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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大大YYDS!
  • 绝绝子,这章写得针不戳~~
  • 大大为啥还不更新,小丑竟是我自己!
  • 什么是快乐星球?下一章就是我的快乐星球。
  • 代入感太强了,我已经开始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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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失去的记忆

 

01、

“师傅,你在做什么呢?”五六岁的倪挽屁颠屁颠的跑着,从桌子下钻出来,绕到正在据木材的男人身前,地上的木屑随着她的跑来而扬起,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无比认真的倪远,他正在打造木器,看到倪挽跑了过来,他放下手中的据刀,张开双臂,倪挽笑嘻嘻的跑了过去,扑了个满怀,“师傅师傅,你可以给小挽做一只会飞的木鸟吗?我看到天上的鸟儿都可以翱翔天际,我也想看看天空的什么样子的。”

“好啊,那师傅就和小挽一起做一只会飞的神鸟好吗?”倪远宠溺的掐了掐倪挽的小鼻子,木屑的味道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最后两父女笑成一团。

倪挽是倪远砍柴的路上捡到的,因为觉得这是一种缘分,倪远一直把倪挽当成亲生女儿看待,也希望将自己的毕生所学传给倪挽。

倪远和倪挽一起打造了一只会飞的木鸟,木鸟展翅高飞时,发出了嘤嘤的声音,倪挽指着天空飞翔的木鸟,兴奋的囔囔,并给木鸟取名,小莺莺。

“小挽,等你长大了,出嫁了,爹爹就给你打造一批非常漂亮的家具,给你做嫁妆。”

“可是小挽想一直陪在爹爹身边。”

“倪倪!倪倪!”顾淮安的声音穿入倪挽的梦中,倪挽微微的睁开眼睛,顾淮安由模糊至清晰的脸一点点的坠落在她的眼瞳中。

倪挽正在指挥工人铸造城墙,将整个晏城包围起来,只留下城门通往外界,而这项工程已经进行了七天,这七天里,倪挽除了吃饭睡觉,几乎都是在做木工,这天的正午,她实在是累了,没想到靠着墙壁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顾淮安叫醒了。

“顾淮安?你怎么在这里?太子不是不让你见我吗?”

“倪倪,我还以为你累死在这里了,我这不是担心你过来看看你嘛,你为什么会答应给太子铸造兵器?”顾淮安坐了下来,倪挽自然而然的往旁边挪动了一下,腾一个位置出来让顾淮安坐,他们的面前,是高高的木架子,木架子将即将筑起来的城墙包裹着,倪挽望着城墙叹息着。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听命于太子的吗,现在我成全你们了,难道你不觉得开心吗?”倪挽的目的并不是为太子铸造城墙,她只是希望这城墙能保护晏城的百姓,若是哪一天,她不在了,她希望晏城不要是一个生灵涂炭的地方。

“倪倪,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做你自己,如果可以,我愿意带你离开晏城,我们去一个只有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你以为这个时候,我们还回得去吗?”倪挽打断了顾淮安的话,“当初你和夏侯绫一样没能私奔成功,天底下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我们就算走,又能走到哪里去呢?你是晏城的大将军,作为将军,又怎么能临阵逃脱,景鸢和彦青私奔悔婚,漠北的大将军一定会为了这件事情而前来讨说法,我这道城墙,是为了彦青和景鸢铸造的,不是为了太子。”

顾淮安低头不语,倪挽似乎在一夜间成熟了,明白了许多的是非,也明白了自己犯下的错误,需要自己去承担,可越是这样,顾淮安就越是担心她,他不愿意看到自己所爱的人,承受太多不该承受的压力,他希望倪挽永远是他认识的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倪挽正准备站起身,一个男人的尸体从高台上坠落,落在倪挽面前,七孔流血,血肉模糊,那名死去的男人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倪挽,倪挽浑身颤抖,吓得脸色发青,而这样的一幕,却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曾经发生过,倪挽颤抖着抱住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上,沉淀在记忆深处几乎要被抹除的那段记忆,一点点的浮现上来——

七年前,东陵域被册封为太子不久,以家中需打造家具为由,邀请鲁班传人倪远前去东宫觐见,倪远带着年仅九岁的倪挽前去了东宫,不谙世事的倪挽在偌大的东宫到处跑,而倪远正和太子商量要事,在殿外捉蝴蝶的倪挽忽然听到桌子打翻的声音,东陵域发怒的指着倪远。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倪远并没有畏惧太子,转身带着倪挽离开了太子殿,三日之后,曾和倪远相识一场的彦青前来拜访,那日,倪远和彦青长谈了许久,倪远将倪挽托付给彦青,希望彦青能保护倪挽的安全,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被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彦青见倪挽乖巧可爱,倪远忤逆了太子,恐怕命不久矣,彦青便答应了倪远,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保倪挽周全,倪挽知道自己要被倪远送走,哭了一个晚上。

第二日,倪挽随着彦青上街采购,却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大群人马从路上经过,彦青拉住了倪挽,两人躲在了小巷子的拐角处,倪挽亲眼目的了自己的养父被长戟活活刺死,倪远死的时候,看着倪挽的方向,释怀一笑,死不瞑目。

