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白单独给她买了一些食物，都是高热量的，还有两个甜甜圈。舒茉生理期时爱吃甜的，但美国的快餐和甜品未免太甜了，她吃了一口就嫌弃地放在一旁。

    终于要回国了。舒茉捏着半个巧克力棒，和他小声抱怨，“下次你不是一个人出差就不要带我了嘛，搞得大家都很不自在。”

    “嗯。”

    舒茉瘪瘪嘴，嘀咕：“反正你也有人陪。”

    沈秋白笑笑：“是么？谁？”

    舒茉耸着肩，语调夸张地说：“当然是你公司的老人喽~”

    十拐八弯，乱吃飞醋。

    沈秋白笑了声，轻轻拍拍她的头顶，舒茉追着他说：“下次就别说什么陪你之类的，沈总前呼后拥，哪用的着我陪？”

    沈秋白只是笑，舒茉继续叽叽喳喳：“你看你又不讲话了，被我说中了是不是，沈总~”

    他说：“嗯。说中了。”

    “你还真承认啊！”舒茉又有些难过，“那我以后再也不陪你了。”

    沈秋白这次没说嗯，反而给了她屁股一巴掌，不轻不重，但清脆得要命。她顿时浑身发红，捂着屁股抗议，“你打我，你干嘛打我？就因为我戳中了对吗？你一点都不寂寞，就是在骗我，搞得我千里迢迢过来吃……吃这难吃的巧克力棒！”

    沈秋白打开门，舒茉举着巧克力棒向他控诉，他一笑，反问：“谁说我不寂寞？”

    舒茉瞬间被噎住了。

    他把她拉出来，将酒店的卡片装入口袋。

    舒茉没了气焰，把难吃的巧克力棒塞进嘴巴。

    他搂着她的腰，见她慢吞吞，他有些像拐卖少女的贩子，又改成了和她牵手。

    等到了飞机场，沈秋白在贵宾室点了一杯红茶，递给舒茉，她才幽幽说了句：“原来你也会寂寞。我负责疏解你的寂寞。”

    沈秋白无奈，两手并拢，放在腿上，望着她，看她还要说什么，舒茉又说：“难道只有我能疏解你的寂寞？”

    “嗯。”

    这下舒茉彻底不说话了。

    她耳朵发红，眼睛湿润，闷在座椅边缘，小口地喝着红茶解腻。

    本来以为他们吵架了，大家也避之不及，可等到了登机，舒茉又握住了沈总的手，黏糊糊地靠着，而他也张开怀抱，紧紧抱着她，为她遮挡着冷风。

    感情很好啊……

    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舒茉很累，沈秋白也有些疲色。简单洗漱后，回到床上，舒茉还有月经，肚子涩涩的疼，可见了他的背影，她又觉得想了。

    次日沈秋白休息，他们睡到中午才起。

    舒茉打着哈欠，看他准备的红糖姜茶和午饭，整个人都暖呼呼的，她慢吞吞挪到座位上，吃了他夹在碗里的所有东西。

    中午补眠的时间，沈秋白处理了昨天遗留的工作，然后回到床上，听音乐、读书，安抚可怜的小舒茉。她枕着他的腿，昏昏睡了一会儿，一下午都懒得要命。

    等晚饭结束，舒茉又满血复活，想要和他看电影。沈秋白挑选了一部，她一把回绝，找了一部爱情电影，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沈秋白看得想睡。

    舒茉被激素控制的时间过去了，请假太久，她落下很多课程，焦头烂额地在补，沈秋白本来无需加班，但她想在图书馆学习，他也进了图书馆，从书架上拿了本书，不过舒茉旁边没了位置，他随便找个座位坐下，不一会儿就有人把他请走了。

    期末，哪有地方给他坐？

    舒茉看他靠在栏杆上，苦哈哈地站着读书，她又有些于心不忍，问：“不然我回家学习？”

    沈秋白让她学完再走。

    勉强学了一会儿，舒茉学不进去，总是在看他。有了这次，沈秋白没再去图书馆等待，而是在车里，或者晚些到。

    舒茉都觉得本末倒置，她学习是为了取悦他，现在她为了学业把他晾在一边算什么？课业繁多，考试重重，她连做的心情都没了，每天一到家，草草洗漱，然后倒在床上，趴着就睡着了。沈秋白完全成了后勤人员，不仅要接送她上学，喂她吃饭，还要帮她改论文，两个人坐在一起，也是对着一堆文件紧皱眉头，沈秋白大概也没想到自己都到了这个岁数，还要搞科研卷学术。

    舒茉唯有他能够商量，唯有他能依赖。

    但他确实没有那么多时间亲自帮助她，更何况，离开学校太久，再研究最新的成果太耗费精力。为了让她在学校就能解决问题，沈秋白还托人找了本校的老师，舒茉加入课题小组，就为了发刊，每天烦得头秃，但一想到自己岌岌可危的GPA，她必须卷，谁叫她此前那么混，混到最后都成了债。

    舒茉每天都觉得很懊恼，很烦躁，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一到家就想耍脾气，沈秋白静静听着，舒茉心情不好时就会大哭，想和他吵架，他却像块冰，一声不吭。

    舒茉说他在“冷暴力”她，沈秋白静了半晌，问：“我该据今天中午阿姨少给你盛了一个鸡腿发表什么意见呢？”

    舒茉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可他就不能哄哄她，哪怕说他明天就去找那个阿姨，让她把属于自己的鸡腿还回来呢？

    舒茉呜呜哭着，沈秋白不是没脾气，他点了支烟，在抑制自己的怒火。就这么停了一会儿，沈秋白起身，把她抱起来，舒茉刚开始还在捶打他，在察觉他只是抱着她，像哄婴儿那样轻轻摇晃，她又停止了哭声，趴在他的肩头，轻轻抽着鼻子。

    “对不起。”舒茉愧疚地说。

    “没关系。”

    “我想好好学习，我不想发脾气。”

    “我知道。”

    “谢谢你。”舒茉亲亲他的脸颊。

    如果她不表达，他就不会出手。

    舒茉也不知道自己该觉得温馨还是该生气。她不再把气焰发泄在沈秋白身上，她应该在大学找个女孩，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学习，吐槽她碰到的神经病。

    舒茉很久都没有过朋友了。小组里的女生各自结对，除了她。

    她居然都开始烦恼交朋友的事了，完全像个女大学生。

    就好像生活步入正轨，没有他，她也依旧在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