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舒茉自以为破坏了他们的约会,所以心情低落,但沈秋白并不认可,他心情始终不错,不论是与她在草地,还是在床上。
他带着浅浅的笑意,从床头翻出一本英文童话书,舒茉趴过去,抽着鼻子问他:“要读故事了吗?”
“嗯,想听什么?”
“坏孩子没资格听故事。”
沈秋白笑了,吻着她说:“所以你认为,你是个坏孩子?”
舒茉点点头。
沈秋白说:“那就该接受惩罚。”
舒茉颤抖地说:“我接受。”
沈秋白惩罚她听了许多童话故事。他声音温润,每个单词都像英伦广播,那样完美无瑕。舒茉臣服于他扮演的完美父亲,她的心情逐渐平静,在她开始打哈欠,向他的方向拱了拱时,沈秋白收起书本,与她平躺在床上,舒茉望着他,不禁道:“对不起……”
“为了什么?”
“我不清楚。”舒茉咬咬唇,贴在他的颈窝。
沈秋白静了半晌,与她说:“还是在意?”
舒茉木木点了点头。
“别在意。不是妻子或情人。”
舒茉真是全身心地依赖他,准许他喂自己吃药,也准许他为她挂水。她发烧的时候,犯胃炎的时候,她受伤的时候,还有她心情低落的时候,都是他照顾着她,她就像折翼的小鸟,在温暖的窝里待到痊愈。自从和沈秋白在一起,舒茉足足重了十斤,也很少生病。
他把她照顾得太好。
“留下来,陪陪我。”舒茉喃喃自语,“求你了。”
她就这么昏睡过去,却不成想,他真的放下忙碌的工作,一直陪她,直到中午苏醒。
她苏醒时,怀里还攥着沈秋白的衬衣,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动,沈秋白的唱片机流动到岛台一侧,而他已经准备了一整桌的美味。
舒茉抱着衬衣走过去,将额头贴在他的背上,舒茉环抱着他,沈秋白没有转身,不过语气很温和。
“记得多吃些。”
“你要走了?”
“嗯。”
“可是……”舒茉拉着他的衬衣,想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他本没必要这么做……
沈秋白做完了最后一道菜。
他转身,擦拭双手,问:“可是什么?”
舒茉望着一桌菜,欲言又止。
“为什么留下?”
舒茉点头。
“你请求了。”
仅仅如此?她还求他别干她呢,他做了吗?舒茉撇撇嘴,不太满意这个回答。
沈秋白轻笑,“想知道为什么?”
舒茉点头,落寞地说:“我想知道。我现在不想要钻石和食物,只要你陪着我,我就会很快乐。”
所以他这么做了。
他的手盖在肩头,舒茉抬头看他,就听他说:“人会趋近令自己舒适的事物,这是一种惰性。”
舒茉呼吸一顿。
“这就是缘由。”他解开衬衣,把充满油烟气息的衣服扔给她,从她怀里拿起干净的那件,利落披上,舒茉还在循环这句话,心跳几乎越出嗓子。
他的意思是他抗拒不了她的引诱,屈从她带来的舒适吗?她带给他的是自在是这样吗?
就像他带给她的那样……他们对彼此的看法是类似的吗?
这里是他的家,对吗?因为她在,他能放松。她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他在,这里才是家。
舒茉忽而鼻酸,她在背后搂住他,沈秋白叹道:“我得离开。”
她知道,她懂事,不任性。她就是想抱他。
舒茉心情转好,咯咯笑着,沈秋白捏捏她的手,她背过小手,蹦蹦跳跳地把他送到门口,他打开门,舒茉勾着他的腰带,腻道:“你忘了吻我。”
沈秋白转身,抚着她的侧脸,落下一吻。
舒茉捧着他的脸,依恋地凝望他,他再度靠近,把她吻得弯了腰。
舒茉也觉得自己太好哄了。只需要一句话,她就变回那个乖乖听话的好宝宝,认真吃完了他准备的饭菜。
饱餐一顿后,舒茉回到卧室继续躺尸,虽说沈秋白同意她发送消息或者拨打电话,但舒茉不太敢与他闲聊,她完全没理由。
她有时就这样望着他们的聊天界面,沈秋白的讯息多是叫她出门,或者发送三四张图片,让她从里面挑选礼物。
他的头像如同融化的冰川、破碎的海洋,透露着一股寒冷孤寂的滋味,沈秋白的ID是他的英文名Richard,没什么特别的,但读出来就感觉是个金发碧眼的西方帅哥。
点进去,里面多是转发的金融信息。
沈秋白没有发过任何一条自己编辑的信息。
她点开他的背景图,也是一片飘着浮冰的深蓝色海洋,舒茉对水有种恐惧感,所以她不敢细看,也没有研究过这里究竟是哪里。
沈秋白朋友圈一日游结束,舒茉打开了自己的微博账户。这里多是她不露脸的照片和碎碎念,包装得像个神秘名媛。一两网友的评论索然无味,而私信早已被约吗的无聊信息塞满。