九岁的倪挽就这样无能为力的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养父被太子的手下活活刺死,彦青生怕倪挽叫喊出来,一掌劈晕了她,直接带走。

再后来,彦青调配了一碗药,骗倪挽说,喝完了就能见到爹爹了,倪挽喝了,并彻底的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忘记了太子和自己不共戴天的仇恨。

直到这一刻,脑海里的记忆翻涌成云,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顾淮安拔剑护在倪挽身前,他望向站在不远处阁楼的东陵琛,东陵琛唇边浮现出诡异的笑容,转身消失在人群中,顾淮安回过神的时候,一把匕首刺进了他的腹部,夏侯绫站在他面前,手中的匕首落地,一步步的向后退着,疯狂的笑了起来。

“顾淮安,我夏侯绫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得不到,你等着,我跟你一起死,死了,我们就可以在阴曹地府恳求阎罗王成全我们的婚事,来世,我一定,一定不会再把你让给其他人!”夏侯绫戏谑的仰头大笑,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来,提前服下毒药的她痴痴傻傻的看着腹部流血的顾淮安,一步步的走上前,却在离顾淮安不到半米的地方倒地,再也没有站起来。

“顾淮安!”倪挽冲上前扶住向后趔趄的顾淮安,紧紧的捂住他的腹部,顾淮安艰难的呼吸着,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开始被痛楚剥夺意识,他靠在倪挽的怀里,苦笑着。

“也许,这就是命吧。”顾淮安忽然咳嗽起来,鲜血呛出喉咙,染红了倪挽的袖子,倪挽哭不出声,却不停的掉眼泪,不停地对围过来看热闹的百姓呼喊救命,顾淮安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摇头,“别喊了,没有用的,我快死了,倪倪,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也是在晏城的大街上,你故意装死想要骗钱财,被我识穿,咳咳……”

“你别说了,别说了,我带你去看大夫,我带你去看最好的大夫,你不会死的,你要是死了,你让我怎么办,你不是说要带我走的吗,你不是说要娶我的吗,你不可以说话不算数,不可以。”倪挽哭着摇着头,一抹熟悉的身影伫立在了倪挽面前。

东陵琛依旧披着狐裘,他眼神中有着复杂的神情,是他派人安排了这场杀人案,他有意让倪挽想起过去的事情,却没想过夏侯绫会突然出来搅局,他原本只是希望倪挽能回到自己身边,为自己做事,成为自己身边的人,他没想过杀害顾淮安,因为他知道,顾淮安死了,倪挽会难过,可没想到,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东陵琛就这样站在倪挽面前,他伸出了手,示意倪挽跟他离开,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保护她,然而倪挽泪流满面的摇头了。

“你现在应该想起来,你师傅是怎么惨死的,难道你还要留在太子身边吗?你跟我走,我有能力保护你,我们可以一起打天下。”

“顾淮安,不怕,我跟你一起走,黄泉路上,有个伴,也不怕被夏侯绫欺负,你等我。”倪挽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朝着自己的心窝狠狠地捅了一刀,撕心裂肺的疼痛侵蚀着她的意识,气若游丝的顾淮安心疼的看着自己捅了自己一刀的倪挽,想说些什么,鲜血却从嘴里溢了出来。

“如果可以重来,我还是希望能遇到你。”倪挽倒在了顾淮安的怀里,感受着身体的血液缓缓地流淌,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她静静的看着顾淮安,缓缓地闭上眼,或许醒来,他们就能在另一个地方相遇……

02、

高山之上,清风徐来,伫立在山巅的男人衣袂飞扬,远处一行孤雁,老树昏鸦,男子身后的小木屋升起一行炊烟,他静静的负手而立,一只木鸟停靠在山巅上,从男子身后走来的少年光着膀子,腹部缠绕着白色的绷带,他肩上披着单薄的青衫,捂着还有些疼痛的伤口,一步步走向正在仰望落日的男子。

“彦青?是你救了我们?”顾淮安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漠北的军队突袭了晏城,太子和十二王爷都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没有铸造好的围墙在敌军的踩踏下变成了残垣断壁,没有力气和敌军拼个你死我活的顾淮安只能等待着自己生命逝去,他眼中看到的,漠北的大将军,因为景鸢悔婚的事情而领兵攻城,杀的晏城一个措手不及,太子的兵力和十二王爷的兵力加起来也只够护住自己的府邸,晏城上下,血流成河,到处都是百姓的尸体,东陵琛自身难保,丢下倪挽走了,太子退守太子殿,等着皇上的援兵来解救晏城,然而等来的却是皇上驾崩的消息,皇上驾崩,国内人心惶惶,太子和十二皇子究竟谁继位更好,活下来的百姓们议论纷纷。

就在炮火四起的晏城内,顾淮安看到了天空中飞过一直巨大的鸟,小莺莺展翅高飞,盘旋在晏城的上空,彦青骑着小莺莺绕空盘旋,朝着他和倪挽的方向降落,晏城战火硝烟,彦青将他们抚上了小莺莺身上,穿入高空,落在了这间高山的小木屋上。

