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训练让他在门缓缓启开的同时抬起了枪，可门背后的场景让他瞳孔放大。

    在一个显然是三级电影拍摄现场的房间里，白沐霖双手反剪被锁在床上，是遭人凌辱过的景象。

    程夜掩上了门，扫了一眼屋里的角落，发现没有摄像头以后，嘱咐外头的章明：“你们下去搜人，抓到全给我毙了！一个都不许留！”

    床上的白沐霖打了个寒噤：林深现在在哪儿？他会不会呆在附近看戏？林深不会被当做绑匪抓起来枪毙了吧！

    更可怕的是，如果现在有人在外面走过，都能直接给谋杀了呀！

    他唔唔地叫起来，程夜走到他面前，摘下了他的口条。

    “阿夜哥哥，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子的……”

    他感到下巴被制住，程夜的指腹用力按上自己的下唇，而耳边环绕着男人性感而凌乱的呼吸声。

    他看不到，却能感觉到程夜俯下身来，戴着皮手套的手顺着他的小臂探到镣铐。

    程夜按住了他那一双纤细的手腕，轻且低沉的低哑声音在极近处响起：“是你在夜店结识的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不是的……”白沐霖用力摇着头，“这都是假的，阿夜哥哥你快把我解下来……”

    程夜冷笑了一声：“假的？”

    一只手突然覆上他的腿，狠狠掐了一把：“你跟我说这都是假的？！”

    白沐霖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心里又急又怕：“真的，我很抱歉但是……”

    话音刚落，他突然被程夜拖着腰按倒在床上，接着左腿传来尖锐的疼痛。白沐霖尖叫了一声，程夜在咬他，用力之大，像是生生要从他腿上把那块肉咬下来！

    他恍惚记起林深在那个位置画了个牙印……

    眼泪大片大片地哭湿了黑眼罩，白沐霖疼得直抽冷气地讨饶：“那个也是假的……是用MKS魅色眼影18色号画的！画的根本就不像……”

    “有几个人，嗯？”程夜好像没信他的话，尾音发飘。

    此时，他在自己身上解皮带的声音听起来格外不祥，白沐霖以食草动物的本能起身往回退。

    程夜成年后就不曾对他动粗，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他要是动粗，就他这幅身子骨是受不住的！他舔了舔嘴唇，一脚蹬在程夜的胸口阻止他再靠过来，飞快说道：“没有别人，真的，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自导自演，你不要胡乱杀人……”

    程夜根本不听他的话，一把握住他的脚腕，又把他扯到身下：“呵，你还挺喜欢你夜店里的那群哥哥，行，他们死的时候你都给我睁大眼睛看着。”

    白沐霖吓惨了。

    他只跟程夜一个人上过床，平日里也温吞，没见过这阵仗，此时吓得边哭边躲。

    他越是挣扎，程夜越是发怒：“他们可以，我倒不可以了？！”

    金色的长发，黑色的眼罩，被咬到失色的嘴唇，以及洁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

    明亮的聚焦灯下，程夜眼中的血色翻腾如雾。

    他这幅样子，被别人看到了。

    他这具身体，被别人玩弄了。

    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

    白沐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停下，哭泣着哀求：“阿夜哥哥，我好害怕……”

    “你是该怕的，做出这种事……”程夜伸手，把他额前的碎发拨到一边，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轻声说，“就该被惩罚。”

    白沐霖被蒙着双眼，突然萌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个人真的是程夜么？程夜以前从不这样粗鲁，不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这无来由的念头让他恐慌，不经大喊了一声：“你是谁？”

    胸口的窒息消失了，他感觉到身上的人俯下身来，然后用嘴，咬掉了他的眼罩。

    白沐霖睁着哭红了的眼睛，委屈道：“阿夜哥哥……”

    程夜没有张嘴，却轻哼了一声，尾音不自然地上扬：“你还想是谁？”

    白沐霖摇摇头，心落回了肚子里。

    如果是程夜的话，那不管他对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看着他眼角绯红的样子，程夜反倒不自在起来。他现在有点不太想看到白沐霖的脸，就像他不愿意去想在他到来之前，这张床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握着身下人的腰，将他转了个身，腾出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强迫他转过头来与自己接吻。

