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他曾经说我像是陪酒的男模。”
铛——一声,韦吉祥脑中警铃大作。
他下意识看向李长恭,那人刚刚含了一口酒,嘴唇上晕开一片暧昧的红痕,他正不紧不慢地拿着手帕擦拭。
像是刚刚喝完人血的妖精。
还是来索命的那种。
“是吗?”韦吉祥学着他的语气,干笑两声,“那我就也不清楚了。”
都是假的,韦吉祥就是这么擅长撒谎,然后用谎言骗取别人的同情。
李长恭倏尔笑了一下,他想通了。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又陷入韦吉祥的套路中了。
他李长恭已经被骗了一次了,还要陷进去第二次么?
……他不能再被骗了,他要报复。
这个人是最坏的,至于移情别恋的那个女人,应该是无辜的。李长恭的报复对象,只有韦吉祥一个。
怎么报复他好呢?韦吉祥不缺钱,名声也已经够烂了,只剩下那颗谎话连篇的心。
李长恭恨他薄情,恨到想摘下那颗心,然后再碾碎。
酒后每一分情绪都被放大百倍,那一刻,李长恭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一句话——要让韦吉祥爱上自己。
“不清楚是吗?”酒精上头的李长恭自以为清醒地调整好状态,拿着酒杯,缓步走到韦吉祥面前,“不清楚,那就好好看一看。”
昏黄的烛光下,那张勾魂摄魄的脸慢慢在眼前放大,唇角的笑意似有似无。
韦吉祥一哆嗦,硬着头皮说:“怎,怎么,好好看一看。”
李长恭随意地扯开两颗扣子,凑近韦吉祥,作势要给他喂酒。
另一只没有拿酒杯的手抓起韦吉祥的手。
见他没有反抗,慢慢放在了自己结实的腹肌上。
李长恭嘴角勾起一丝鬼气森森的笑:
“怎么样?手感好吗?”
—
韦吉祥没有反抗,单纯是被弄懵了。
他不知道李长恭已经彻底被他逼疯了,只知道李长恭现在不太正常。
他磕磕绊绊地说:“好……好吗?”
“不太确定是么,那就再多摸一摸。”李长恭已经替他做了决定,“你这是什么表情?原来聊天时不是看过无数遍了,本来就是你先招惹我的,不是吗?”
韦吉祥看李长恭的眼神,跟唐僧看白骨精没区别。
他反应过来,手足无措地推拒:“你,你喝醉了……”
但怎么推都得摸到对方紧实的肌肉,而对方岿然不动,像是一座山。
“我没醉——”李长恭情绪激烈地反驳,攥着他的手腕,向前欺身,气息浅浅打在韦吉祥的耳边,“我清醒着呢。”
他确认自己此刻是清醒的,不然心也不会那么痛。
韦吉祥被气息扰得有点痒,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却被抓得更紧。
他有点生气,但害怕更多一些,只当这个人在发酒疯:“看清楚,我是何恙!你要找的不是我!一直抓着我不放干什么!”
听见韦吉祥带着怒气的颤音,李长恭下意识松开了手,又苦笑自己毫无用处的怜惜。
他拿起了红酒瓶,给自己的杯子倒满。
对上那双满是无措的眼睛,他用瓶颈轻轻拍了拍韦吉祥的脸颊。
最后拿瓶口抵着对方的下颌,微微用力,便使得对方抬起了脸。
烛台跳跃的火焰映照下,200万的香槟水波激荡,稀世名酒却不如那张冷极而绝艳的脸吸引目光。
冰冷的瓶身刺得韦吉祥眯起了眼,很近的距离,某一个瞬间,韦吉祥以为李长恭想吻他。
结果对方只是对着他笑了笑。
“好啊,既然你想演,那我就奉陪。”气息交缠,李长恭却浑不在意,“何恙老师,如果我演得好,记得要给我小费啊。”
说完这句话,他便放着韦吉祥不管,径自去找了一块干净的角落坐下了。
—
李长恭没动静了,韦吉祥却惊魂未定。
——李长恭不会发现自己冒名顶替何秋阳了吧?!
应该不可能吧……李长恭知道他和一个女装大佬有感情纠纷,能不生气吗?
韦吉祥半天才平静下来,在脑中搜寻自己马甲掉了的可能。
结果脑中闪过的依旧只有自己的帅照。
当初都没想明白的事情,现在就更想不明白了。
想半天没想出个头绪,他只能在心里偷偷骂李长恭:
什么狗脾气……
还有……哪有色诱只扒自己衣服的……
他嘟囔了几句,又开始抱着胳膊发抖。
冬天的地窖虽然没有地面温度低,但是比起有暖气的房间还是有些冷。
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李长恭,穿得比自己还少,也不知道怎么能那么淡定。
觉察到韦吉祥的视线,李长恭睁开眼。
他现在酒醒了一些,倒没有再刁难韦吉祥,反而是露出一个春风般和煦的笑:
“是觉得冷吗?”
既然决定了要骗感情,那当然得付出点成本。
韦吉祥却是一哆嗦:“你,你不会精神分裂了吧?”
李长恭笑容又变成了冷笑:“白担心你了。对面的角落放了些装酒的纸壳箱,你可以把纸壳子掰下来挡风取暖。然后保持安静,不要打扰我休息。”
韦吉祥闻言,过去乖乖给自己掰了几片纸壳子,胡乱盖在自己的身上,总算觉得暖和了一些。
睡着之前,脑中最后一个想法是:
密室求生,一点也不好玩!
