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很多次,这样会着凉,到时候病了,又该难受了。”明夫人生明钰的时候已经伤了身子,生下明锦的时候,明锦真的很小、很小,在谢蕴的记忆中,明锦从小身子就不好,一点点风吹草动都可以让她大病一场。
谢蕴的目光太炽热,明锦悄悄的把脚收回,心中有些发虚。
是说过很多次了。
她向来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在被他说过起次以后就不会裸足落地了。
谢蕴的动作很快,捞起了散乱在一旁的绫袜,在明锦的眼前蹲下,在她能反应过来之前,握住了她的小脚。
他的手指摩挲过了她的脚底板,明锦浑身上下一个激灵,脸上很热,心跳也加快了,他的手指上都是薄茧,所及之处一片麻痒。
把明锦的莲足揣在手里,他的思绪被带偏了一些。
他有多久没见到这一双纤纤玉足了?
在婚后,就这么一回,她来了月事不能服侍他,他就是握着这小脚,在那白嫩嫩的脚心里头磨蹭着。
旖旎的画面在脑海里面盘桓,谢蕴的双眼就像是飢渴的狩猎者,紧紧盯着明锦不放。他长的手指就这么在她光嫩的脚心画圈,明锦嘴里轻哼着,“好痒嗯……”
明锦想把脚脚缩回,可是他握得太紧,她不但没能把脚抽回,反而因为用力过度而失衡后仰,当明锦往后仰的时候,不但没能挣脱,反而双脚微开。
她的心跳加速,如今每每见到谢蕴的当真是又羞又窘又恼,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压力,明锦脸上薄绯,一路绵延到颈子,延伸到衣领里头,谢蕴的目光一路下滑,只见她的胸口起伏快速,又是一番波涛汹涌的美景。
“松开我……”明锦的声音绵软,没有半分震慑力。
自从船上的那一场梦过后,她一直有些不对劲。
明锦到现在才真正的理解到,谢蕴身上有什么变了。
明锦想不出他为什么会改变。
“我帮你穿鞋。”
明锦的眼圈慢慢的红了,谢蕴心中一软,终于不再逗弄她,“我给你穿鞋。”他的声音很柔,是从所未有的柔,像根羽毛搔过明锦的心间。
谢蕴的动作也很柔,他细心的将绫袜套到了明锦的裸足上,一只,然后是另外一只。
明锦彻底哑然。
谢蕴接着她让她踩着他的大腿,细心的帮她把绣鞋穿上。
这样的事,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不过都是在谢蕴去从军以前的事了。
她不喜欢见谢蕴的感觉,她重生以来一直靠着不要去想他来维持心理的平和,可是他并不像上一世一样冷漠的对待她,他主动出现,提及婚事、提及不会再冷落她,他在水匪的手下救了她,如今又在朱家府上作客。
方才明锦没能忍住,还是问了一句,“谢蕴怎么会在这儿?”
她这才知道原来南风君和老太君上大明寺上香的时候遇到了水匪的地下头子,那时整个大明寺被团团围住,谢蕴救了她们俩,一路护送回朱家,自然就被奉为座上宾了。
南风君也提到了,水道上十八寨一直照成当地官民的困扰,身为扬州刺史,朱水明也好几回不得不收拾水匪所遗留下的烂摊子。
谢蕴再一次成了英雄,这一回回到京城,恐怕又能得到皇帝的封赏。
明锦心里头始终梗着。
她自己的表兄,成了谢家的迫害者,最后害死了她,这样的循环也不知怎么才会断。
她不希望大魏动乱,见谢蕴提早立下军功,只觉得他似乎离被皇帝猜疑又更近了一步。
“好了。”谢蕴平稳的嗓子传来,明锦愣愣地瞅着他。
“你怎么在这儿?”知道谢蕴为什么在朱家府上,却想不透为何他此刻会在她的闺房里给她穿鞋。
这太不谢蕴了。
如果是她记忆中那个谢蕴,就算在朱家府上,也断不可能来见她,多半是她会耐不住寂寞,让杏枝、桃枝三催四请,他或许会抽出一天陪她,可是多半是冷着一张脸、心不在焉,还记挂着公事。
谢蕴变了太多,多到她不知该如何应对,她情愿他还是那个冷淡的谢蕴。
“能不来吗?”谢蕴轻叹了一声,伸手刮了刮明锦的脸颊,明锦白皙的肌肤立刻起了红晕。
“寸寸,你未免有太多表哥了。”本来听说明锦要重新议亲谢蕴还没有太深的危机感,可等他见到明锦扑到文曜的怀里以后,他的心态就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他急了!那是雄兽领域被侵犯的危机感,他得使尽全力拦着明锦,不让她有任何脱逃的机会。