彦青的医术向来只能用妙手回春来形容,顾淮安和倪挽都保住了性命,只是顾淮安醒来了,而倪挽还没有。

“你醒了就好。”彦青稍稍叹气,回过神看着顾淮安,景鸢在院前种着花,她冲彦青笑了笑,继续铲土,彦青看着顾淮安继续说道,“晏城被漠北的军队攻占,皇上驾崩了,现在的局势是太子和十二王爷争夺皇位,内忧外患,暂时还没有人知道你们两个在这场动乱中是死是活,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接下来……”

“彦青,倪挽,就交给你了,如今,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更何况,我身为晏城的大将军,不能在晏城最需要我的时候,退缩,皇上仙逝,宫中必定内乱,无论太子多过分,他也毕竟是嫡子,这个时候,我必须辅助他登基,救百姓于水火之中。”顾淮安叹息着,望着小木屋,屋内的倪挽还没苏醒,也许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了,一切都随缘吧,他本不该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不该破坏她原有的幸福快乐,顾淮安停顿了片刻,缓缓的开口,“彦青,你能帮我一个忙吗?让倪挽忘记和我过去的种种,忘记她曾经爱过我,只让她记得快乐的记忆就够了。”

“顾淮安啊,人呢,总会有喜怒哀乐,就算忘得了一时,也忘不了一世,倪挽九岁的时候亲眼目睹了倪远被刺死,我原本以为忘记了就不会难过,可最后她还是记了起来,反而更难过,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忘记过去,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彦青抬起手拍了拍顾淮安的肩膀,“倪倪,已经长大了,她需要自己去面对一些事情。”

“彦青,如果她醒过来,告诉她,我已经死了,让她好好跟着你们,好好过日子,不要难过。”顾淮安交代完这一切,骑着小莺莺离开了山巅。顾淮安透过云雾,望着逐渐模糊的小木屋。

倪倪,如果有缘,我还想再遇见你……

皇宫。

皇上驾崩之前最后召见的人是东陵琛而不是东陵域,宫中有人传言,皇上有意将皇位传给庶出的东陵琛,然而皇上走的太急并没有拟旨,尽管东陵琛口传圣旨,但单凭他一人之言,不足以让所有大臣信服,朝中很快的形成了两股恶势力。既有支持太子继位的高官大臣,也有支持王爷登基的士大夫,有人说太子继位名正言顺,皇上既然没有下旨让东陵琛继位,那么太子继位势在必得,也有人说,皇上亲口传谕,这是不争的实施,现在内忧外患,能者继位才是大事,皇上并没有召见太子,这说明皇上并不打算让太子继位。

两派各说其词,僵持不下,另有一些庶出的皇子出来捣乱,宣称皇上驾崩之前也有召见他们,想要趁机上位。然而这场风波并没持续几天,庶出的皇子们以各种理由被东陵域除掉,如今宫里,只剩下最大的两股势力。

东陵域和东陵琛。

东陵域性情残暴,顺者昌逆者亡,朝中不少大臣不希望一个这样暴戾的君王来管理朝政,而大家众所周知的是,东陵琛被太子陷害过,落下了病根,注定无后,就算继位,皇家的血脉也会断送在他的手上。

皇位将由谁来继承,众说纷纭。

如今的皇宫,正在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王爷,大殿外有一个自称是顾淮安的男子求见。”正殿外的守卫跑了进来,跪在东陵域和东陵琛面前。

东陵域微微蹙眉。

顾淮安还活着?

“让他进来。”东陵域抬抬手,示意探子下去,过了一会儿,穿着盔甲的顾淮安走进了宫殿,他见着太子立马跪了下来。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王爷。”

“顾淮安?你没死?”东陵琛看到顾淮安安然无恙感到诧异,而这样的诧异却让东陵域感到开心,有顾淮安,东陵琛就算有再强的兵力,也不值一提,然而东陵琛所诧异的并不是皇权之争,而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倪挽呢?倪挽是不是也还活着?她现在可好?”

“倪挽,她死了,为了救我,死了。”顾淮安为了让倪挽不再受到皇室的纠纷,只能告诉所有人倪挽已经在那场动乱中身亡,东陵琛也是亲眼所见,倪挽在他面前自杀了,倪挽已死,就不会再有人为了争夺神器而囚禁倪挽,她自由了。

“死了?”听到倪挽死了,东陵琛心里有种失落感,以前他只是想利用倪挽对他的感情替他打造神器,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对她动情,直到听到她死,他才明白,所有的权利,若没有了可以保护的对象,就像是天上的浮云,自己所爱的人,已经不在人世,没有可以和自己一起坐看繁华的人,就算拥有一切,又怎么能快乐呢?