—
第二天早上,韦吉祥听见李爷爷着急地呼唤,才张开眼。
“吓死我老人家了。”李爷爷见韦吉祥醒了,拍了拍胸脯,“吉祥啊,我还以为你晕倒了!”
一旁站着的李长恭垂着眼说风凉话:“我就说他只是睡过去了。”
韦吉祥刚醒,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算是正常的李长恭,不确定地问:“你,酒醒了?”
李长恭抿唇,倔强道:“我本来就没醉,谈何酒醒。”
“我知道,我醉了也会喜欢说自己没醉。”韦吉祥神色了然,“没事的,下次别再喝成那样了,都不知道你喝了多少。”
李长恭放弃了解释。
算了,以为他醉了最好,不影响计划继续实施。
——从今天开始,他要卧薪尝胆,攻略韦吉祥。
李爷爷一大早来地窖,开出两个活人,忙活半天,现在才想起要兴师问罪:“大晚上做什么不好,要来地窖喝酒,长恭,肯定是你带的头,对不对?”
“嗯,是我不好。”李长恭认错态度良好,“还连累了吉祥。”
这要是搁原来,他肯定得讽刺一句:还不是韦吉祥自己关了地窖门,还不带手机。
韦吉祥微妙地觉察到了李长恭态度的转变,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吃错药了?
哦不对,是喝错酒了?
韦吉祥呆呆盯着李长恭,对方扭过头,淡淡地问:“看我做什么?”
“没什……哈啾!”还没说完,韦吉祥就打了个喷嚏。
在地窖待了一个晚上,韦吉祥喜提感冒加重。
—
“真的没事?”
饶是毒舌如李长恭,也忍不住确认。
“没事,接着录呗。”韦吉祥手上抓着一卷纸巾,吸了吸鼻子。
今天的任务不能再在室内拍了,摄制组在京市找了一条热闹的街,让三个人完成街头挑战。
庄梦雨看到韦吉祥这个情况,也是一惊:“吉祥弟弟,一晚上不见,你这是怎么了?”
“梦雨姐,你的头疼好些了吧?”韦吉祥下意识先关心了一下对方,“我感冒了,站得离我远一些,别传染给你。”
“好多了,多亏了你的汤。”庄梦雨玩笑道,“不会是给我熬汤熬出毛病了吧?”
“哪儿能呢。”韦吉祥摆摆手,“是我们不小心一起被关在地窖,我晚上着凉,冻的。”
庄梦雨捕捉到关键词:“你们一起?”
她眼神逡巡一下,马上锁定了一旁的李长恭。
李长恭冲着她点点头,算是默认。
庄梦雨就开始阴谋论了,下意识把韦吉祥拉到身边,看了又看。
“姐,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韦吉祥被她如临大敌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我没什么事,单纯只是感冒了而已。”
庄梦雨忍不住又看了李长恭一眼,隐晦地说:“吉祥啊,听姐一句话,离长恭远点,姐觉得吧,你们俩犯冲。”
这话她没有避着李长恭说,其实是有警告的意味。
李长恭无奈,只能开口自证:“他弄成这样,真是意外,不是人为。”
言下之意,就是“不是我干的”。
庄梦雨不知道信了没信,还是又嘱咐了韦吉祥一遍:“反正你离长恭远点就对了,听姐的没错。”
李长恭:……
—
韦吉祥信了这句话,他也觉得是该离李长恭远点。
这人阴飕飕的,身边像是开了24h的制冷空调。
韦吉祥合理怀疑,自己就是被他冻生病的!
开始拍摄时,他刻意绕到庄梦雨另一侧站定。
一扭头却发现,李长恭居然也跟了过来。
韦吉祥:……阴魂不散啊哥们?!
陈导见他们站定,开始布置任务:“今天的任务是,收集路人对你们的十条正面印象!每个人收集成功后,可以获得路费翻倍卡一张!”
“怎么收集?”李长恭问了一句。
韦吉祥脑中有些不祥的预感:“不会是冲上去问人家,你对我怎么看吧……”
“bingo!”陈导打了个响指,“最复杂的游戏,往往采用最普通的玩法。”
韦吉祥:……
李长恭:……
庄梦雨:……好吧。
—
“收集路人对我的印象……路人对我能有什么好印象……”
韦吉祥带着跟拍PD,一脸生无可恋。
毕竟网上都是——纯路人,就我觉得何恙很讨厌吗!
在网上对他印象好的,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何恙粉丝。
另一种是假装路人的何恙粉丝。
自从在公司的胁迫下,走上黑红路线后,讨厌何恙的人总是比喜欢何恙的人多。
韦吉祥长吁短叹半天,决定先去看看其他两个人的进展。
“街头模特步表演,附带简单教学,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庄梦雨就不用说了,最近风头正盛的模特,虽然有很多路人不认识她,但是她的标志性猫步一走,就吸引了许多围观群众。
“我送我爷爷去老年大学,他现在每天写了作业,还得来找我签字——这就叫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李长恭则是直接当街说起了脱口秀,逗得观众笑声连连,甚至还有人想给他打赏。
不是,你们怎么都有绝活啊?!
韦吉祥怎么办?总不能当街跳网红手势舞吧?
只靠着一张脸,顶多让别人多看他几眼,实在没法让人为他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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