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又在床上耗掉了上午大半时间。
罗写奕索性懒得起来了,躺在床上用脚尖踢了踢身边的人:“我要去漱一下口。”
手臂从他的肩膀及腿弯出横过,周书承直接把人抱起来,赤着脚走进洗浴间将人放在台上。妥帖地给他挤好牙膏放到他手里,两人安静地洗漱。
罗写奕先结束,没等周书承抱他起来,自己便跳到下来,小心翼翼地踩在周书承脚背上。
“别闹。”周书承在他腰侧拍了一下。
他没理,手臂自然圈住周书承脖子,耍赖似地说:“就这样回去吧。”
任谁都想不到罗老师还有这一面,简直幼稚得不可思议。周书承无法,拿过毛巾轻柔地在他脸上擦拭,随后盖在自己脸上抹了两把,动作比起前者堪称随意。
周书承伸手扶住他的腰,一下子承受两个人的重量转身。脚背上踩着罗老师,一米八的个子再纤瘦也是不可小觑的重量,更何况这人还存心不配合动作,就是故意地挂人身上,抬起来有些费劲,走路的姿势更是奇怪了,周书承慢慢地挪回床边。
罗写奕则懒洋洋地贴着他耳侧,脚心感受着男人发力时涨起的青筋。鲜活跳动地在贴着脚心,让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的存在。
从最开始就是这样的,周老板第一眼给人的攻击性特别强,如果他盯着你的眼睛,你会忍不住被他无名的气场镇住。可能是慕强心理,罗写奕觉得这样的周老板特别迷人,现在想想根本不是酒精的作用,换作完全清醒的状态,让罗写奕再选择一次,他还是会“邀请”周老板。
罗写奕做好了周书承是个自傲强势的人的准备,可他不是的,他有着温柔体贴的一面,他还很会洞察人心,很识趣,就像是有人步步为你铺好了台阶,即使是在路边呕吐的时候,他也能轻描淡写说是自己那杯酒后劲太强。
会西装革履的开车带人兜风,箭在弦上还能问他后不后悔,还会通过观察知道他喜欢什么,明明只是在行李箱上扫过一眼。
公认为人处世极佳的罗写奕也做不到这种地步。
不及他半分。
“乖,起来了。”就是奔三的罗老师也不得不承认,他对周书承这声“乖”极其受用。
他在心里笑自己,害不害臊啊。
他也忍不住想,周老板究竟是什么样的周老板。
……
明天就是21号了,也就是说罗写奕度过今晚之后就要返回增城,要继续当风度翩翩的罗老师了。
他脱了衣服站在镜子前,身上的留有的暧昧痕迹已经淡了不少,周书承先前几次做得都比较狠,大部分印子都是那时候留的,越往后对他反而温柔了不少,他都能看得出来。他漫不经心地抚摸着那些痕迹,从淡化的印子上似乎还能感受到当时的激烈。
过了今晚就结束了,既然什么也带不走,留下一点肉体上的记忆也是可以的。
“周老板。”他把自己泡进浴缸里,赤裸的双臂搭在边上,下巴也枕在其中朝门口的方向。
周书承敲了敲浴室的门,问他怎么了。
他瞥了眼置物架上的干净衣服,毫无负担地扯谎道:“我忘记拿干净衣服了,麻烦你帮我拿进来吧。”
也不是不能直接让人进来一块洗澡,可是这样就不好玩了。他扬了把水抓湿自己的头发,听到门锁拧开的声音,慢慢从浴缸起身。
被热水浸红的赤足带着水花落地,稳当地踩在地板上,白皙的皮肤泛着粉色,水珠从分明的锁骨往下滑坠。
罗写奕常年锻炼并不是为了将身材练出明显的肌肉,是为了保持流畅的线条感,肥瘦均匀,不会让人觉得这家伙弱不禁风。只不过他的腰是真的很细,怎么也吃不出多余的肉,腰腹紧紧收入胯骨,说是窄腰翘臀也不为过。
周书承是何等人精,一进来就瞧见他置物架上的干净衣服,故意驻步在门口不再进去,调侃着说:“我看罗老师不太需要我手里的衣服吧?”