“死了也罢,免得活受罪。”东陵域嗤笑,开始说起风凉话,两股对峙着的势力又开始发生了口角之争。而这样的对峙局面,却是被顾淮安打断的。

“你们不要再吵了,现在外忧内患,我们正面临着漠北的攻打,晏城已经成了断壁残垣,虽然敌军还没能攻占皇宫,可指不定哪一天,漠北的军队就会攻占上来,而我们现在最应该讨论的,不是谁继位,而是怎样团结起来对抗外敌!我们要重建我们的晏城!”顾淮安骂醒了所有站在不同势力的高官大臣,他们纷纷羞愧的低下头,顾淮安说的没错,他们目前最大的障碍,是漠北的军队,如果国破,这个皇位,争夺来,也不过是守着一座空城。

“顾将军,您说的甚是,可如今皇上仙逝,也没有留下什么旨意,国不可一日无君啊。”德高望重的老臣站出来说道,其他的几位大臣也纷纷的点头认可。

“是啊是啊,这群龙无首的,敌军可就,不攻自破啊。”

“我看还是先让太子继位,大家共商对策。”

“那可不行,论品行和能力,王爷比太子强多了,况且皇上亲口传圣旨,让王爷继位,现在我们国家罹难,得有能者继位!”站在东陵琛身后的大臣出来说事,这一下,又引起了双方实争执。

“你这是什么话啊,太子是嫡出,名正言顺,再说了……”

“我提议,太子和王爷,谁能击退漠北的军队,谁就是我们下一代君王。”顾淮安打断了所有大臣的争论,大臣们面面相觑,支支吾吾大半天,也认为,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僵持了一天的争执终于结束,大臣们纷纷的退潮,太子和王爷分别从不同的阶梯走下,离开了皇宫。

顾淮安跟随着东陵域回了东宫。

“我还以为你和倪挽一起死了,原来你还活着,你回来,有什么打算?”

“晏城遭到了漠北的攻击,死伤惨重,作为护城将军,我不能在国家遇上危机的时候临阵逃亡,我回来,是恳求太子派我去边外驻守,击退敌军,保卫国家山河。”顾淮安跪在地上,向东陵域请命,希望能为国家出一份力。

东陵域觉得有意思,有机会逃跑的人,居然还回来了。

“现今,倪挽已死,彦青和景鸢的事情她生前我承诺过,不追究,然而你帮助彦青和景鸢私奔,原本有罪,你愿意回来戴罪立功,我就只好成全你。”东陵域唇角微微上扬,抬起手,示意顾淮安站起来说话,“那你明天就收拾行李,带着你的军队,驻扎在边外,抵御外敌,只要,你砍下漠北大将军的头颅,你之前所犯下的所有罪,都可以将功抵过。”

顾淮安跪下领命。

数日后,顾淮安随着护国军一同前往了边外,驻扎了军营,时刻关注漠北的军队是否来侵袭,漠北的军营也在距离晏城百米之外,两军能从高台上远远地看见对方的军营。

剑拔弩张的气势,时刻警告着双方的战士,不可掉以轻心。

漠北潘将军派人来找过顾淮安,以公主是顾淮安放走为由,来劝降。顾淮安骁勇善战,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士,潘将军希望,他能归顺他们漠北,以后夺得皇权,一定少不了他的一杯羹,而顾淮安毫不犹豫,一刀砍了前来劝降的使者,发誓绝不背叛晏城。

漠北潘将军恼羞成怒,大张旗鼓,前来讨伐顾淮安,要他以命抵命……

03、

醒过来的倪挽坐在窗台边,望着山巅外漂浮的白云,脑海里不断的盘旋着彦青所说的话:“我找到你们的时候,顾淮安已经死了,所以我只把你带走了。”

顾淮安怎么会死呢?三年前在地牢里,他能绝处逢生,那么三年后,在太子掌权的天下,他又怎么会轻易的死去,彦青一定是在说谎,顾淮安一定,还活着,顾淮安的性子那么倔强,他一定舍不得晏城的百姓,舍不得她跟着他受苦,所以才让彦青编出这样的谎言。

倪挽望着窗外变化的天空,一行孤雁飞过,这让倪挽坚定了心中所想,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三年前,她承诺过,不会丢下顾淮安不管,那么,这个承诺,就一辈子都生效!

“倪挽,你去哪里?”景鸢刚走进来,想要叫倪挽一起吃饭,却看到她离去的背影。

此刻,倪挽已经骑着小莺莺渐去渐远,留下山巅上正冲着她大喊的景鸢。

听到声音的彦青急忙从晒草药的大院走来,彦青走到山巅之上时,倪挽已经不见踪影了,彦青望着倪挽离去的方向,叹了一口气。

女大不中留,也罢,倪挽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自由,有自己想要追逐的人,她终究要学会一个人去承受这一切,都随缘吧。

“景鸢,你今天煮了什么好吃的?”

“今天的晚餐是童子鸡炖山茶菇,很好吃哟。”景鸢天真浪漫的冲着彦青笑了笑,很快的从倪挽离家出走这件事情上转移开。

“那我们去吃饭吧,不用等倪挽了,她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彦青牵着景鸢朝着小木屋走去,自从他们私奔之后就一直过着小两口的幸福生活,正筹划着什么时候拜天地,生个大胖儿子,名字景鸢都想好了,就叫彦景。

景鸢暗自想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怎么突然笑了?”

