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吉祥放弃了:“说不过你,我头疼——”
李长恭噤了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单纯和他气场不合,不是针对你,你不用往心里去。”
韦吉祥耷拉着眼皮:“你把我气得感冒都加重了。”
他带着点鼻音,有些讨饶的意味。
李长恭十分了解他的言外之意:“撒娇可以,别自己咒自己。”
“谁撒娇了?”韦吉祥像是一只炸毛的猫,立刻反驳,“我,我这是……”
李长恭眉毛一挑:“不是撒娇,是求饶?”
“是……是……”韦吉祥哀嚎一声,“哎呀算了,别嘲我啦。”
—
韦吉祥和李长恭回到四合院,其他人都已经歇下了。
雪依旧下得洋洋洒洒,把视线盖得严严实实。
行走在雪中,李长恭忽然问:“那个医生真是你的舍友?”
韦吉祥应了:“是啊。”
李长恭不死心地又问:“那你也是真的没跟他提过我?”
“好好地跟他提你做什么?”韦吉祥只觉得莫名,“我们大学的时候,也不是特别熟吧。”
“是么。”李长恭唇角勉强勾起,“那现在呢?”
“现在……”韦吉祥犹豫了一下,“应该算是朋友了。”
李长恭戳穿:“你好像很勉强。”
“我确实很勉强啊。”韦吉祥嫌他烦,“非要我这么说,满意了?”
没想到他一摆烂,对方反而笑了。
“这才对嘛,何恙老师。”李长恭笑声很苏,“你就是太能忍了,我还是更喜欢你被我刺激得忍不住说真话的样子。”
什么怪癖好,韦吉祥在心里嘟囔,气呼呼地进了房间。
房间里暖烘烘的,韦吉祥脱了外衣,还是觉得热。
他嘟囔了一句:“怎么感觉今天这么热呢……”
李长恭瞥了他一眼:“特意开足了暖气,你在病中得发汗,觉得热是正常的。”
“总感觉热过头了……”韦吉祥三两下踹掉了自己的棉裤,“可能是心理作用吧。”
韦吉祥在心里自我安慰:要是李长恭想靠热热死自己,那也是同归于尽啊。
就在这时,李长恭把水杯塞进韦吉祥手里,十分冷酷地嘱咐:
“把药喝了,一日三次。”
—
韦吉祥这几天都和李长恭睡一张床,一个人一床被子,倒也没觉得别扭。
这天晚上他照样陷入睡梦中,总感觉体内的火越烧越旺,不止踢了被子,还翻腾了起来。
李长恭睡着睡着,一床被子就这样飞到了脸上。
他惊醒,薅下被子,下意识要兴师问罪:“大晚上不睡——”
没想到对方连眼睛都没睁开,吧唧吧唧嘴,翻了个身,似乎是在睡梦中。
想到韦吉祥正生着病,李长恭忍下了,把被子给他盖回去。
结果被子刚盖好,韦吉祥又表演了一个飞踢。
李长恭深吸一口气,继续盖。
韦吉祥触发连招,飞踢×2。
李长恭盖,韦吉祥飞踢×3。
啧,这家伙大晚上在梦里打拳皇呢?
望着酣然的韦吉祥,李长恭足足做了自己三分钟的心理建设,才安抚好自己的起床气。
又不能放着不管,李长恭无奈,只能放弃了一个人协调两床被子和一个拳击高手的想法,用自己的被子罩着韦吉祥。
韦吉祥要踢,他就顺手压一下。
半天,韦吉祥发现踢不动被子了,又换了努力的方向。
于是李长恭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被子在蠕动。
他试探性地挪动了一下脚踝,刚好就碰到了一个丝绸质地、富有层次的东西。
意识到是什么之后,他的脸噌地一下红了。
……那是韦吉祥刚刚踹下来的睡裤和内裤。
李长恭脑袋“嗡”的一声,方寸大乱。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灌满岩浆的石雕,四肢一动也不能动,浑身血液却翻腾。
韦吉祥还不嫌事大地翻了个身,把李长恭当抱枕抱住了。
李长恭平躺着,很明显地感受到了胯骨旁边顶着的力道。
这家伙,怎么大晚上起立了?!!
该死,他到底梦到了什么!!!
—
韦吉祥做了一个很幸福的梦。
他一开始只是觉得热,周围一片白茫茫。
“好热啊,好热!”
好热,他下意识想,如果能有人帮自己一下就好了。
然后念头刚刚闪过,就有个人出现了,他个子很高,穿着古色古香的凤冠霞帔,脸被头冠的流苏遮住了。
韦吉祥好奇地想往流苏后面看,对方却不由分说,按住了他的脑袋。
“乖,听话,别乱看。”
“为什么不让我看。你不会是鬼吧!”韦吉祥叛逆地指出,“你是男鬼还是女鬼啊?”
对方笑了两声:“你说呢?你总是叫我男鬼哥哥。”
“男鬼哥哥”……好熟悉的称呼。
他平常喊的,是谁来着?
