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阿——嚏——”
我,一个鼻炎患者,秋天本就要命,感冒更要命。
最让人生气的是,云逸竟然阴阳怪气且浮夸地说:“不会吧不会吧,这年头还有人能感冒!”
对不起,我拉低了修仙世界人民群众的身体素质平均水平。
我说:“云神医这么有能耐帮我药到病除啊!”
“这种小感冒真的很少有人会得,我只能找找库房有没有对症的药物。找不到的话,你就自己挺过去吧。”
瞧瞧,是人话嘛。最后还得是花瑾给我煮姜汤照顾我,几杯下肚好多了,但还不忘数落我几句:“如果我不去喊你,你是不是要泡一晚上冷水?”
“呜呜呜,我是真的没控制住就睡着了。”
“真的那么困吗?”
“真的,就忽然晕过去的感觉。”我意识到什么,紧张地问:“我会不会是有什么疑难杂症?嗜睡症?”
他顿了顿,靠近床边贴近我的身子,抬手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却说胡话。”
“因为好困。”
不久前我被他叫醒,从微凉的水池里爬出来,穿好衣服开始打喷嚏,并通知他我好像感冒了。小绿说我泡了很久没动静,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结果竟然是睡着。我说我也没想到这水池不加热不恒温,太惨了。
我实在困的受不了,打喷嚏晕乎乎的,叫他们不要再说了再熬夜小心秃头,然后倒头就睡。耳塞是不用了,外面的声音都干扰不了我脑子里的嗡嗡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云逸和小绿已经不在屋内,花瑾却守在我床边。微弱的光线照在他的眉眼上,刚好描画出优美的侧脸,我不合时宜地又打了一喷嚏,他便醒了过来,问我感冒如何。
“好了一些,但鼻子还堵。”
“醒了就等会把药吃了,早上云逸送来的,他心细,还给你带了点甜食。原本今天要去看人面疮的情况,但你这样,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所以推迟了几日,等你好了一起。”
“我感冒不严重,去那里不成问题,主要是...”我拉着他的袖子,“我还是怕,那些病人会咬人。”
“有我在,咬不到你身上。”
“咬到就晚了。”
他笑着摇头,说我胆小。我说这叫惜命,没必要冒险。
“你说并不是为了治病救人收集病例,而是和守一教有关,到底是什么原因?”我问,“是不是他们干过坏事害过你?”
“他们的确干过坏事害过我的亲戚,但我倒挺谢谢他们。”
我黄豆擦汗:“你...被他们带歪了?”
“我幼时坎坷,皆因一些居心叵测的旁亲迫害父母亲人,守一教和那群亲属结仇,恰好替我抹除一些烦恼罢了。”他简短地解释了一番,又说,“不过,我对他们的宗旨并无兴趣,他们也并非为助我与那些亲属结仇,都是阴差阳错的顺水推舟,所以我不会加入他们,也不会敌对。”
“那为何还要插手此事?”
“我想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得,问就是好奇心。
我说如果你真的这么好奇,其实可以让小绿留下来照顾我,他说不行,不放心留他在我这里。我说那会就去吧,感冒真的不严重,走动走动还是有精神的。
花瑾有些迟疑,但云逸忽然千里传音说有突发情况,请所有邀来的医修都过去看看,他便同意带我一起。我喝完药,拉上昼伏夜出黑白颠倒精神萎靡的小绿,吃点甜食垫垫肚子,随后坐上接我们的马车,与其他从旅馆走出的医修们一同踏上旅程。
一辆马车足够大,可容纳四人,有个年轻女医修蹭我们这辆,路上还在钻研医书。我觉得她身上的气质清新脱俗,想找她唠嗑,还没开口就被花瑾嘱托趁着赶路睡会儿养病,想来也是,就没说话了,靠在他肩膀上闭眼休息。靠在他怀里睡觉时总能闻到他身上独特而淡淡的香味,我喜欢这种味道。
不知睡了多久,被他轻轻叫醒后,已经到了隔离地点。叶澜亲自来接,她一见面就和我们灌输焦虑,说她实在太惨了,里外不是人。百姓一波又一波染病,死的越来越多,还活着的人都闹着要个交代;分宗主怕这事闹大了上面怪罪,想把消息压下去。她实在没办法,只好请所有外来的医修共同想办法。
进隔离的房间之前,我们每个人都要带着护身符,以防病人袭击。所有病人都住在一座山脚下的大庙里,整座山遍布着竹林,环境甚是清幽。若是这里没有人面疮的话,想必众人都会有时间欣赏美景。
这边人烟稀少,不会对外扩散疫情。进去之后,我看到一个小女娃,长得粉粉嫩嫩,穿着喜庆的红衣服。她见到我们这些陌生人后,唯独盯着我不放,我注意到她的目光就抖了抖眉毛,一下子把她逗笑了。
“你看,嫣儿笑了!”有位衣着华贵的夫人对躺在病床上的丈夫喊着,小女儿被她抱在怀里,她哄道:“嫣儿是不是喜欢这位姐姐?”
“喜欢!”嫣儿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
这位夫人抱着嫣儿凑近了些,嫣儿便握住了我的裤子。我其实很怕小孩子,小孩子难缠,喜怒无常,果然她忽然不笑了,静静地凝视着我,尖叫起来:“姐姐...大龙,快跑!”