“没有啊,你看错了。”景鸢屁颠屁颠的走在了前面,身后的彦青看着她小孩子一样的背影,有些忍俊不禁,加快了步伐,牵着她的手继续走着……

倪挽骑着小莺莺落在山脚下,在这里还能看见被烧毁的青阳山,倪挽哀叹了一口气,乔装成邋遢的难民,继续往晏城的方向走去,晏城的大街上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士兵们正在和百姓们一起重建晏城,倪挽忽然看到不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徐缓地走来,那人一身狐裘,正在组织士兵们重建晏城。

倪挽急忙四处瞻望了一下,蹲下身子将地上的泥巴抹在脸上,将自己弄得更脏。

“不知道驻守边外的顾将军怎样了。”街上的百姓议论着,倪挽听到顾将军三个字之后,立马跟上了那几个正在谈论此事的行人。

“你们说的顾将军是顾淮安将军吗?”倪挽掺和到他们讨论的队伍里,正在议论此事的几个男人们看着倪挽浑身脏兮兮的,有些嫌弃的往旁边避了避。

“你怎么浑身都是泥巴啊,脏死了,别靠那么近。”体型有些消瘦的男人啧啧叹息着,“我们晏城只有一个顾将军,除了顾淮安还能有谁。”

“你说他驻守边外了?”倪挽继续追问,想要得到更多关于顾淮安的消息,顾淮安真的还活着,看来的她的猜测没错。

“整个晏城都是知道这件事情,你是外地来的吧?看你的样子应该是青阳山来的难民吧?”男子耸耸肩,将双手插入衣兜里,一边走一边说着:“顾淮安将军为了晏城的安危,主动请缨,带着军队去了边外驻扎,和漠北的军队以死相拼,誓死保卫晏城,真是我们的大英雄啊。”

“可不是嘛,我听说啊,前不久漠北将军派了人去求和,劝降,希望顾淮安能归顺他们,顾淮安二话没说,就把使者砍了,现在两军因为这件事打得不可开交,已经三天三夜了,还没分出胜负,听说死伤惨重,不知道顾将军还能不能撑下去。”

“哎,我们晏城本来就兵力不足,要怪也只能怪景鸢公主逃婚,圣上原本就是为了拉拢漠北来保护我们晏城才让公主去和亲,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

倪挽听着听着,不由得停在了原地,而讨论的几个男人渐走渐远。

顾淮安这个死脑筋,好好的杀了人家传话的干什么,真是自己找苦吃!

倪挽开始担心起来,顾淮安这个倔强的性格,不分出胜负,恐怕是不会休战的,而晏城的兵力有限,并且大多数兵力都留在了晏城驻守,顾淮安带走的那部分士兵,只能算是敢死队,杀一个少一个。

“哎呀。”倪挽还在思考,却被身后走过的人撞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这位小兄弟,你没事吧?”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倪挽甚至不敢转过身去面对那样温柔的面庞,她知道,整个人是东陵琛,那个曾经救过她,温柔对待她的王爷。

她不能让东陵琛知道自己还活着!

倪挽想到这里,急忙的撞开东陵琛,朝着远处跑走,身后传来士兵的咒骂声。

“真是不知好歹,居然连我们王爷也敢撞,别再被我碰见!”

东陵琛望着那抹消失在大街尽头的身影,总觉的很熟悉,脑海里不禁闪过倪挽的笑容。

可那人应该不是倪挽,倪挽已经死了。

东陵琛神色黯然,微微叹息,转身走向了另一条小巷。

倪挽骑着小莺莺飞上高空,寻找着顾淮安所在的军营。

倪挽在云雾里,鸟瞰着忽然看见不远处刀光剑影,火光四射,将士们嘶吼咆哮的声音震动山河。

是这里,这里一定就是两军交战的地方!

倪挽拍了拍 小莺莺的屁股,朝着那个方向俯冲下去。

骑在马上的潘将军和顾淮安正挥霍着刀剑,在充溢着鲜血味道的山谷里来回厮杀,顾淮安身上多处负伤,伤口的鲜血也随着时间凝结成暗黑色,而新的伤口却依旧在留着鲜血,马儿踏过地上的尸首,顾淮安挥着剑筋疲力尽的勒紧马绳,冲向同样筋疲力尽的潘将军,两把剑在交织在一起时,“哐”的一声,都断了,顾淮安和潘将军分别从前蹄打滑的马上坠落,在地上滚了一圈,顾淮安的手臂撞上了地上的刀刃,鲜血从深深的口子喷涌而出,顾淮安疼痛难忍,却依旧没有喊过半句疼。

潘将军从尸体堆里爬起来,举着刀,朝着顾淮安的方向走来。

一道光影掠过,顾淮安望着潘将军狰狞的笑容,心想,今日恐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倪挽,我们来生再见!

