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规则是，无论对方说什么，都只能回答当然了，回答其他答案都算输！”陈导讲解规则，“这个游戏需要先在你们之间决出胜负，然后派你们中间的胜利者挑战节目组。”
庄梦雨笑着说：“上一个游戏吉祥都没怎么参与，那这一轮就由吉祥先在我和长恭之间选择一个人挑战吧？”
“行啊。”韦吉祥拨弄着心里的小算盘，“我选梦雨姐！”
选李长恭是不会选李长恭的，这辈子都不会选李长恭的。
他的理想很丰满：只要一开始就输给梦雨姐，那就不用和李长恭pk了！
哪怕庄梦雨走到李长恭旁边，和他说小话，韦吉祥也没有半分虚的。
庄梦雨先开口：“长恭啊，我吹了点风，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我准备直接认输，过会儿的环节，估计得交给你和吉祥了。”
李长恭闻言蹙眉：“直接认输不太好，不如你有技巧地输给他。”
庄梦雨头疼地嘶了一声：
“可是他看上去，不太想和你pk，说不定也会故意输给我呢？那我就不得不再玩一轮了。”
李长恭一点不意外：“意料之中的事情。放心，听我的，保他赢，你只需要……”
—
于是庄梦雨和韦吉祥两个人，各自抱着必输的心态，站上了擂台。
韦吉祥决定在第一个问题结束游戏：“梦雨姐，女士优先，你先问吧。”
不知想了些什么，庄梦雨笑着说：“好啊。”
韦吉祥告诉自己：不管对方说什么，自己只要沉默不回答就好了！
她不问，他不说；她一问，他惊讶。
就不信这样还能输！
只见庄梦雨施施然开口：“韦吉祥，你也觉得你很帅对吧？”
韦吉祥：……
韦吉祥：……
韦吉祥：……
韦吉祥：“……当，当然了！”
对方说的是真理，完全忍不住认同啊！
庄梦雨头疼之余，忍不住笑：“果然还是长恭了解你。”
韦吉祥一头雾水：“这又关他什么事？”
“秘密。”庄梦雨摇摇头，不准备告诉他，“该轮到你问我了喔！”
韦吉祥如法炮制：“那，梦雨姐，你也觉得你很漂亮对吧？”
庄梦雨完全不接招：“只要弟弟你觉得我漂亮就好了。”
“梦雨姐，你应该说‘当然了’。”韦吉祥赶紧提醒。
庄梦雨刻意地诧异捂嘴：“呀，我没说吗？哈哈，一不小心就输啦。”
韦吉祥那是有苦说不出啊。
虽然姐是模特，但是演技这么差也不好吧？！
“第一回合，韦吉祥胜利！”
—
庄梦雨就这么轻轻松松下台休息去了，韦吉祥对面的人换成了李长恭。
对上眼神，李长恭勾唇，露出一个不太友好的笑：“承让。”
韦吉祥强撑着自己的倔强：“来……来就来。”
上次辩论赛被李长恭狠狠凌（？）辱（？）的恐惧仍笼罩在心头。
李长恭仿佛看穿了韦吉祥的想法：“何恙老师，不会要给我放水吧？”
“说什么呢，当，当然不会啊。”韦吉祥心虚。
“那就好，刚好看看何恙老师这段时间的锻炼成果。”李长恭悠哉道，还不忘call back直播时的话，“这次可要发挥全部水平啊，万一撑不过五分钟，可就糟糕了。”
他眼神里就明晃晃写着：不会不会吧，你不会连五分钟都撑不过吧？
既然对上都对上了，韦吉祥硬着头皮也得上啊。
……李！长！恭！
这一次，他韦吉祥一定要把属于他的荣耀都夺回来！
“我先来。”韦吉祥沉声开口，斗志昂扬，“不介意吧？”
“当然。”李长恭十分绅士地伸手，薄唇开合，“请吧——反正结果，都一样。”
呃啊！韦吉祥心里又中了一箭。
—
“那我就，不客气了！”韦吉祥气沉丹田，“李长恭！”
李长恭颔首：“我在。”
韦吉祥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问题：
“……你也觉得你自己很卑鄙无耻吧？”
“当然了。如果能赢你，卑鄙无耻又何妨。”李长恭微笑，“你的攻击性一向这么低吗？”
韦吉祥差一点就没反应过来。
“当，当然了！”
李长恭甚至有闲心夸赞了一句：“反应速度很快。”
“该我问了。”韦吉祥故意停半天，才开口，“……你是不是全世界嘴最毒的人？”
“当然了。”李长恭失笑，“一副突然袭击的样子，居然还带前摇，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至于我的嘴毒不毒，你这么了解，你尝过？”
韦吉祥大骇：咱俩现在剪不断理还乱，能不能不要再开这种添乱的玩笑了！
“没……当然了！”想到游戏，韦吉祥才意识到自己差点掉入李长恭的陷阱中，惊魂未定，“你，你耍诈？”
“当然了。”李长恭轻松接过，“毕竟我说过了，如果能赢你，卑鄙无耻又何妨？”
韦吉祥：“当然了。”
李长恭：“你看，你自己也认可我的想法，不是吗？”
韦吉祥忍无可忍：“还不是你逼的？”
“当然了。能够把何恙老师逼到这种地步，我荣幸之至。”李长恭认下了，他忽然转了话风，“何恙老师，长了一张这么好看的脸，真是难得，对吗？”
