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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大大YYDS!
  • 绝绝子,这章写得针不戳~~
  • 大大为啥还不更新,小丑竟是我自己!
  • 什么是快乐星球?下一章就是我的快乐星球。
  • 代入感太强了,我已经开始生气了!
  • 这是我不掏钱就可以看的吗?
  • 就这?你们觉得她好看?笑死人了,我也这么觉得
  • 听说这本书很好看,结果点开一看,呵呵,原来真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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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囚姝(13)水火对峙

 

她大概真的会死。

说请她来清澜院居住,实则把她关在后院一间荒废破烂的厢房。

床板好硬,一条薄薄的衾被挡不住春寒夜冷,陈旧的棉絮里时不时还有小虫豸蠕动,周围到处都是发潮发霉的味道。

到了第三天,王嫄面对蟑螂鼠蚁,也不再惊恐驱赶,而是躺在床上淡定自若,看它们在房间窸窸窣窣,上跳下窜。

生病了总不见好,每日里人都烧得晕晕乎乎,婢女们每天定点灌下一碗药汤,勉强吊着她的性命。

送来的食水都是发冷发馊,她吃不下,有时一日未动碗筷,亦无人问候一句。

原来这就是郎君的宠爱,捧着你时,你仿佛是他院里的半个主子,不管你时,你就是死在角落里,烂了臭了也没人知道。

外面的天黑了又亮了,雨停了又落了,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只一日听得送药的婢女告诉她,郎君福大命大,昏迷几日,九死一生,终于醒了。

不知是在期盼什么,从天明等到天黑,从日出等到日落,如是等了几日,等来的仍是寒衾凉枕、残羹冷饭。

手脚好多天都冰凉,怎么暖也暖不热,王嫄在破烂的床上蜷成一团,想着入夏,入夏就好了吧。夜就不会这么冷了。

可心还是冷的,他……是恨着她的吧,这样由着婢女虐待她。

叛变的婢女他割舌剁手,那谋害他的女郎……合该要以命抵命。

本是贱命一条,他若要那就拿去。在这里被关得久了,突然觉得能死去也是一件好事,活着,真的太累、太累了。

任你有再多不羁的心气,在这个强权至上的世道,卑贱的人,永远无法挣脱上位者的手掌心。

……

王珣醒来后的第五天,晚上他如常喝完药汤,风怜正收拾床榻,他问:“她怎么样了?”

风怜一怔,想着郎君口中指的是谁,却见他扭头看向窗外,仿佛不愿意提及但又放心不下。

能叫他这般郁结的,只有被关在厢房那人了。

她回道:“她一直病着,没给请郎中,我让人每日送碗去风寒的汤药。”

王珣颔首,迟疑半晌,又问:“这些日子,她可曾说过什么话?”

他面色沉静,声音平稳,只手指紧紧攥着药碗,仿佛在紧张和期待着什么。风怜知他所想,他昏迷的那几晚,嘴里时而含糊呓语,有两回她凑近去听,是“嫄嫄”和“妹妹”。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王嫄并没和婢女们说过一句话,别提慰问郎君。

她摇了摇头。

王珣闭上眼睛,狠狠捏着药碗,指骨泛白,手背青筋暴起。风怜看得眉心一跳,生怕他捏碎药碗割伤自己,刚想开口提醒,见他睁眼松开药碗,眸中隐有水光掠过,只是一瞬,似乎错觉,再看已恢复往常。

他拿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吩咐:“带她过来一趟。”

“是。”

王珣换了身干净衣衫,在房里等着,没过多久,王嫄被两个婢女押到他面前。

他挥手摒退下人,风怜担忧地看了王嫄一眼,他微笑示意她宽心。

王嫄是想杀他,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重伤,他的功夫对付一个弱质女郎绰绰有余。

他不开口,她如同木偶般垂眸低首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八九日未见,她消瘦憔悴许多,巴掌大的小脸上圆润的婴儿肥瘪下去,面色苍白如纸,唇亦无血色,衣裙空荡,腰肢一手可折,整个人仿佛一朵凋零的落花,一缕轻风便能带走。

这副模样,比他还像中了箭伤,怕他没死,她先香消玉殒了。

王珣醒后得知她所为,恨不得以牙还牙,把她全身射成筛子,但心底又不希望她死,甚至听说风怜救了差点被家族处死的她,他竟感到万分侥幸,还好备了那封罪己书做后手。

此刻瞧她一心求死的样子,他的心如有把利手抓着,冷声道:“王嫄,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王嫄缓缓抬头,见他端坐在小几旁。

他瘦了很多,温润的眉目带上几分冷厉和阴鸷,也许只对她发狠,他刚刚还朝风怜微笑来着。

她忽然觉得,那日对风怜说什么若她不死风怜将来留不了清澜院和她的东西不准别人窥伺,有些可笑。

别人主仆一体,而她是个囚犯。

她自嘲笑道:“说什么呢。成王败寇,天命如此,我输了我认,落到你手上,是刀是剐,我绝无二话。”

“你什么时候骨头变得这么硬了?”王珣看着很是生气。

王嫄不解,他是恼怒她没向他哭泣哀求、跪地求饶?如果换作家族要处死她的那一日,她会竭力从他这里争取一线生机,可她的生死已由他决断了,她再厚颜哭求没什么意思,他一贯厌恶惺惺作态的女郎。

最关键的是,她不认为自身有错,她是被他逼到绝路才出此下策。

王珣见她置若罔闻,果然道:“你不是最爱装模作样,你不求我,不求我放过你吗?”