顾淮安闭上了眼,等待侩子手的大刀落下。

兵器落地,一只大鸟从天而降,尾巴横扫而过,将潘将军甩了出去,足足四五米,晕厥在一旁不省人事。

倪挽将气若游丝的顾淮安一把拽上了小莺莺,拍拍小莺莺的屁股飞走了,还在对峙的两军发现没有了首领指挥,纷纷的退回了各自的军营。

躺在小莺莺上的顾淮安已经意识模糊,他以为自己死了,到了天堂,倪挽模糊的背影像是梦一样,在云雾里,他抬起手,朝着倪挽的方向伸去,恍惚间看到了三年前那个救了他一命的小兄弟,当时也是迷迷糊糊的被扛走了,他甚至没来得及和那个小兄弟说句谢谢,没想到今天还没见到。

“小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我每次遇上生命危险时,你都会出现,还是说,我已经死了,所以才看见你,只可惜我还没能见到我的倪倪……”

“可惜你大爷啊,活得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三年前把我当成小兄弟,三年后还把我当成小兄弟,真不知道你的眼睛是不是瞎的,我是来救你的,你给我好好的歇着,很快就到营地了。”倪挽一巴掌将顾淮安招魂般的手拍下去,骑着小莺莺,俯冲向顾淮安驻扎的军营。

一只大鸟落下,沙尘四起,负伤的士兵们相互扶持着,举起长戟随时迎战,只见男装打扮,浑身泥巴的倪挽将气息微弱的顾淮安从小莺莺身上驼下来,士兵们见到是顾将军,纷纷的丢下手中的兵器,冲上前扶住接近倒地的顾淮安,倪挽也累的够呛,本想跟着顾淮安一起进帐篷看看他的伤势如何,却被士兵拦住不让她继续前进。

“你们拦着我做什么啊?我是顾淮安的故友,你们军营里有没有军医,快去看看他的伤势。”倪挽眺望着,看着顾淮安被几个士兵扶着进了帐篷,背着药箱 的军医踉跄的被驱赶着进了帐篷。

“我们还不确定你是敌是友,不能随便让你进去。”

“我要是敌,又怎么会冒死救下你们的将军,你们真是鱼木脑袋!我也会点医术,你们将军身受重伤,光凭一个军医还不足够,你们再不放我进去,你们的将军要是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倪挽故作声势,让拦着她的士兵们有些犹豫,倪挽见机,直接钻了出来,冲进了帐篷里,本想阻拦的士兵也只是跟随上去,生怕顾将军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就真的群龙无首了。

帐篷里,躺在床上的顾淮安浑身是伤,军医正在解开他身上的盔甲和被割破的衣服,一道道刀伤让人触目惊心,倪挽忍不住掉眼泪,那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刀伤一定很疼。

军医正在用温开水给顾淮安清洗伤口。

“大夫,我学过一些医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吩咐我。”倪挽侧过脸,抹干眼泪,急忙上前,对军医说道。

“那金创药给我,伤口浅的地方可以上药包扎,伤口深的地方可能要缝合。”军医伸出手,示意倪挽将金创药递给他,倪挽急忙在军医的药箱里翻起来,找出了那瓶写着金创药的瓶子递给军医,军医拧开瓶盖,将金创药倒在顾淮安的伤口上,顾淮安疼得从昏厥中醒过来,大叫了一声,又疼晕过去了,军医继续说道:“纱布给我,然后你去把银针烧热,穿上线给我。”

“好。”倪挽急忙将药箱里的纱布递给军医,找出针线,用镊子夹着银针放在蜡烛的火苗上烧热,小心翼翼的穿上线,递给军医,军医开始给顾淮安手臂上的伤口缝线,因为没有麻药,倪挽能清晰的看见顾淮安额前不断的出汗。

“打开他的嘴,塞一块毛巾进去让他咬着,免得咬断舌头。”军医抬头看了看顾淮安痛苦的表情,望向倪挽,倪挽急忙四处寻找,找来了一块毛巾,折叠起来,撬开了顾淮安的嘴,将毛巾塞了进去。

军医忙活了一个时辰,终于把顾淮安身上多处伤口处理好。

倪挽向军营里的士兵借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去河边洗了个澡,一直守在顾淮安的床边照顾他,顾淮安熟睡的样子就像个没有防备的孩子。

“顾淮安,你说,我们现在算不算是共生死,共患难?”倪挽托着腮,匍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顾淮安均匀呼吸的模样,不知不觉靠在了床边睡着了。

04、

翌日。

倪挽醒过来的时候,顾淮安正坐在床榻上看着她,一语不发,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倪挽刚一睁开眼,就看到有个人正做着看着她,吓了一跳。

“你醒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啊,你想吓死我啊!”倪挽条件性的甩了顾淮安一个巴掌,顾淮安皱起眉头,泪眼婆娑的模样,指着自己的手臂。

“你打到我伤口了,好疼啊。”

“这个时候还卖萌!活该你疼!”倪挽故作生气,却又忍不住心疼起来,撇过眼睛看了看顾淮安的手臂。

顾淮安似乎又开始了苏昱的撒娇卖萌模式,撅着小嘴,一副被媳妇欺负的表情,若是帐篷里还有别的人,肯定得被顾将军这副模样笑死。

“倪倪,原来你就是三年前那个救过我一名的小兄弟,我跟你在一起那么久,我居然没有看出来。”顾淮安忽然想起三年前救了自己的小兄弟,他就和现在女扮男装的倪挽一模一样,这件事情,让顾淮安感到很震惊,不知道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

“三年前我出来买药被人偷了钱包,本想骗点钱买药,结果被你试穿了,没想到还意外的救了你一命,我一直在想,顾将军的眼睛是被眼屎堵了吗,我分明就是个女的,你还左一口小兄弟右一口小兄弟的喊,我不就是穿了一身男装而已嘛,差别有那么大吗?”一想起三年前顾淮安一直管她叫小兄弟,倪挽的气就不打一处出,不就是胸平了一些,穿着男装,也没有抹胭脂水粉而已嘛,自己明明长得那么清秀可人,声音那么甜美可爱,怎么就成了顾淮安眼中的小兄弟了,这段黑历史倪挽还真不想重温,若不是这次为了来找顾淮安要乔装打扮,倪挽压根没打算告诉顾淮安,自己就是三年前那个——救了他的小兄弟!