她随意点开一个评论,对方也是豪车鲜花奢侈品一条龙,但不同的是,她会发她的男人。
不论这是不是同一个男人,舒茉也十分羡慕。
其实沈秋白也会握着她的手。她做了漂亮的美甲,他的手很大,形状美观,握在一起的模样像极了炫富加炫爱的模板,而她只能用双眼记住手指交缠的画面。
好想看他。他没有新闻,网络上销声匿迹,舒茉也追查过其他正经或者不正经的社交软件,都没有沈秋白的痕迹。有次太无聊,她还下载了一个男同性恋的交友网站,把沈秋白的手机号输进去,果然没有结果,舒茉对着屏幕翻了个白眼,自己都感慨她有多无聊。
还好考试的余波仍在,沈秋白对她的表扬还未结束。
他不再催促她学习,每天回家的时间也早了许多。虽然没有出国游玩,但有他陪伴,在家也很快乐。
她原来对钢琴演奏不太感冒,他们喜欢的音乐风格也相差甚远。他们总是聚少离多,在一起的时间,她更期待亲吻和调教。
在假期的末尾,她突然想听他弹钢琴。于是拉着他来到书房,沈秋白也有些意外,问她想听什么。
舒茉坐在他身边,请他教她如何演奏。
沈秋白索性把她抱到腿间,为了让她靠近,他还挪动了万年不变的座椅。
他教她认识黑白键,认识中央C,她圆润的指腹敲下哆瑞咪,因为指甲的阻碍,她只能翘着手指头,笨拙地压着按键。这在专业演奏者眼里未免太儿戏,不过沈秋白并不在意,这架钢琴有些年头,他最多的要求就是别过多划伤琴键,哪怕白键早已泛黄。
舒茉随便弹了个小星星就放弃了。她分明用力了,可依旧无法敲出那种圆润饱满的声音,而他轻易就能做到。
她索然无味地收回小手,靠在他怀里,看他们不同的腿围,他穿着咖啡色的长裤。
他的左手握着她的腿,舒茉盖着他的手背,拨弄琴弦般摆弄着他的手,察觉她没了兴趣,沈秋白又准备敲十几年前的华语金曲,舒茉赶紧制止他演奏周杰伦的稻香,她小声道:“我很少听国语歌。”
沈秋白又开始敲张学友。
“等等。”
舒茉捏住他的手指,想起什么,侧头和他说:“leslie的歌可以……”
为了学习英语,他们一起看了许多影片,但很少看港片或是国语片。他们这样,让她想起靓靓注视哥哥演奏的场景,她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有没有那么痴迷,但……
“你有没有看过《金枝玉叶》?”
舒茉希望他能明白她想听什么。
果不其然,他无所不能。沈秋白瞧瞧她,很快便明白她的意思,于是笑笑,落下指尖。
熟悉的旋律徐徐响起,前奏的尾音后,他张开口,低声唱出歌词。
舒茉呆呆望着他,书房到处都是古典的暖光,此时也只开了一盏落地灯,照亮了他们二人而已,他背对光线,声音温润醇厚,粤语也是信手捏来,啊她怎么忘了,他是港大的高材生来着。
她绝对比巨星的迷妹还要呆傻,沈秋白瞧见她的表情,笑意深深,不论手上的动作,还是他的演唱,都轻松自然,让她不自觉沉浸。
「好光阴 纵没太多,
一分钟 那又如何,
会与你 共同渡过 都不枉过,
疯恋多错误更多,
如能从新做过,
我会说 愿能为你 提前做错,
谁比你重要,
成功了败了 也完全无重要,
谁比你重要,
狂风与暴雨 都因你燃烧……」
她搂着他的腰,仰头痴痴望着,他带着笑意,随着弹奏微微晃动身体,在提及“你”的歌词时,他会低头看她,向她微笑,舒茉只觉得眼眶发痛,在“谁比你重要”时彻底落下泪来。
舒茉将他拥紧,她太容易感动,沈秋白不得不停下弹奏,用手和唇去安抚她,舒茉含着泪,没有表示感谢,反而气急败坏地说了一句:“你就是这样在香港钓女仔的,是不是?”
沈秋白顿了顿,摇头轻笑:“什么?”
“你在香港读书就学了这些……”舒茉抽泣道:“就这样……对女孩……”
“只对你。”
舒茉被他哽住,哭得更凄厉了。
明知他故作花花公子,逗她,哄她。明知那不过是一首歌,一个时间久远的浪漫电影,甚至……一个早就离去的明星。
她却还是沦陷了。
她能怎么办?他投其所好,而她极好拿捏。
沈秋白低笑一声,掐住她的下巴,垂眸望着她的泪眼,她憋住眼泪,就听他说:“好了…还要听什么?都弹给你。”
哄孩子般温柔宠溺的语气。
舒茉抿着嘴唇,一连串报了许多情歌,他依旧熟练,大概是为了方便踩踏板,沈秋白把她放到一边,专心“表演”,她抱着他的腰,靠在他身上听着,直到她渐渐免疫这柔情蜜意,她的眼泪才彻底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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