“求你?”王嫄苦笑,“求你有用吗,你会信吗?我跟你痛哭流涕管用吗,你是那种轻易会被女郎哄骗的人吗?”

说到后面,声音夹了一丝哭腔:“王珣,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再作戏了。”

“你就一心求死?”他挑眉。

“能活着,谁想死?”王嫄想起前几日他醒来也那般对她,恨不得把她折磨死,心里酸痛得要命,自弃道,“与其被你磋磨死去,不如现在一刀了事免得受苦。”

两人闹到今天这步,皆由他想吃锅里的还不肯放下碗里的,她恨恨道:“我死了多好,以后你想娶妻纳妾,想娶谁娶谁,想纳谁纳谁,再不会有人跟你吵跟你闹,还殚精竭虑要杀你。”

王珣听得她言语里的醋味,只觉胸前伤口像被洒了一把麻沸散,没有之前那么疼了。说来说去,她就是痛恨他要娶妻,才下这般狠手。

总归他先负她,他心里松动,语气却仍冷冽:“王嫄,你没有心肝,从我受伤,你问都不问一句,看都不看一眼。”

王嫄听他口吻似带两分委屈,他把她关着任由自生自灭,他还抱怨起她袖手旁观了。

她冷冷一笑:“我为什么不问,为什么不来,你心里没点数?我在厢房过着那种日子,你昏迷时不知情,醒来难道也不知道吗,你让婢女那样苛待我,不正是想置我于死地?”

王珣哑口。她设计谋害他,风怜及婢女们心中不忿,起初是薄待了她,可他都让人告知他醒了,她仍是无动于衷,显而易见是个铁石心肠的,他又何必手下留情。

何况以她的机灵才智,想摆脱那种困境,难道比筹谋杀他还难?

“我让你待在里面你就待在里面,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那我从前叫你离桓九远些,叫你乖乖跟着我,你怎么一身反骨偏不顺从?”

她最会撒娇耍痴、死缠烂打,而且他吩咐过风怜,若她要见他,不得阻拦。

“此一时,彼一时。”王嫄这回不想与他低头,她认错,就代表她屈服他,那她之前的抗争就全成了一场笑话,哪怕如此,他也不一定会放过她。

“这次,我想秉心做事。”

“那你是甘愿赴死?”

王嫄微微一笑:“生来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能怨得了谁,只怪我没投胎到嫡母的肚子里,活该让人欺辱。”

王珣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厉声道:“你觉得我在欺辱你?”

王嫄不语,像是默认。

“王嫄,你说话!”

王嫄看着他,往日的委屈涌上心头,此时他又一副噬人样子,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控诉道:“王珣,你娶妻,我嫁人,本来一拍两散正好,可你偏要强求我。你以后高官厚禄,娇妻美妾,人生快活,我有什么,做你见不得人的玩物禁脔,一辈子暗无天日,光看你的脸色过活,那我活得有什么意思。”

“你说你心里有我,不许别人碰我,但是你呢?如果我喜欢你,我就得接受和别人分享你,你有洁癖,你有占有欲,那我王嫄这个命贱之人就没有吗?”

“你知不知道,你为人太自私了……”她摇了摇头,苦笑道,“不,你知道,但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你不会管我心里怎么想,不会管我心里快不快活。”

瞧他端坐如钟、眉目矜傲,似乎毫无自省之意,她笑意愈变讥诮:“也是,一个女郎和你的家族利益相比,能算得了什么,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你就狠下心要我死?”

她说了长篇大论,他回问这么一句。

“对。”王嫄答道,“你死了我就解脱了,就能重新开始。”她惘然地望着窗外,“我一点也不想跟着你,一点也不想……”末尾声音越低。

王珣不想再和她争执此事,两人都有过错,他还真能以牙还牙对她?他岔开话题:“姓贺的为什么帮你?”

刺杀世家嫡子,可是冒死的大罪,若非许以重利,那人怎会甘愿。

“那你为什么这会儿还留着我?”王嫄反问,娇媚一笑,“肯定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同他做了夫妻,让他对付个禽兽兄长,也不是什么难事。”

王珣听说王嫄色诱贺循办事,就已审问过她的婢女,她与贺循单独待的时间不长,而且身上也没特殊痕迹。再者她性本喜奢,不见得看上一个贱民。

他见她似想激怒他,冷声道:“王嫄,你不要逞一时口舌之利,就算我暂留你一命,皮肉之苦也免不了。”

她确实在天天受罪,王嫄敷衍地笑道:“贺循好哄也好骗,连我的一片衣角都没沾着,就帮我出生入死去办事了。这样,你满意了吗?”

看她皮笑肉不笑,王珣不禁质疑,她该不会真和贺循假戏真做?想想伤口更痛了,他怒道:“滚吧!”

王嫄转身离开。

王珣望着她干脆利落的背影,只觉喉中腥涩,直想吐出一口血来,大声道:“别再叫我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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