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墨华再怎么样,也不会打死她这样的想法,容嫣便有些有恃无恐起来,被打得在床上躺几个月,她是不怕的,正好借了这个机会,远离一些墨华,不教他靠近她,正是好。
容嫣又淡然了,随着师兄出了芥子,一路张望着容家镇的景色,便看到了远在家门口守望的父母与一堆奴仆。
远远见着自己女儿风卷衣袂的行来,容母忍不住红着眼,哭了一声:“我的儿啊……”
她上前,一把抱住了容嫣,嚎啕大哭道:“你这百年是去了什么尼姑峰啊,一去就没了消息,若不是你师兄每月都会来信替你报个平安,你可真是要想死为娘啊。”
容嫣内心有些触动,讷讷的任由母亲抱着,又看向母亲身后的少年,与她有着五分的相似。
这是当年那个小娃娃容岩了。
容岩也是红了眼眶,与师兄墨华见了礼,再是看向容嫣,眼底有着一抹惊讶的神色。
墨华眼眸一沉,厉光看向容岩。
少年模样的容岩立即垂目,双手见礼,羞赫道:“姐姐。”
“岩儿大了许多。”
还在容母怀中的容嫣,看着容岩由衷的赞着,心中其实知道,修真者的外貌与真实年纪是做不得准的,但在她的印象中,容岩就一直是当年她离家时的小娃娃模样。
如今见着容岩长大成了少年的样子,也只将他当成个小娃娃来看。
这才恍然发现,过去的百年时间,她在清心峰上弹指间,其实日子还挺长的。
等娘亲哭够了,墨华带着容嫣去见过她父亲。
容父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但他性格素来内敛,只与墨华说了几句话,又伸手摸了摸容嫣的头,便有一堆丫鬟仆人老妈子的簇拥过来,为容嫣接风洗尘。
因着到了容家镇,墨华带容嫣回家,这是容家私事,便先打发了宗门弟子回天极宗,待容嫣见过父母后,再去追宗门弟子们,所以在家中逗留的时间,本就不多。
容母百年不见容嫣,恐她回了清心峰,又是百年不见音讯,知晓这才短短见一次,马上又要与女儿分离,于是一直拉着容嫣说话。
众人摆了宴席,墨华被容父拉着询问修真界的大小事务,容母又拉着容嫣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攥着手绢哭,絮絮叨叨问了容嫣一晚上的话。
容嫣面上看着冷淡,实则是个再简单单纯不过的人,母亲问什么她便答什么,左右也不过就是她在清心峰上的一些日常,琐碎的很。
但是,她觉得平常的日子,容母问着问着就又哭了。
只见容母跪坐在红木卷角的长案边,用丝质的绣花手绢揩了揩眼角,有些心疼道:
“我当初一听你拜的是天极宗清心峰的峰主后娇然,还被她厚看收做了关门弟子,心中就是一阵儿的急,心道这可怎生的是好,九座峰主里,这后娇然最是清心寡欲油盐不进的,果不其然,这些年,我往清心峰送了多少丫鬟婆子,全给你师尊赶了回来。”
席上,说着说着,容母就抱着容嫣大哭道:“我的儿啊,这哪户人家的闺女,进了宗门拜师学艺,没带几个丫鬟婆子一旁伺候着,就只有我的儿,柴要自己劈,饭要自己烧,粗茶青灯的守着一片了无人烟的竹林,偏生你师兄还月月来信,说你过得不错,你,你若不说,为娘还真当你过得不错,这…这叫为娘怎么活啊……”
周围大小仆从,有的年纪并不大,有的则在容家也是服侍过一段时间的,但皆是偷偷的看着墨华容嫣二人,但凡看得时间长了些,被墨华与容嫣两人抬眼扫来,纷纷低头一脸羞涩的抿唇笑。
只觉得,这天下间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两个人,与他们这些泥捏的人比起来,墨华容嫣就像是神界下来的人儿般,真是越看越好看。
这墨华百年来倒是经常回家,顺便来容家瞧瞧,所以,容家的人对墨华倒也不陌生,就是这容嫣,大家都新鲜的很,很多人看容嫣,看着看着就不痴住了。
可真是好看的紧,女儿家生得这样的容貌,也亏得在清心峰上养着,也才能养出让人不敢心生亵渎的圣洁高贵,倘若养在寻常小门小派里,养出了些烟火妩媚的气质来,得祸害多少人呐。
起先容嫣也是跟着母亲感怀了一阵,不自觉吃了些酒,入了夜后,这顿家宴还没撤,话还未说完,容嫣便有些难耐起来。
她耐心的听着母亲,将这些年家中大小事情说与她听,额头却是微不可见的沁出了一层细汗,额纹染了血色,眼睛也时不时的朝着墨华看过去。
偏在这个时候,容岩端着酒杯蹭过来,挨着容嫣坐下,由衷的赞道:“姐姐真是好看,岩儿长这么大,除了母亲,还不曾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呢。”
“你这嘴甜的。”
坐在容嫣另一边的容母,忍不住就笑了,也是看向容嫣,伸手怜爱的替她用手绢拭了拭额上的细汗,柔声问道:“热吗?”
“还好。”
容嫣放在桌下的手,微微的攥紧了白裙,又看向墨华。
墨华正与容父说着话,仿佛接收到了容嫣的目光,偏头看过来,招手道:“来与你父亲说会儿话。”
她便硬着头皮起身,坐到了墨华的身边去。
只许是,她与墨华日夜相对,肌肤相贴,那亲密程度自然是不同的,坐下时,容嫣便直接坐在了墨华的身侧,贴的极近,双膝跪在软垫上,身子便不自觉的往墨华的怀里靠,被墨华扶住了。
“这是醉了?”
容父愣了愣,倒也没往别的地方想,这俩人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又一同去了天极宗,情感自然亲密些,这也无可厚非。
侧身扶住了容嫣的墨华,轻轻的将容嫣的身子摆正,衣摆下方,捏了捏容嫣的手,示意她再忍忍,便是俊逸无双的笑道:“她喝不得酒,是有些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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