“倪倪,你不是和彦青在山上吗,你是怎么知道我还活着的,难道是彦青告诉你的?”顾淮安这才想起了他曾经叮嘱过彦青,告诉倪挽自己已经死了,那倪挽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对抗外敌的?

倪挽不屑的看了顾淮安一眼,还真以为天下的人都跟他一样笨似得。

“彦青的话,十有八九都是随口说的,他说你死了,连尸体都没有带回来,那肯定是说谎。”倪挽分析的头头是道,顺手理了理不合身的男装,这衣服上似乎有着洗不干净的汗臭味,怪不得人们总用臭来形容男人,先前倪挽因为紧张顾淮安而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就跟发了霉的豆腐一样臭,军营里的士兵们难道都不洗衣服的吗?直接晒一下就完事了?

“我好像闻到一股臭豆腐的味道。”顾淮安四处嗅着,不知道帐篷里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最后嗅到了倪挽的身上,直接被倪挽一掌甩开。

“顾淮安,你最好让你的士兵们都去河边认真的洗一下衣服!”

帐篷外面正在巡逻的士兵目睹着顾将军被一毛丫头从帐篷里踹了出来,顾将军踉跄了好几步,险先一头栽进泥土里,护城将军的威严也在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在顾淮安的命令下,这一天军队里的士兵们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把积累了好几天的衣服拿去河边洗,洗完回来由顾淮安亲自嗅,还能嗅出异味的继续洗,直到所有人的衣服都能嗅出一股清香为止。

倪挽则坐在一旁的大树下,看着顾淮安执行公务,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拿着手上的小树枝,警告着顾淮安认真点!

顾淮安看着自己骁勇善战的士兵们正卷着裤脚和袖子坐在河边,如同童叟般搓衣服,实在是心疼他们,想想这些大老粗们,平时可以一个月不洗衣服,现在要他们把一个月的衣服都洗了,真是难为他们了,幸好顾淮安自己有洁癖,才免于和这些士兵一起洗衣服,可,顾淮安看了看每个士兵身边的水桶,那一堆堆衣服,得洗到何年何月?

“倪倪,不如,不洗了吧,你看他们都和敌军拼死抵抗三天三夜没吃没喝没睡的,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尽人道了?不如让他们吃饱喝足睡好了再洗?”顾淮安看着士兵们投来可怜兮兮的目光,于心不忍,只好走到倪挽身前,尝试着和倪挽交涉,而倪挽拿起树枝,往地上甩了一鞭,一副还敢过来求情就鞭打你的表情,顾淮安急忙跳开,为了生命安全,远离倪挽。

“顾淮安,让他们在这里洗,等下再回来看他们,我们去林子里办正事。”倪挽忽然从大树下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已过正午,太阳没这么刺眼,是时候活动活动了,倪挽将目光落在顾淮安的佩剑上,顺手抽出来,比划着,正在河边洗衣服的士兵们以为倪挽要刺杀顾将军,终于逮着机会了!士兵们纷纷丢下衣服拿着桶正要冲过来制服这个逼他们洗衣服的女魔头。

“你们做什么呢,洗你们的衣服去!”顾淮安看着这群准备要造反的部下吼了一句,部下们委屈的端着桶,继续坐在河边搓衣服,说不出的委屈全写在了脸上。

倪挽确认了这把剑还能砍柴之后,直接丢回了顾淮安的剑鞘内,剑影闪过,随之消失在剑鞘内,长剑入鞘精准无误,河边的士兵看得瞠目结舌,这小妮子,恐怕来头不小啊!

“你们听好了,要是今晚我们回来的时候你们衣服洗干净了,就有肉吃,要是还是臭的,就只能看我们吃肉。”倪挽双手叉腰,对着顾淮安的部下发话,似乎她才是名正言顺的大将军,顾淮安只是她的跟班。

倪挽留下面面相觑的士兵,带着他们的将军消失在了林子深处。

林子里几乎看不到什么参天大树,都是一些小小树苗,最粗壮的树也不过倪挽的小蛮腰粗,想在这种水土荒凉的林子里挑一些好的木材,也的确有难度。

“倪倪,我们这是要做什么?”顾淮安看着倪挽在林子里到处晃悠,敲打着每一棵大树,有些不解,难道他们不是来打猎的?