谢蕴心中谋算可多了。
他决心之下天罗地网,将明锦死死网住。在大明寺,他有意无意地救下了朱老太君,成功的获得朱老太君的赏识,接着先一步来到了朱家,他才发现朱家本家当真是出产郎君。
虽然看着也不怎么样,但胜在数量多。
谢蕴没有过这样的心情,毕竟以往明锦的眼底只有他一个人,可如今他就像是飞进了花丛的蝴蝶,这么多花,总能看迷了眼。谢蕴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个醋坛子,他不能忍受明锦把目光放在这些小郎君身上。
谢蕴起身,低头瞅着明锦,他不算太壮硕,可是他的身量却是十分高大的,他一站起身,明锦头上的光亮都被遮去了大半。
明锦没听懂他这句话,小嘴忍不住张大了。
谢蕴见她的模样,只觉得她过分可爱,引发了他心中所有黑暗的情绪,他想要把她带走,把它藏起来,可是他不能。
是他欠她的,那他就得哄着、宠着,让她重新看看他。
“你说了,你是一厢情愿,可其实不是,你不要重新相看好不好,明寸寸?”谢蕴的声音低沈,带了一点韵味儿,把明锦的记忆带往他们新婚的时候,有的时候他会唤她明寸寸,这样的称呼,通常只有在床笫之间,他会说:“明寸寸,你可真勾人,要我怎么办哪?”
只是……为何他如今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明锦没往谢蕴也重生了这个方向去想,毕竟对他来说,重活一世并不是什么稀松平常的事。
刚醒来的时候,她特别的害怕,对死亡的恐惧让她寝食难安,她很怕她所经历的一切只是回光返照,每一天醒来的时候,都有几分胆战心惊,睡着之前,又怕自己常睡不醒。
“不是一厢情愿,我从没想过要娶别人。”谢蕴不给明锦多想的机会,他握住了她的柔荑,那双淡漠的眸子褪去了平时的冷意,透露出了她不曾见过的情感,“我想要的始终只有你。”谢蕴无比认真的宣告,话语里头是一股强烈的独佔欲。
重生以后,似乎有一些事情改变了,改变的最多的就是谢蕴,谢蕴对她的态度跟记忆中大相迳庭。
如果放在前一世,她必定欣喜若狂,可是放在这一世,她却是心中生了怨怼。
“怎么不是我一厢情愿?这些年,如果不是我爹要求,你父王要求,你可曾主动来见过我?你可曾把婚约放在心上?你明知道及笄礼那一日,是要交换结亲信物的,可是你依旧没来,你根本就不想成亲!”明锦恼火了,这段话她为上一辈子痴心的明锦而说。
明锦的话,打了谢蕴一个措手不及。
确实是。
谢蕴早慧,很早就记事,总角之年他还有几分幼稚心性,那时他很喜欢明锦,会主动去寻她玩儿,可那时明锦年岁太小,没有记忆。
后来他被送进了军营磨砺,他是个求好心切的人,父王对他的要求又严厉,动辄打骂,一方面为了自己的面子,另外一方面源于少年人的血性,他对功名的追求让他开始有了改变。
他想着一往直前,不想被儿女亲事拖累,明锦成了一个他不想面对的必然。他必然得成亲,必然得娶她,他并没有过旁的心思,可是却不想那么早成亲,他想要多几年的时间,爬到更高的位置。
他爬到了越来越高的位置上,终于登高跌重,失去了她。
他想过无数次,但凡兰阳军平庸一点,这把大刀都不会这么快落下。活过孤寂难受的一世以后,对明锦的思念像是毒,一点一点将他腐蚀掉,蓦然回首,他才知道原来一份独特的情谊,是这般的动人。
这些年谢思寸也知道他求死之意坚强,到了他死之前,都没有动摇过,那无尽的思念,化为了潮水,将他淹没。
明锦的话像一把刀,把他的心割开了,里头又酸又痛,“是我混帐,我会改,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都改,但是你不要跟别人议亲,明寸寸……你嫁给我,回京以后,我就去下聘,你说好不好?”
明锦没有回答,谢蕴的心头好像被一把冷刀抚过,明锦不需要回答,她眼底的抗拒已经代替她做出了回应。
他突然不想知道她的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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