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夜一推开门就看到两个人在走廊上接吻。要假装看不见已经晚了,因为其中一个已经和他打了招呼:“嗨,老程。”
下一秒,林深一拳揍在龙骧脸上,后脑勺嵌入墙中,形成蛛网纹。
林深在他脚下唾了一口,又狠狠瞪了眼程夜,挤进了房间里。龙骧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塞进他手心。
程夜和龙骧听着房门“砰——”一下关上,对上了视线。
程夜问他:“这个蟊贼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和沐霖认识?”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他呀?”龙骧坏笑道。
“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也会查的。”程夜不再看他,自顾自朝前走去,龙骧不请自来地与他并肩下楼。
“你最近这么闲啊?有空来参加这种无聊的晚宴。”
程夜取了杯红酒,淡淡道:“有公事。”
“我没记错的话煌夜号才是前线吧,放下前线的公事、回帝都来办公事?!撒谎之前也不看看对象。”龙骧瞟了楼上一眼,“追老婆来啊?”
程夜转身背对他。
“这又不丢人!”龙骧晃荡到他面前,“不过那个柳闻止是怎么回事?你居然会偷腥!偷什么不好还偷得柳闻止!他不是性冷淡么?怎么,和小白吵架了啊?”
程夜瞪他一眼,又转了个身。
“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小白?他也有24了吧,你不表个态,这闲言碎语传得沸沸扬扬的。”
程夜冷不丁道:“倘若我说,我不会娶他呢?”
龙骧一愣:“为什么?”
程夜默不作声。
龙骧很快猜出了缘由:“是因为你母亲的缘故?”
程夜的表情变得不太自然,肢体语言透露着烦躁:“……我不会娶白家的Omega,我还没忘记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和沐霖的婚约是年幼时被那个人强迫订立的,我至今还没忘记那种被人操纵的感觉,有时候半夜醒来都不寒而栗。你以为我会再给白家人这种机会么?我又不傻。”
“可小白和你妈是不一样的呀。而且小白喊他姑姑,你可喊他妈妈!”龙骧劝道,“更何况那么多年过去,你们不都是好好的么?我以为你早就过了这个坎。”
程夜摇了摇头,严肃道:“沐霖也很可怕。”
龙骧万万没有料到程夜会这样形容另外一个人,对象还是人畜无害的小少爷。
程夜是出了名的傻大胆好么!他与他一起长大,就没见他被什么东西吓怕过,鬼片也好,鬼屋也罢,他们吓得尖叫连连,程夜都是一脸的“妈的智障”。
连第一次上阵杀人都跟进菜市场杀鱼一样,血溅在脸上,连眉毛都不眨一下。所以白沐霖究竟对程夜做了什么,让他都一本正经地觉得好可怕。
龙骧再是缠着问他,他却再也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柳闻止寻来,两人便一齐提前离场。
从白沐霖单独跑回帝都之时,大家就都在猜测,这对一直拖着不结婚的未婚夫夫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毕竟,程夜冷情冷性,有目共睹,如果哪天他把白沐霖甩了,大家也不会觉得很惊讶。
所有人都在猜测程家小夫妻终于摊牌,而事实远比猜测更为精彩:程夜带着疑似情人的副官出席宴会,成双成对,把白沐霖气晕过去了!
而他根本没有理由从数百光年之遥的地方赶过来的。
这一出,除了昭告天下程家主母要换人,似乎不剩下别的什么理由了。
于是乎,看不见的流言蜚语从大厅的这个角落传到那个角落。
“程将军是挺渣的……”
“那个小三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还趾高气扬的,原配惨死了……”
“白沐霖也真是,除了长得漂亮以外一点用都没有呢!”
“那不是一进来就装晕了么!程夜还抱他回房呢,也不是一点感情都不剩下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手段可真不高明。”
龙骧呷了口红酒,白沐霖晕得真不是时候,大概程夜心里要觉得他更可怕了吧。
林深坐在白沐霖床边,白沐霖呆呆地坐在床上。
突然,他抄起桌边的餐刀就要抹脖子。
林深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抄起一个马卡龙塞他嘴里:“别!马卡龙那么甜你舍得死么?”
