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懿宁的答案让余误低下了眼眸。

    “哦。”他应了声，再也没有多看苏懿宁一眼，“随你黏着谁，你滚吧。”余误是这么回答苏懿宁的，他让苏懿宁滚，可他倒是先收拾东西离开了。

    他有些落荒而逃，怕被苏懿宁看出他难过的一瞬。他怕自己没有掩饰好情绪，被苏懿宁发现他的难过。

    不是想见我吗？

    为什么轻易就说去试试黏着别人？

    余误被气得心里堵得慌，偏偏苏懿宁还不知死活地跟了上来。苏懿宁全然不觉自己刚刚说的话有多么惹人厌，还傻乎乎地以为事情已经翻篇了。苏懿宁还想牵余误的手来着，只要他缠的次数多了，余误偶尔会有一两次被烦到懒得理他，那他就可以挽住余误的胳膊跟他贴贴。

    可今晚的余误不知道为什么，抱着篮球走得极快，自己在他身后追了一路，两人像是竞走，苏懿宁累得够呛。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我又没有跟你比赛！”苏懿宁急道，拉住了余误的胳膊，“你等等我呀，你不是还在生气吧？我都道歉了，也保证不再犯了呀！”

    余误甩开他：“离我远点。”

    “你怎么了啊？”苏懿宁一头雾水，不明白刚刚余误都软化了，怎么瞬间又生气了。

    “你不能不理我啊，你不说我又不知道你怎么了，你总得给我个方向吧！”苏懿宁求道，他拼命扒拉着余误，导致余误手里的篮球都没拿稳。

    篮球滚了出去，苏懿宁跑去捡。余误就站在那儿不动。

    “你不要不高兴啊，我不知道怎么哄……”苏懿宁为难道，“难道你对邱彤彤也这样吗，忽冷忽热的，你肯定对她不这样吧。你就对我这样，就因为我不是女的，就因为我——”

    余误瞪了他一眼，苏懿宁又把碎碎念憋回去了。

    “我对谁都一样，你正常点，我也能正常对你。”余误告诉他，“我不喜欢邱彤彤，我跟她只是朋友，你不要自己随意脑补。”

    “哦，可是你们什么时候私加的微信，为什么偷偷约出去打球？”苏懿宁内心也有不满，刚刚在奶茶店他们并没有谈好，“我很难不信你对她没有……”

    “我没有。”余误打断了他，“再说了，我喜欢谁都与你无关。我也不是你的。”

    余误气道，他并不想让苏懿宁知道他因为苏懿宁打算却试试黏着别人而难过。所以他说着狠话，逼着苏懿宁离开：“你快滚，我不想再跟你说话。”

    “你又生气。”

    “对。”余误说，“我看到你我就来气。”

    余误走了，抛下苏懿宁一个人。他不想跟木头说话，油盐不进，还说一套是一套。

    好烦。

    余误感觉自己也快疯了。

    接下来几天他都没再跟苏懿宁说上话。因为苏懿宁要去芭蕾舞复赛，请了几天假，难得余误也耳根清净。

    很奇怪的是难得两人互加了好友，余误却没被苏懿宁骚扰。余误猜想苏懿宁是不是真的去换别人了。

    但既然苏懿宁不缠他了，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最好就是苏懿宁真能换一个人黏着，让他的生活回归到最初的样子。

    ……

    没过几天余误在放学回家路上碰到了小胖，小胖似乎有话想对他说，但一直没敢向前，磨磨蹭蹭地在他身后跟了一小段，直到余误不耐烦地停下脚步转身：“跟着我做什么？”

    小胖有些慌张：“那，那个什么，苏懿宁——”

    “他的事跟我无关。”余误打断了他，“没别的事我走了。”这几天苏懿宁没给他发消息，余误也想借着这个机会，不再跟苏懿宁扯上关系了。

    小胖却跟了上来：“苏懿宁比赛完回来了，喊我今晚出去耍。”

    “那不挺好的么？”

    “不是，我家里晚上不让出门的。不对，我主要是想跟你说，苏懿宁要跟那群人去……”小胖犹豫地说道，“你应该认识的，就是板哥他们那群人。”

    余误皱起了眉头，他自然是认识那群人的，那群混混是真混日子的人，有好几次他都是收了板哥的钱去帮忙打架。他们那群人多数都是读完隔壁职高出来便没再继续上学了，工作也不找，就在夜场里做卖酒的生意。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但由于余误也没有见过他们干什么实质性的坏事，平日也有些来往，以前隔三差五还会一起出去喝点东西。但自从升入高三，除了板哥给自己介绍帮忙打架的生意以外，余误就很少再跟他们有来往了。

    “他怎么跟那群人混上了？”余误没忍住问道。

    “不知道啊，我也纳闷。所以，我见你平时跟苏懿宁走得挺近的，想你劝劝他。而且我肯定不去那种地方，我平时就挨其他混混欺负了，我可不想再多惹一个板哥。”主要是小胖看上去憨厚老实，钱包又比较富裕，所以很多混混都盯上他这头猎物，之前他就被抢过好多次钱。

    余误没说话，但表情看上去很是严肃。小胖多少是有点着急了：“那怎么办呀，你今晚去吗？”小胖急道，“我晚上在家里出不来的。”

    “我也不去。”余误转身选择离开，他抛下站在原地干着急的小胖置之不理。

    这是苏懿宁自己要往坑里凑的，关他什么事。苏懿宁之前就老喜欢往打架的地方凑，惹得一身伤，难道苏懿宁往后的人生都要他来教导吗？

    余误自己都没活明白，怎么会有空去管苏懿宁。

    余误心里莫名一阵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