    “张嘴。”程夜咬了一口他的嘴唇，声音比寻常还轻，又飘得厉害，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白沐霖害羞，扭过头去。

    程夜缠了上去，将他吻得密密实实。

    将他翻来覆去折腾一遍后，意识到他身上没有其他人的痕迹，所以他一直抽紧的心舒服了，忍不住要来亲亲他。

    程夜动情地埋首在他的肩上不住地啃咬，又一路咬到他的颈后。那一小块腺体散发着香甜的气息，几乎是在引诱他将白沐霖标记。

    可当齿列陷入柔软的皮肤之后，他嘴里却充斥着另外一种味道，那是MKS红棕色眼线笔的化学气息……

    程夜一刹那被那熏得清醒过来，抹了把嘴唇，手背上都是颜色浅淡的颜料。

    他又扒开白沐霖的长发，那底下，徒手画上去的不规则牙印已经随着汗水晕花了，与他自己浅浅的牙印叠在一起。

    程夜怒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啊……噗嗤。”白沐霖扭过头来看了一眼。

    “你笑什么？”程夜蹙起了长眉。

    “你嘴边都是18号眼线笔的颜色啦，像吃了死孩子。”

    程夜低头狠狠咬在他的肩膀，把他翻了过来。

    “绑架都是假的？”程夜居高临下地审他。

    白沐霖最怕他这个样子了，一脸老干部做思想工作的，不禁十分委屈：“我早就都招了……”

    他说到这里又生起气来：“对啊，我早就告诉你了啊，你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听我讲话？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明知道我穷得只剩下祖宅了，还和龙骧合起伙来诓我，”程夜黑色的眼睛死死锁着他，一寸一寸扫过他的身体，最后停留在腿上同样磨花了的牙印上，“——这也是龙骧那个混账弄的？”

    “不是的。”白沐霖心虚了，小心翼翼地向他讨饶，“是一个Omega帮我画的，我是你的，我是你一个人的。”

    程夜依旧冷着一张脸，但是白沐霖从他微小的面部表情中得知，他没有再怀疑自己的话，火气降了一半。

    然而程夜却不打算将假装被绑架的事一笔勾销。

    他戏谑地打量着白沐霖精心为他准备的一切，嘴边浮起一丝不善的笑意：“你也是煞费苦心。”

    巨大的聚光灯下，他的身体暴露无遗，包括那些可笑的“吻痕”。

    白沐霖觉得屈辱，又觉得难过。

    他是因为太过不甘心才做这种事，几乎连自尊都不要了，就像他曾经为程夜牺牲的很多其他东西一样。但在程夜眼里，这都是笑话而已。

    他突然恨了起来，重重咬上了他的下巴。

    “你都这样那样了说这些还有意思么！你有本事现在就走，去跟别人睡去！”他小狗似的咬着，眼睛却不敢闭上，生怕一闭眼程夜真的跑了。

    他见程夜疼得眼皮直跳，却还是不动声色，没有要走的意思，又安下心来，恶狠狠地去咬他的嘴唇。

    程夜眯着眼睛由他咬，灯光下，黑色的眼睛亮得几乎都要融化，一刹那白沐霖莫名有一种他的眼神很温柔的错觉。

    不过很快程夜闭上了眼睛，夺回了主动权，将他按在床上肆意吻。这一次白沐霖没了心事，放松了很多，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同时，程夜摸到了腰后的枪，把白沐霖绑在床头的手铐链子打碎了。

    “砰——”

    白沐霖吓了一跳，整个人猛地弹了下腰，僵在原地，冷汗哗地往毛孔外冒。

    “将军，没事吧！”门外的章明心急如焚，却轻易不敢进来。

    “没事，你们退远一点，不许进来。”程夜居高临下地望着白沐霖的眼睛，淡淡道。

    “你干什么你！”白沐霖抚了抚自己被擦红了的手腕，眼泪汪汪地双手攥拳敲他的肩膀。

    “好了。”程夜往后一坐，三两下解开了自己的领带，往旁边一丢，“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