白沐霖咬着马卡龙放声大哭,手里的刀咣当落在地上。
林深把整盘马卡龙端他手里:“乖。”
白沐霖吃着马卡龙,情绪稍稍稳定,嘴里满是东西地泪流满面:“知道他要来,我又高兴又害怕,一个马卡龙都没顾得上吃……你别吃草莓味,抹茶好吃……”
他递给林深一个抹茶的,林深赶紧咽下了草莓味的,就着他的手咬上一口,点点头:“嗯嗯。”
林深看他情绪稳定了一些,把椅子拖近床边,喂了一声,白沐霖叼着马卡龙凄惶地抬头。
“我觉得他挺喜欢你的呀。你一晕倒,他就给你吃糖,可见是随身带着的,总不会是他也低血糖吧?后来他还抱你上楼,碰了碰你的头发。”他把程夜的动作模仿给他看,“你看,是不是很虐狗?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个柳副官,会不会是你多心了?”
“他们成双成对,同床共枕,他就是怕我以为自己多心才这么明目张胆。”白沐霖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说辞,“可不喜欢就不喜欢好了,他不喜欢我,我又能怎么样?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还会缠着他结婚么?为什么带着新欢来侮辱我,诶,好气啊——他走了没有?”
“装完逼就跑了。”林深实话实说。
白沐霖苦笑:“寻常人家的老公,看到妻子晕倒了,忙都忙死了,一定是要接回家好好照顾的。他也不管我……这算哪门子喜欢。”他的情绪又开始失控,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开始不顾体面地数落起程夜,“你都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冷漠……他吃完饭从来不洗碗!”
“人渣啊!”林深诶了一声,“算了算了,这样的分了就分了吧。”
“嗯,分了就分了吧。”白沐霖双眼失神地重复着,好像在说给自己听。
“反正你也不用去管他了,该吃吃该喝喝该谈恋爱谈恋爱,别再动不动自寻短见了。”
“可我们还有婚约……”白沐霖咬了咬没有血色的嘴唇。
“别胡扯了,你管这种法律协议做什么?!他要和别人结婚了自然会来找你,你有律师吧?他有律师吧?让你们俩律师互怼啊!他都不管,你还管什么?”
“……有道理。”白沐霖攥紧了被子,附和道。
过了一会儿,他又抬起头:“他走的时候……有没有交代什么?”
林深看了他半晌,道:“你断不了,就拿出一切本事去抢男人;你断,你就当他死过了,你管他交没交代什么!你选断还是不断。”
“我又没有什么本事……”白沐霖坐的端庄,紧盯着对面的墙,勉力维持着尊严,“他也不喜欢我……我抢不过人家……”
“自怨自艾有用么?扭扭捏捏像什么Omega!一句话,你到底想不想和他好了?!”
白沐霖整个人变得垂头丧气:“想是想的……就是没什么办法……”
“我给你想!”林深气呼呼地坐在床边,摸出他的手机查到了程夜的手机号码,“像你们这种的,就得下狠药。”
“你要干什么?”
“帮你啊。”林深的行动力太强了,白沐霖反应过来以前,他就发送了一条信息。
白沐霖去抢他的手机:“你发什么了!”
“你别管!反正信息已经发出去了,不可能撤回,水已经泼出去了,这场戏你要不要演?”
“演什么?”白沐霖微微歪着头,警觉地打量着他。
林深一字一顿道:“绑、架、案!”
白沐霖脸色惨白:“这个智商好低啊,程夜他最恨我耍心机还智商低了……”
“你还会耍心机?”林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白沐霖骄傲地梗着脖子:“怎么不会。”
林深切了一声。
白沐霖受到了侮辱,着急地为自己声辩:“我还趁着发情期骗他上过床。”
“我操那是他想睡你好么,卖了自己还帮人家数钱啊你!”
“没有,”白沐霖赌气地靠着靠枕,“是我算准了生理期,勾引他的,要不是信息素的缘故,他恐怕还不愿意呢。”
林深看他的眼光又变了:“就这样的你还不想断你是犯贱啊。”
“当时他是我的监护人啊,我也断不了啊。”
林深警惕:“什么时候的事情?”
白沐霖陷入了回忆:“大概是我还在读书的时候吧……”
“你那个时候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呀……”白沐霖挠头,“就是那年暑假作业特别多,我想如果我和他有小孩了,就不用上学了。”
“你好机智啊。”林深看他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
“是吧!”白沐霖一脸“我就说”,“但是不小心说漏嘴了,被他打了一顿。诶,我真是世界上最不幸的Omega了,初夜起来就被揪着打,然后被逼着去做作业。你说这种男人还能要么?”
林深:“……这题太难了我不会答。”
“好了好了,你都发出去了,至少这一次要演完吧。”白沐霖叹了口气,眼中却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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