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过后,他低下头来轻吻着她的眼皮。
绍情双眼迷离,那爱慕的神色让蔺琸挣扎,让他一个心软落下了那个吻,如今两人的脸靠得极近,他能够看清她脸上白里透红的肌肤,以及上头细小的、将近透明的汗毛。
怎么可以有这么美丽的女子?怎么会有这么澄澈的眼眸?
她美好得让他几乎忘了她进入东宫时不光彩的手段,甚至对他所听到的流言蜚语产生了怀疑。
而绍情仿佛明白他的挣扎,她捧着蔺琸脸的双手有些放肆,依恋地描摹着他的轮廓,用心、用肢体记忆这一份对他的爱恋。
绍情一直想开口的,而她觉得如今是个好机会,男人在床上最好说服了,趁着蔺琸被她服侍得身通体畅,且心中对她存有歉疚。
“表哥……我从小就恋慕你……”绍情用的是我,不是臣女,这不符合她的身份,可在此刻蔺琸却想纵着她。
他因为她的告白而心头一颤,他的神色开始出现一丝不安,蹙起眉头。
绍情只觉得胸口有些疼痛,她抬手抚平了蔺琸眉心的痕迹。
“我自然知道,表哥为人正直,做不出那种亏待嫡妻的事情。”当年皇后的死众人记忆犹新,绍情可以理解蔺琸对她的痛恨。
“我只求能待在表哥身边,三个月也好……”绍情说的话是真心的,她恋慕他,在受挫之前,她真的觉得能和他有三个月的缘分也很满足。
如今,事情不如她想像中美好,可她却不后悔。能够挽救蔺琸的生命,已经让她觉得自己肩上的负担减轻了,更不用说还可以和他站在同一个高度,对他提出要求。
“我不会破坏你和妹妹之间的婚事,三个月后我便离开,我只求殿下答应我两件事。”
蔺琸有些好笑地勾起了嘴角,怎么是两件事,一般不都说一件事吗?
绍情没理会蔺琸脸上的调侃,只是无比认真地提出她的需求:“第一、我希望殿下能让我归家,并且放出风声,不许我再行婚配。”在靖国,女子是一定要婚配的,女子过了二十还没婚配的,国家还有官媒媒合。除非是无父无母的女子到官府立女户,自梳不嫁,可想也知道,以她的身份怎么可能立女户?她父母健在,绍情不想嫁人,唯有一途,便是由足够位高权重的人发话,不许她嫁。
在靖国,服侍过皇帝或是皇子的女子若是离开,皇帝或皇子一句话,就能断了她未来的婚姻,十分霸道。
蔺琸愣了一下:“你确定?你……”蔺琸没继续说话,他只觉得有些惋惜,其实他觉得绍情还是能得好姻缘的。
绍情点了点头。
“孤允了,但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跟孤说,孤给你做主。”听到绍情主动说会离开,蔺琸不知为什么,没有想像中的释然,反而多了怜惜。
蔺琸心中有两个声音在拉锯,一个告诉他,这是绍情以退为进的手段,另外一个却不断重复着,她不是那样的女子。
蔺琸绷住了表情,问:“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绍情的手从蔺琸脸上滑到了他的后背,紧紧搂着他的颈子,猝不及防地挺起了身子,“啾”地在蔺琸嘴角留下了一个吻,末了还调皮地啃了一下他的唇。
蔺琸愣住了,直觉想喝斥她,可看到她眼波流转,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臣女求太子库房里头一宝物,想来没有任何宝物比太子的生命更重要,所以臣女应该都能讨得吧!”绍情有意撒娇,居然让蔺琸一时抵挡不住。
蔺琸完全给她绕进去了,点了点头:“准了。”
此时蔺琸还不知道,他这时的承诺将在未来给他自己添堵,让他在情路上平添一阵坎坷。
两两相望,身躯贴合,一对男女眼底除了彼此再无他物。
蔺琸理智的枷锁有松动了一瞬,他低下头来再次轻吻绍情的樱唇。
蔺琸心中出现了一些卑劣的想法,绍情不嫁人也好,如此一来,她这样美丽的样子,就成为他独有的记忆。
光是想像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就足以让他感到胸口郁结。
蔺琸在答应了绍情提出的要求以后,两人之间的关系终于变得不那么令他难以忍受。
如今蔺琸把两人之间看作一场交易,两人各取所需,他从她身上获取愉悦,顺理成章。
简陋的厢房里面,太子和他的“药”翻云覆雨,一开始有着治愈毒性的需求,可是到了后来,只有蔺琸心里明白,他根本是失控了,彻底贪欢了。
放开了一切认真地回应,有几分怆然和决绝。
蔺琸,是她黑暗人生中的一道光,他引领着她走到了阳光之下,然后撤手离去,她一直在后面追逐着他,可是他从来不知道。
如今她终于走到他身边了,贪恋着记忆中的温暖,放肆地和他缠绵纠缠,同时也让自己慢慢地告别这一份依恋。
蔺琸对她残忍,可是她对自己更狠。
绍情不相信男女之间的情爱,从小看着父母的感情纠葛,懂事以后她就暗暗立誓。
如果要嫁人,她不要交付真心。
如果要选一个人长相厮守,那她不要找心爱之人。
三个月,是她给自己的期限。
不讳言,她曾经有那一瞬间的脆弱,产生了妄念,想要永远沐浴在阳光底下,可那样的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
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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