在梦里,韦吉祥更是想不明白了。
在他思考的时候,对方的手已经划过了他的脑袋,顺着他的脸颊,蹭到了脖颈。
冰凉冰凉的体温,很符合男鬼的身份。
“不是喊热?”对方循循善诱,“哪里热?”
“浑身都热……你的手,好凉呀……”韦吉祥有一瞬失神,顺着杆子往上爬,钻入对方的怀中,“男鬼哥哥帮我!”
“这时候倒是知道撒娇了。”对方轻笑一声,一只手托着他的后颈,扶着他的后腰,“别着急。”
扶着后腰的那只手掀开他的睡衣,像是一条灵活的蛇,正一步步往里探。
身上的热得到了缓解,下腹的灼烧感却愈发明显。
韦吉祥闹腾着,又带上了一点哭腔:“还有下面,下面也热!”
对方愣了一下,笑意愈发明显:“这个也要我帮你?”
“求你了——”韦吉祥撒娇地愈发熟练,“求你嘛,帮帮我——”
“好吧。”对方语气无奈中带着明显的纵容。
他松开桎梏着韦吉祥的双臂,在韦吉祥诧异的目光下,缓缓蹲下身。
韦吉祥询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发出一声呜咽,下意识抓紧了对方头上的彩冠。
这么一抓,对方也顺着力道仰起头。
韦吉祥愕然发现,百依百顺的男鬼哥哥,居然长了一张李长恭的脸。
—
“长空雁,雁儿飞,雁儿飞……哎呀雁儿呀,雁儿并飞腾,闻奴声音罗落花荫……同进酒,啊,捧金樽……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盅……”
第二天早上,韦吉祥是被院子里李爷爷收音机里的唱戏声叫醒的。
韦吉祥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李长恭的那床被子里,下身什么也没穿。
他惊恐地四处翻找,动静太大,惊扰了正在收拾被褥的李长恭。
李长恭明知故问:“在找什么?”
“在找……我的衣服。”韦吉祥一觉醒来,鼻音更重了,含糊道。
“给你叠好了放床头了。”李长恭眼神示意他。
想到昨晚的梦,韦吉祥整个人都不好了:不会……现实中也……
虽然没真干,但那也是他的第一次啊!
居然就这么草率地给了人,还是个男人?!
“难道……我们昨晚?”韦吉祥哭丧着脸。
“……有那么难接受吗?”虽然知道韦吉祥是误会了,但看他一副羞愤欲死的表情,李长恭也不爽。
昨夜,李长恭反应过来后,就十分正人君子地把韦吉祥塞回了原来的被子里,什么也没干。
就是早上起来,发现韦吉祥的被子……似乎出了点状况,才又把韦吉祥放进了自己的被子中。
至于帮忙套裤子这种事,可能会碰到一些应该打马赛克的部位,李长恭想了想就放弃了。
“难道很好接受吗?”韦吉祥有气无力,“我连自己的性取向都没确定,就已经被迫有了性取向。”
“想什么呢?”李长恭“噗呲”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裤子是你自己晚上嫌热蹬掉的,可别赖上我。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样的梦,居然如此……放得开。”
这一声落在韦吉祥耳朵里,摆明了是嘲笑。
“成年人的事情你少管。”韦吉祥梗着脖子说,“那你一大早拎着我的被子做什么?”
“这个啊。”李长恭漫不经心地应,似乎是心情不错,“帮某人善后,处理一些遗留问题。”
什么遗留问题,不会是?!
想到一种可能,韦吉祥惊慌起身:“放下,我自己洗就好了!”
李长恭知道他害羞得紧,也没多坚持,把被子放下:“别急,你洗就你洗,先把裤子穿上。”
韦吉祥这才反应过来,缓缓低下头,心如死灰。
……欸?啊!
—
火泄出了身体,还踢了一晚上被子,韦吉祥感冒想不加重都难。
韦吉祥本人浑然不知:“明明都一日三次了,怎么没好转,反而加重了呢?是不是你给我泡的感冒药过期了?”
李长恭张了张口,思考要不要告诉韦吉祥他昨天晚上的壮举。
最终只是呛他:“我闲得没事干,给你泡过期的药做什么?”
韦吉祥又找了个理由:“那就是你的暖气开太足,害我晚上踢被子了。”
李长恭也在思忖:
“暖气热是热了一些,踢被子也正常……”但是也不可能是那种反应啊?
谁暖气开太热,会上演动物世界啊?
现在是冬天,也不至于就到春天万物复苏了……
那就是其他方面出了问题,李长恭问:“你昨晚聚会,吃了什么?”
韦吉祥开始回忆:“老寒给我点了一道羊肉海参汤!还吃了魏哥点的几串羊腰子,还有韭菜,怕吃得太热,我还喝了点红枣枸杞茶。”
李长恭被气笑了:“——怕吃得太热?”
你就差没把羊腰子抢过来安自己身上了!
韦吉祥有点心虚:“是我吃错什么了吗?我这人不太有生活常识。”
“不是吃错了什么,你应该问问我,你吃对了哪一样。”李长恭残忍道出了真相,“然后我就可以告诉你,一样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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