韦吉祥眼睛都不眨就应了：“当然了。”
李长恭玩笑般说出：“长得太好看也不好，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经被你这张脸骗走过感情呢？”
“没有……现在是我的提问时间。”韦吉祥松了口气。
李长恭说得玩笑，倒也不会有人当真。
韦吉祥却嗅出了一丝失控的气息。
要是任由李长恭这么胡来下去，他总归是会下不来台的。
就像上次参加的节目一样。
李长恭好整以暇地问：“好吧，那你想问些什么呢？”
韦吉祥决定要用一个问题，结束这个游戏。
……问什么好呢？
韦吉祥咽了一下口水：“李长恭。”
李长恭轻轻用手敲打着桌面，漫不经心：“嗯，我在。”
就这样，韦吉祥问出了那个堪比炸弹的问题：
“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的人，你已经放下了，是吗？”
—
李长恭手顿住，曲着手腕，突兀地悬着。
他目光停在虚空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直到导演的哨声响起，周围传来起哄的声音，他才反应过来。
他还是笑笑：“抱歉，我输了。”
陈导怕再问下去出问题，连忙岔开话题：“好久没见到火药味这么浓的游戏了，上一次还是九十年代的港综！”
韦吉祥露出一个无辜的笑，走过去主动对李长恭伸出手：“友谊第一，游戏第二，提起了你的伤心事，真是抱歉。”
“没关系。”镜头前，李长恭收拾好心绪回应，“只是游戏而已。”
至于他真正的想法，完美被隐藏在了社交面具之后。
—
游戏告一段落，韦吉祥作为胜利者，需要补录一个采访。
韦吉祥拿到题词卡，瞳孔地震：“导演，真的是说这个词吗？”
陈导看了一眼：“没错啊，就是这个，开始录吧！”
韦吉祥挠头：“好……好吧。”
“那接下来就由吉祥对战导演组了！”陈导拿着话筒，“打败了其他两位，有什么感言吗？”
“感言啊……感言就是——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这是个设置好的拔高立意和感谢赞助商环节，韦吉祥对着题词卡念。
然后还有后半段：“说起恶语，就不得不提起鳄鱼牌护手霜，保护皮肤，一支鳄鱼护手霜就够了！”
由于对广告植入不太熟练，这段话韦吉祥录了四五遍。
“鳄鱼伤人六月寒……哦不是……
“鳄鱼山人……啊blablabla！
“恶语伤人六月寒……”
陈导终于满意：“咔！可以了，就这条吧。咱休息五分钟，再继续录后面的内容。”
“麻烦了。”韦吉祥点点头，眼神不由自主瞟向一边的李长恭。
——毕竟揭开了人家的老底，此刻正心虚呢。
大庭广众下，说这种私密的话，是不好。
但是那种情况下，他不攻击李长恭，李长恭就攻击他了啊！
这叫什么！这叫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
韦吉祥想半天，还是扭捏着走过去说：“你，你真没事啊？”
李长恭正单膝跪地，在拿着园艺铲，给那些西府海棠松土，闻言抬起头。
“怎么，盼着我有事？”
“……倒也不是。”韦吉祥嘟囔了一声，“你没事就好。”
李长恭没回话，专注地盯着韦吉祥。
韦吉祥总觉得话停在这里有些奇怪，硬着头皮尬聊：“你，你这花开得真好啊，是什么品种？”
李长恭把最后一铲子土填平，起身拍拍手上的尘土：“是西府海棠。”
“哈哈。是吗？”韦吉祥尬聊得很有尬聊的样子，“我不太了解花，比起花，我更了解吃的一点。”
李长恭忽然说：“要不要试试五人定律？”
“什么？”韦吉祥愣了一下。
“你只需要通过五个中间人，就可以认识这世界上任何一个陌生人，花也是一样。”李长恭抚摸了一下花瓣，“只需要五个介质，我就能让你认识西府海棠。”
“听上去有意思！”韦吉祥注意力被吸引过去，“那就试试吧。”
“东坡肉知道吗？”李长恭没有不耐烦。
韦吉祥连连点头：“这个知道。”
李长恭又问：“东坡肉是谁发明的，你也知道吧？”
“当然是苏东坡！”韦吉祥抢答。
在李长恭的引导下，这场尬聊似乎没那么尬了。
“苏东坡有句诗：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说的就是西府海棠。”李长恭不再看花，转头看他，“现在认识了？”
“嗯，认识了！”韦吉祥点头。
“那现在相信，我没事了？”李长恭说完，把铲子塞进呆若木鸡的韦吉祥的怀里，还不忘损他，“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以及你尬聊得真的，很，明，显。”
李长恭潇洒离开，韦吉祥呆住三秒，才反应过来：
“欸，铲子放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