“怎么不需要了?”罗写奕挑挑眉,光洁匀称的一双长腿踱步向前,朝他的周老板走去。
他故意走得慢,就是要等这人把自己全部纳入眼中才好,毫无心理负担,不知道的还要以为他走的是t台。他在一步的距离停下,轻微侧了点头,笑着说“谢谢周老板”并且伸出手去拿衣服。
周书承抓紧了衣服没松手,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面前的人衣着妥帖,而自己却不着寸缕,周书承的揶揄神情让他有点回到那晚的迹象,也是如此的充满压迫力,不过他这次业务熟练多了,既然是做好准备的事情当然显得从容不迫,山不就我,我就山,他索性顺着拿衣服的动作一点点往前挪。
越走近,身上还未消淡的青紫给人镀上一层朦胧的色彩,暧昧因子也在越来越近的距离中爆发到极点,把一室都染上旖旎不清。
罗写奕故意的,每一步都走得极慢,氤氲的双眼从未有一分一秒错开周书承的视线,漂亮的深情眼像是要挤出水来。
直到周书承脸上的笑意挂不住了,薄唇抿成一条线,罗写奕笑容愈发灿烂,最后他面前站定。
周书承扣住他的腰把人按进怀里,被当作借口的衣服掉在湿漉漉的地板上没人理睬。
“越来越坏了,罗老师。”周书承低头咬住他的耳垂,没轻重地吮了几下,含住继续讲,“故意的是不是?”
罗写奕笑笑:“不都看出来了,还问?”
……
第二天,罗写奕自然是没能起床,睁眼时已经接近十一点了。他揉了揉眼睛,半眯着眼看着洁白的天花板。
!
等他弹起身,还是被腰背酸软的肌肉狠狠地扯了一把,他按着腰暗骂昨晚不节制。不过一会,另一位不节制的当事人拎着行李箱进来,他眨了眨眼,这是自己的行李箱。
“担心你晚点,擅作主张替你收拾了东西,不介意吧?”周书承放下行李箱,走近床边,抬手碰了碰他的脸,然后低下头碰了碰他的唇,“检查一下有没有落东西?”
罗写奕迟迟没有讲话,周书承定眼看他:“嗯?”
“不用了,周老板肯定是给我收拾妥帖了。”
周书承低声笑笑:“好,那去洗漱,我给你把粥晾凉,吃完送你去机场。”
今天的天气没有来时那么好,乌云层层叠叠堆在天边,空气都沉闷不少。
机场车流很多,按理来说,出于礼貌的话,罗写奕应该自觉提出下车,不用周书承相送了。可是他懒得讲,静静地看着周书承找地方停车,然后去后备箱拿出他的行李箱,再转到副驾驶的门:“下来吧。”
只是昨晚闹得太累了,他在心里这样想。落后周书承一步,他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啧,感觉要下雨。
罗老师不喜欢下雨天。
周书承去给他换登机牌,他就坐在椅子上看,没什么精神地用脚尖逗弄着行李箱。
明明是萍水相逢,自己也是抱着放纵的心态玩玩,他怎么都没想到他只身来到这里,走时还有人为他鞍前马后地安排着,这是遇到了个好人?他摇头笑了笑。
直到周书承在他身旁坐下,他伸手去拿登机牌,问他:“你不回去吗?”
“不着急,你刚才笑什么呢?”
他看着周书承,又笑起来了,这次的笑容是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周书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这人笑起来还是那么让人挪不开眼。
“没什么。”他停顿了许久,久到周书承以为他不会有下文了,他缓慢地轻启唇,“挺好的,能遇见周老板还挺幸运的。”
周书承跟他打趣:“幸运什么?幸运我没趁你睡着把你卖了?”
机场的登机广播适时响起,罗写奕没再继续回答,扬了扬手里的登机牌:“走啦。”
周书承站在原地看他,一秒,两秒,三秒,这人突然停下来,转过身。
“怎么了?”
罗写奕脸上有些犹豫,默默地把他打量一遍,到嘴边的“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辗转出口又换了:“下雨了,开车小心点。”
周书承点了点头,倒是没去看外面的天是否下雨了,隔着人群看他,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也很幸运。”
罗写奕闻言松口气,潇洒地拖着行李箱走进登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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