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在一起也快两年了，沈秋白如同一块坚冰，被捂热也得一年半载，他们比以前更加亲近，感情愈发深厚，与那些时间一长就相看两厌的情侣比起来，舒茉更喜欢这样，不论他们的关系如何，能和他待在一块，舒茉就会忘了过往的所有伤痛。

    有他就够了。

    沈秋白按照约定给予了舒茉奖赏，送奢侈品没多少新意，他近来的礼物多是少而精的，譬如这次，沈秋白就托从事出版行业的朋友，给她找了几本她喜欢的外国文学的精装本，都是绝版书。当然，只是送书未免有劝学的嫌疑，沈秋白还送了一条锁骨链，银色的蝴蝶垂在颈下，衬得她肩颈优美，也带了一些暧昧的味道。

    因为上面有一个环扣，能够拴上一条纤细的银色锁链。

    她其实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若是想要他永远陪伴她，又太不现实。他总要出门工作生活的，她也是。他们怎么可能永远在一起？这里不过是个避难所，是防空洞，他们没办法永远停在这里，每天靠这些游戏生活。

    想到这，她有些落寞，沈秋白抬起她的下巴，俯身问：“怎么了？”

    舒茉摇头，她蹭着他的脸颊，依恋地说道：“一时不知想要什么，我可以先赊账么？等到想到那天，再兑现奖品，可以吗？”

    沈秋白准许。

    舒茉又小声问：“那我接下来说的想要……可不是兑换这个奖的呀…这样可以吗？您准许吗？”

    真会卖乖。不过她考了个好成绩，他应允。

    沈秋白的手机基本没什么响声，他只会接两种电话，一个来自医院，一个来自舒茉。

    他会不厌其烦地把所有人设置成免打扰，除了舒茉。舒茉对此并不知情。

    舒茉雄赳赳气昂昂地打开了她和沈秋白的聊天界面。

    却发了一个很无聊，很怂的开头。

    【在忙吗？】

    沈秋白的手机响起。他清楚是她，于是拿起手机，放下了电脑上的工作。

    秘书正摆好他平常要喝的咖啡，也准备了早点，沈秋白在公司是为数不多被人伺候的时间，毕竟一回到家，他就得伺候舒茉这个小祖宗，非要说，他现在确实不忙。

    于是他回复：【不。什么事？】

    舒茉立即坐正身体。

    她问：【我这里有个笑话，你要不要看？】

    沈秋白笑笑，回：【好】

    舒茉把和朋友的讨打日常发了过去，沈秋白仔细看了，却笑不出来。

    他不知道舒茉在哈哈什么，但孩子觉得好笑，他也附和地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微笑］】

    舒茉吓得咯噔一下。

    沈秋白生气了吗？她真是没本事，这点小事都要试探他……她分明可以直接问！

    于是她鼓足勇气，问他：【你不知道现在很流行这种……】

    流行？沈秋白问：【流行什么？这种么？】

    【对呀，以后我跟你要钱，就说，老登，爆点金币，哈哈哈哈哈哈你觉得不好笑吗？】

    半晌过后，沈秋白发了一串省略号过去。

    舒茉有些生气，捏着手机迅速敲下一行字。

    【怎么了？你不喜欢是吗？是不是觉得对比之下，我很听话？我以后要这样和你说话，你怎么对我？】

    又是一阵死一样的沉默。

    舒茉手心都出汗了，就看他回了一句。

    【你最好不要。】

    舒茉气呼呼地质问他：【那我真那样顶撞你，你会不要我对吗？】

    她在找打，没事找事，她自己都这么觉得。沈秋白只觉得莫名其妙，他皱起眉头，盯着那个“老登爆点金币”，他想象一下舒茉说这句话的表情，完美的淑女宝宝爆改小太妹，他当然不喜欢。

    这算是叛逆期？

    沈秋白只好回：【不会。】

    【啊啊啊啊你就是会！我隔着屏幕都看到你嫌弃的表情了，就这样把手机拿远，皱着眉头。】

    沈秋白确实是这么做的。

    他笑了，用拇指滑弄他们的聊天界面，小鸟喋喋不休地说着：

    【我不管…你肯定会嫌弃！我做得不好，你就会把我丢掉，把我发走！】

    【发到哪里去？】

    【发给潘宏！】

    这又是谁？

    沈秋白笑着问：“潘宏是谁？”

    文秘人都傻了，她赶紧拿出手机给他看，沈秋白看明白了，他低低笑了一声，文秘从进来后就没敢动，沈总未免太反常，非要说，就只能用这句话来形容了——

    她从未看到少爷笑得这么开心过。

    沈秋白转动座椅，侧着身子，双腿舒展，他用拇指轻轻敲打键盘，和她说。

    【不会的。会接着养你。】

    【我可是会咬人的！】

    舒茉发了个恶犬出没的表情包，结果只有一个小比熊蹦了出来，汪的一声。

    沈秋白笑的幅度很小，但对于他而言，基本可以用乐不可支来形容了。

    【好了，有的没的。在做什么？】

    舒茉一下不皮了，她气焰消散，好半天才回了一句：【图书馆】

    【不像在学习。】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阳光透过落地窗透在沈秋白身上，他神情温和，手指在她那两个流泪的表情上蹭了蹭，然后向下，敲打键盘，发送。

    【daddy：太不懂事。晚上再好好聊聊。】

    舒茉只觉得这辈子都完了。

    沈秋白笑着放下手机。他拿起咖啡，在饮用之前，还微笑向文秘致谢，这句“谢谢”真是让人如沐春风，沈秋白无疑是个大帅哥，就是他太严肃，太不可亲近，所以没人敢肖想他，文秘年龄与他相当，是个干练的职业女性，也有自己的家庭，今天见他这样，居然也被他帅到了，呆了一秒，不过她很快换上工作状态，回复“应该的”，然后开始交代今日行程与会议。

    沈秋白点头，听完后就请她离开了。

    秘书离去关门时，看到沈秋白拿起手机，还在翻看方才的聊天记录，表情温柔。她半张着嘴，脑子里突然冒出一种怀疑。

    沈总……不会是谈恋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