我就选理,安玫儿文科好,理科差,所以不会选理科,理科对她来说犹如地狱。
那就说我还是有机会进西翰林待的重点班,我不偏科,只不过文科比理科好点儿。
西翰林待的1班是重点班,到了高二划为理科班,听那些爱打探情报的同学说。
期中考试年级第一是西翰林,我也只不过挤进了个前十,竞争对手太多了,稍微放松下就会被钻空子。
所以,我只要保持住前十的排名,才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分到西翰林那班。
背叛她,接近他,一点一点的代替她。
邪念一点一点的侵蚀了我。
夜晚八点。
我坐在阳台的摇篮上,抱着蝎子玩偶,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挂在半空中,夜里好安静,呢喃细语,“渣柏说偶尔当次坏孩子也没什么。”
“可是,安玫儿是个好女孩,心爱的东西没了,她会哭鼻子的吧。”
“我不想她伤心难过,她对我挺好的,看上了西翰林我只能认栽。”
“西翰林也不会喜欢我这挂的吧,他应该就喜欢安玫儿那种野性难驯的。”
“好烦啊。”我伸手抓了把头发,蜷缩成一团。
失眠了,凌晨三点,我从被窝爬了起来,穿好棉拖,裹了件外套推开房门,披散着发,在走廊上走了一圈儿,大家都在美梦中熟睡。
轻轻的把自个儿房门带上,拐弯到楼梯口处,步伐很轻,迈步上楼。
天台上,一架古琴秋千摇椅,蔷薇花缠绕着围墙,我打开了星星灯,我的世界是温馨的橘黄色,每次睡不着我都会跑到天台上吹风,无论春夏秋冬。
严寒的冬天,寒风刺骨,吹的我脚脖子疼,忘记穿袜子了,伸手裹了裹外套,脱了棉鞋,缩在秋千上,形成了自我保护意识,坐着发呆,偶尔抬头看天,今天没有星星跟月亮。
青春很短,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想在我耀眼的时候,刚好被你撞见,所以,请你等一等,步伐慢点,我怕追不上你,害怕路过你的人生。
十五岁的情窍初开,对一个叫西翰林的人起了邪念。
那天凌晨天台上吹了一夜冷风后,我病倒了,请了半个月病假,这半个月都在医院待着。
连女士不让我出院,说以身体健康为主,在医院养着,什么时候养好了再回家,我知道每次我生病,最心疼的是连女士。
安玫儿来看望过我一次就没再来了。
蔺然每天放学都会到医院给我讲今天的知识要点,帮我带作业。
每次连女士都会把课本收起来,温柔的说,“等病好了在学,成绩没有身体重要,妈妈知道美露很聪明,学习能力也很强,但不急于这一时。”
连女士是京大医学系的教授,她的学生都讲她很温柔,和蔼可亲,也不会去逼他们,总之她是最好讲话的一个。
连女士也从来不会干预我跟哥哥,我喜欢写小说,连女士总是叫我不要熬夜,熬夜伤身体,我没有灵感的时候,她会带我去旅游,学习上,她也总说别给自己压力,今天不会那就不学了,你们的快乐,幸福才是妈妈的心愿。
之后的某天,我过的不快乐,连女士看到我的状态,应该很难过吧,一个温温柔柔的女孩子变成了一个疯子。
半个月后,迎来了12月。
2011年最后一个月,希望下场雪。
我的精神状态很好,渣柏变的很忙,他每天都要上晚自习,在学校解决晚餐,周六还要补课,周日也没有多余的空闲时间,听说他拒绝了学校的保送名额,他想凭借自己的实力考上京大医学系,爸爸跟连女士都随了他去。
病好了我也开始忙碌了起来,补落下的课程,蔺然会在课间给我讲解,安玫儿好像也挺忙,听说她去米兰参加首次走秀了,请了半个月假。
每次大课间我都会拉着蔺然跑学校便利店,走过两栋教学楼之间的连廊,经过西翰林所在的1班时,我总能看到他趴在课桌上睡觉,他们班不会像其他班一样吵闹,几乎都在学习,只有他在睡觉。
他的身边好像永远都只有一个安玫儿,他讨厌与人打交道,身边就连一个同性朋友也没有。