夫人抱着她哄,和我解释起来:“嫣儿从小脾气就怪,时常生气闹腾,刚刚难得笑了,这会儿又不知怎么的哭了起来,修士莫要见怪。”
“没事没事。”
我嘴上说没事,其实心里慌的一批,下意识地拽住花瑾的袖子,瑟瑟发抖。她说的大龙到底是什么,难道她能看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花瑾握住我的手,让我别怕。我和他跟着其他医修一起查看病人的情况,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验证、推翻,只有我默默听着不说话,安静地观察这里每一个站着和躺着的人。
小绿也在观察,但他好像看了我好几次。我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摇头,说没有。
那些医修最终决定在古法上尝试创新,配出新的药剂给病人喝下去。小女孩的父亲就是被选中的实验者之一,被分割在另一间房子里,起初一炷香时间里他还好好的,后来忽然病发,不断呼出紫色的邪气。再之后,那些喝药的人像被激化了一样,逢人就攻击,修士们布下结界制止他们迫害其他病人。幸好我离得远远的,还轮不到我被咬。
遗憾的是,众人研究了大半天也没确定第二个方案。晚饭是叶澜安排人准备的,但众人围在餐桌上没什么心情吃饭。也就我们一行人心大,格格不入地开吃起来。我寻思着,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饱怎么给人治病,还得是健康饮食作息才能以身作则。
今天的餐桌上没有酒,因为修行人是不怎么喝酒的。但我是麻瓜,可没那些规矩,酒嘛想喝就喝,酒壮怂人胆,我这么怂,喝点更有勇气。我的乾坤袋装零食装的太多,就把买的酒塞到了花瑾的袋子里,这会儿我把他的袋子拿了过来,掏出里面的青梅酒,吨吨吨往下灌,喝得他都来劝我停下。可我觉得这酒根本喝不醉,又甜又好喝,他说这酒后劲大,而且袋子里就这么一瓶喝完就没了,我想也对,便放下了罐子。
我递给小绿:“呐,喝吗?”
小绿接过,倒进杯子里尝了尝,说尚可。
“哟,文化人。”我笑了,“俺一般都说真八错。”
饭后,我感觉有点晕。小绿对我说:“姐姐,你上头了。”确实,我上头了,这酒还真放大了我的胆子,我竟一头栽进了花瑾的怀里,打了个嗝说:“你好香啊。”
“你这就醉了?”
我嘻嘻笑,又往他脖子那里蹭,吐息打在他的脖子上,惹得他喉结颤动。
“你要不要去马车上休息?”
我不想说话,窝在他怀里尽显色鬼本质,勾着他的脖子咬耳朵:“你怎么这么好看,嘿嘿嘿,我特别喜欢看你被我欺负,嘿嘿嘿...”我头一伸啃了一口他的脖子,他仿佛受了刺激,动弹不得。
“别乱动。”他的声音有点克制,“小绿...算了,我把她带到马车上休息。”
“美女啊!美女你真是又香又白!和大馒头一样好吃!”我被他抱进马车,又往他脸上蹭蹭,亲了一口。我看他被这般调戏也没有讨厌,以为他是在害羞,就把手探进他的衣服,没费多少力气就解开了仅有的几件衣服,从他腰下紧紧抱住了他的后背。
“再乱动,要你对我负责。”他的语气足够平静,反而让我意识到自己正在犯罪。我跪坐在车上,扣首:“对不起,我有罪。”
“叫你负责就这么难吗。”他哭笑不得,整理好衣服,“你...怎么回事,平时喝酒都不会醉成这样。”
“我不知道...”我好像宕机了,突然色色,没来由的。我能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反常,但控制不住。
我又往他脸上蹭,甚至试图把胸贴着他,直到有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混乱:“你们两个还真当我不在,不害臊。”
“师无诀...你在哪...哦,你在蛋里。”我听见袋子里的蛋在说话,“你怎么还是个蛋啊!”
师无诀又是劈头盖脸一顿怼我:“小色鬼,非礼良家妇男。人家还是个童男子就被你这样戏弄,你还不想负责,渣女!”
“?”我好像又醒了一点。
“真是色中饿鬼,喝醉了暴露本性!”
“我哪有那么下流!”
“你把人家衣服扒了,头往他胸口钻,下流!”
“我——”
我刚想争辩,马车外传来尖叫声,好几声在说救命。我浑身无力燥热,问花瑾外面怎么了,他探出头去,皱了皱眉,说有病人在发狂撕咬,还有一条绿色的大蛇在搞破坏。
绿色的大蛇。
“小绿呢?”
“在这哟。”
少年邪性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当我转头看他的一瞬,就被那对冰冷的竖瞳定住。
卧*
早就感觉你有故事,以为你是队友,没想到你是敌军。小正太啊你长的还不错怎么能投入敌营呢。我心里真是五味陈杂,赌错了,赌错了。
“姐姐,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阴恻恻的幻像在我身旁飘浮,花瑾施法想将他击退却伤不到他分毫。马车外的大蛇还在闹事,我听见叶澜大喊:“拦住病人,扩散出去就完了!”
“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走吧。”小绿不由分说地扑向我,我想吐槽他跟你走才危险吧,话没能说出来就被卷入黑色的漩涡。最后一刻,我不甘心地向花瑾伸手,脑海里又浮现出当初与千叶分别的画面。
好不容易适应了这个世界,结识有缘的人,又要重新洗牌了吗。
不舍,不甘,不愿。所有的情绪一涌而上,泪水夺眶而出。我发不出声音,却见他奋不顾身地扑向黑色漩涡,只差一点点,我们就能紧紧握住手。
最后一刻,他把师无诀的那颗蛋扔了过来。
“等我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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