“顾淮安,把这颗树砍了。”倪挽指了指一颗看起来还算结实的大树,顾淮安上前,宝剑出鞘,一道剑影闪过,大树应声而倒,一群飞鸟掠过天际,倪挽望着天空飞过的鸟儿啧啧赞叹,原来顾淮安以前拿不动斧头都是装的!算了,不和他计较这些,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抓一些野味回去填肚子,鼓舞士气。

“倪倪,我们现在要做什么?”顾淮安不解的看着正在倒地的大树前比划着的倪挽,倪挽托着下巴,自顾自的点点头,随后让顾淮安连带的砍下了周边的好几棵树,原本长着大树的地方成了一块裸地,倪挽将大树都移到了一旁。

“顾淮安,把你的剑给我,然后,你去抓几只山鸡过来。”倪挽伸手,直接拔走了顾淮安剑鞘内的佩剑,招招手,示意顾淮安可以走了。

“剑给你了,我用什么抓山鸡?”

“一个大男人抓几只鸡还要挥刀舞枪吗!有点出息好吗,抓不到你就去把那些士兵的衣服都洗了!”此话一出,顾淮安直接没影了,倪挽抬起头时,四周围只剩下她自己和一些砍倒的大树,是不是还能听见林子里传来顾淮安学鸡叫的声音。倪挽朝着足音跫然的林子嚷嚷起来,“顾淮安,叫你抓几只鸡,你学什么鸡叫啊,你以为它们听得懂啊!”

倪挽这么一吼,奇怪的鸡叫消失在了这个肃杀的林子里,倪挽开始用刀剑削木材,制造一个可以装载大型野兽的笼子,今晚能不能吃上肉,可全靠这个笼子和顾淮安抓回来的山鸡肥不肥了。

两个时辰后,顾淮安狼狈的提着两只山鸡回来了,他浑身上下都是鸡毛,像是掉进了鸡笼里,而他手中那两只鸡还在奋力的挣扎。

倪挽在顾淮安离开的这两个时辰里造出了一个巨大的笼子,顾淮安手里的两只鸡被倪挽丢进了笼子里,并用木夹子夹住了它们的双脚,预防它们逃出笼子。

“现在我们来守株待兔!”倪挽牵着顾淮安一起躲到了灌木丛后面,等着野兽过来觅食。

顾淮安正要开口说话,倪挽就将食指竖在了唇瓣上,让他保持安静。

两人就这样蹲在灌木丛里等着上钩的猎物,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顾淮安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快要蹲到麻痹了,倪挽也失去信心的坐在了地上托着腮,吹着垂下来的几缕发丝。

一阵冷风吹过,就在倪挽和顾淮安即将放弃这次捕猎行动时,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倪挽竖起耳朵,闻风而动,观察着逐渐走进笼子的猎物。

是三头野山猪!

倪挽激动地抓着顾淮安的手臂死死的掐,不住地摇晃着,内心咆哮着,快进笼子里!

三只野猪被笼子里的山鸡所吸引,一步一步的走进来笼子里,正想要饕餮一顿时,整个笼子封闭了起来,被野猪吓得魂飞魄散的山鸡被落下的木闸门隔开,发出一阵阵刺耳的鸡叫声,进了笼子里发现出不去的山猪也开始拼命的撞笼子。

“进了我的牢笼还想出去,你们这群野兽,真当姐姐我是吃素的?”倪挽大摇大摆的从灌木丛里走出来,拇指擦了擦鼻子,嘚瑟的很,“我可是大名鼎鼎的神匠传人,你们是想被我烤着吃呢,还是炖着吃,都行,先拉回去。”

倪挽拖动笼子前面的长杆,笼子下的四个轮子立了起来,倪挽和顾淮安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装着野猪野鸡的笼子拉走了,在笼子的后来,还有一辆木车,木车上面堆满了木材,那是倪挽要拉回去制造必胜武器的材料。

顾淮安和倪挽回到军营的时候,所有的士兵都因为洗了一天的衣服而累得瘫在地上,像极了打了败战的士兵,毫无士气。

横七竖八躺在军营帐篷周围的士兵听到了山鸡和山猪的叫声,立马像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从地上弹起来,原地满血复活,冲着顾淮安和倪挽的方向走去。

帐篷周围都点了火把,士兵们的衣服整齐有序的挂了起来,倪挽满意的停下了装有轮子的笼子。

军粮一直不足的士兵们看到这些野味,兴高采烈的将倪挽和顾淮安举了起来,绕着帐篷狂欢了好一会儿。

野生能力特强的士兵们很快地架起了篝火,将山鸡拔毛上烤架,山猪也被士兵们宰了,架在了篝火上,烘烤着。

围着篝火等肉吃的士兵们开始唱起了歌谣,歌谣里,是对家人的思念,盼望归家。

倪挽和顾淮安一起坐在篝火边,静静地看着他们豪迈的高歌,心中感慨万千。

没人有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也没有人不珍惜自己的家园,可当家园面临着危险的时候,却又必须有人挺身而出,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保护自己的家人。

倪挽没有真正的亲人,她是倪远的养女,倪远去世之后,青阳山的人们就是她的家人,彦青就是她最亲的人,顾淮安就是她最重要的人,所以她要和顾淮安共进退,和所有希望自己家人平安无事的士兵们一起,守护他们共同的家园,守护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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