即便是这样,喜欢他的人依旧很多,‘西翰林’京城市七大家族之一的西氏太子爷,诺德国际学校风云人物之一,初中拿下过奥数竞赛冠军,以及物理竞赛冠军,他可以是理科天才,也可以是我想并肩而行的人。
西翰林很完美,在完美的他也会有破绽。
这是个迷,需要我们去找题,破解答案。
学校便利店门外。
我站在一棵香樟树下,双手插进衣兜,缩着脖子,来回跺脚,冬天太冷了。
“嗨,渣露。”
三个女孩结伴同行,经过我时,停下步伐,朝我招了招手,打了声招呼,关心的问了几句。
“听说你前段时间生病了,现在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哦,谢谢关心。”我将脖子伸直,总是笑脸相迎,同学们都说我的性子跟渣柏一样,温和好相处,学霸哥哥身边总有个学霸妹妹。
“那就好,最近天气又降温了,记得保暖哦。”
“对了,渣露,你生日快到了,到时候记得邀请我们参加你的生日会哦。”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西翰林哎。”其中一个女孩大喊了一声。
西翰林听到有人喊他名字,朝我们这边瞥了一眼,迈着慵懒的步调进了便利店,刚好蔺然从里边儿走了出来。
听到女孩们说,“虽说西翰林出身名门世家,不过他小时候好像是在英国生活,十二岁才被接回京城。”
“安玫儿小时候也是在英国生活,只不过安玫儿今年才回京城,他两挺登对的。”
“话说,西翰林身边好像除了安玫儿外,没有其他人,就连同性朋友也没有。”
“话不能这么说,说不定人家朋友都在英国。”
“你这么一说,也不是没可能。”
我站在原地,静静的听着。
“依云矿泉水没有了,给你拿了瓶百岁山。”蔺然突然开腔,打断话题。
“嗨,蔺然。”女孩们朝她打招呼,又跟我说了一声儿,“渣露,我们先回教室了,记得邀请我们哦。”
我点头,应了声‘好’。
“拿着。”蔺然把百岁山递到我面前,我没接。
就在这时,西翰林出来了,手里拿了瓶依云矿泉水跟一根绿豆雪糕。
少年眉目如画,一双棕色丹凤眼清澈且明亮,充满着智慧,他有点儿混血视觉,微卷的短发在太阳底下呈橘黄色,冬季校服是一件米白色衬衣加雾霾蓝毛衣马甲,咖啡色冬大衣外穿,一条灰色阔腿牛仔裤,搭配了一双黑色马丁靴,很英伦风,他好像挺抗冻。
他个子很高,甚至比渣柏还要高点儿,走在人群中很难不把目光看向他。
西翰林把雪糕外包装拆开,扔进垃圾桶,一边走一边咬,路过的同学先是用诧异的目光看他,最后,便利店排了一条很长的队。
零下几度的冬天,他们裹着冬大衣围在太阳底下吃着冷掉牙的雪糕,源头于一名叫‘西翰林’的少年。
个个都嘻嘻哈哈的嗷嗷叫,冷吧,冷的。
“蔺然,你又骗我,明明有依云。”我说。
蔺然瞥了我一眼,从大衣口袋拿出了一条薄围巾,伸手拉了我一下,我整个人撞进了她怀里,她身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百合花香。
霎时,我的脸颊有股燥热感,听见她淡漠开嗓,“依云没味,百岁山带点甜。”
言下之意,你该是甜的。
香樟树下,太阳高挂,微风乍起。
蔺然在给我系围巾,我低垂着眼眸,微红着脸,口袋里的手出汗了,心跳加速,整个人僵住。
“快要上课了。”我低头看了下腕表,变扭的动了动身子,她一把把我抓住,拿捏的死死的。
周围还有好多人在偷看我们,真的羞死了。
蔺然在打响上课铃的前一分钟,拉起我的右手腕跑了起来。
我的海藻长发在风中摇曳,米白色长裙随风飘扬,红色冬大衣外穿,内搭雾霾蓝马甲,黑色女士马丁靴,像个逃跑的新娘。
两个女孩奔跑的身影如月光般的美。
评论区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